望着李修奇,姜怀安静待着他的答案。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不是在告福春市长的状。不过,姜书记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了解一下相关情况,就知道背后的波澜倒底是怎么回事了。”李修奇并未闪避他的目光,而是抬头迎着他的眼神,平静地回答道。
姜怀安看了他半晌,才点了点头,不再说徐福春的事情,而是重新回到了大班桌后面,拿起茶杯浅啜了口茶,淡淡地问道,“那依你所见,如果要想给楚海市空降过去一个书记,应该空降哪一个类型的人好呢?”
“最好是年纪稍长一些,毕竟铭洲尚还年轻,虽然有魅力、有勇气、敢创新、勇于迈步子,但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老成一些的人来掌舵航船,否则的话,容易出现些岔头。并且这位书记还要同样有魅力,能全力支持铭洲的工作,不扯他的后腿,让他能够甩开膀子大干一番。只要符合这几点就够了。”李修奇思索了一下说道。
“哈哈,李修奇,你这个要求还真不高啊。”姜怀安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就用手指点着他笑了起来。
“我只是个建议而已,还希望书记采纳。”李修奇笑了笑,恭敬地说道。
“唔,其他楚海的干部呢?你是怎么想的?”姜怀安继续征示他的意见,显然是已经铁了心想动楚海市的班子了。
“其他干部,我倒是没有太多想法,不过,要想让铭洲真正毫无阻滞地去做些什么,我觉得,人大这边,也应该可以动一动。”既然已经开了头儿了,李修奇也豁出去了,索性把楚海市的底儿全都揭一遍吧,也让姜怀安心里有个谱儿。至于姜怀安如何定夺,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人大那边?主任好像是刘振东吧?他不是已经六十了么?今年年底前换届恐怕就要退下去了吧?还用动他做什么?”姜怀安大奇问道,李修奇好像越来越有些“过份”了吧?怎么连一个快退休的人都要动呢?
“因为他公器私用。”李修奇这一次可是毫不客气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道。
“什么意思?”姜怀安脸色肃重了下来,直起了身子,凛然望向李修奇道。
当下,李修奇也没有隐瞒,就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包括刘振东为了袒护他儿子不惜给那些受害人钱财或是帮他们家属安排工作并且直接干扰司法程序扰乱司法公正等等问题,还有因为他儿子刘振东才跟赵铭洲和陈庆才闹翻,甚至引起了那场楚海市市局跟基层所的一场大斗殴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啪!”姜怀安狠狠地一拍桌子,“混帐!”他破口大骂道,这一次是动了真怒了。
如果真情真像李修奇所说,那这个刘振东简直就是一个为了儿子彻底昏了头的混蛋,这样的老混蛋坐在那个位置上,可想而知,又怎么可能为老百姓做什么实事好事?
“当然,我所说的或许只是片面之词,并不足以采证,所以,姜书记您不妨再侧面了解一下,这样就能够将整个大局的情况了然于胸了。”李修奇就赶紧说道。
“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有些事情,我真得要好好地想一想了。从现在开始往后的一段时间,一直在走群众路线教育,目的就是要让我们的干部队伍纯洁起来,让我们的干部思想纯粹起来,看起来,也真要狠狠地抓几个典型以儆效尤了。”姜怀安挥了挥手道,不过听似平静的话语中,却带起了一丝说不出的阴森凛厉的杀意来。
副省长何腾岳的办公室。
此刻,徐福春和吴德民都坐在沙发里,抬头跟看着救星似的望着何腾岳。徐福春是直接来找何腾岳的,而吴德民则是回家去到老爷子吴政那里搬救兵去了。只不过吴政老爷子听了之后,先是把吴德民骂了一个狗血喷头,然后才又给何腾岳打了电话。说起来吴家跟何家也是世交了,并且并系匪浅,当初徐福春还是吴政引荐给何腾岳的,挂上了何腾岳这条线呢。所以,这个时候出了事儿找何腾岳,也算是理所当然了。
倒是正“巧”,彼时徐福春刚到林河市,正在何腾岳的屋子里坐着呢,所以,吴德民也正好直接赶过来了,跟徐福春一起来“诉苦”连带告状。
另外,他家老爷子吴政也开始私下里活动,替吴德民跑动关系。毕竟,老吴家培养出这么一个官二代来,也并不容易,岂能轻易就让吴德民就这么直接倒了?
“何省长,赵铭洲和陈庆才,简直欺人太甚了。还有李修奇,背地里纵容他们两个拼命地打压我们,他明明知道是我们是您这条线上的人,还这样做,分明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吴德民上来就打起了关系牌,向着何腾岳一阵痛诉。
何腾岳大概五十二三岁的样子,梳着个油光锃亮的大背头,穿着白衬衫,眼睛很小,好像无论看着谁像是在眯着眼睛看人似的,他大腹便便地坐在那里,看上去倒是一副很威严的样子。
“就是,他们从开始就一直打压我们,现在更是变本加厉。而且,人大的刘振东刘主任只是稍微跟我们走得近了一些,结果就被他们寻找各种机会狠狠地整治。刘主任的儿子以前处了几个对象,后来出了些小事儿,他们就死抓着不放,尤其是那个陈庆才,居然直接把他儿子抓起来了,判了个无期,任凭刘振东主任怎么求情都不行。刘振东主任老来得子,可就那一个孩子,现在被判了无期,弄得下半生半点指望都没有了,何省长,您说,他以后可倒底怎么过啊?”徐福春也在那边跟何腾岳一通说。
只不过他说得倒是很巧,并没有直接攻击,而是绕个圈子,算是比吴德民来得有些技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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