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可以,我宁愿见死不救。这样的人,社会上少一个不见得是好事,但多一个肯定是坏事。只不过……”林宇叹息了一声,“为医者,父母心,又岂真的见死不救?”
“你这是哲人之思,圣人之为了。”郭振威叹为观止地道。
“我可不当那玩意,对我来说,只要能活好自己就行了。”林宇摇头失笑道。“哎,对了,郭院长,我倒是想问问,康蕾的这个爱人,听说是林河市的市委副书记?这个人怎么样?睢他把她老婆惯成这样,想必这个人也不怎么样吧?”林宇就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你可真就说错了,这个人在林河市的口碑极好,上下一致公认的有能力、有品格,也是一刀一枪从基层杀上来的实干型干部,素质很高的。”郭振威就赞道。
“哦,这样啊。”林宇就点了点头。
这边厢,两个人边说边笑,同时郭振威见樊正平走了,今天正好自己又没什么事情,索性也坐下来跟林宇一起接诊,其实顺便也是向林宇偷学几招。只不过,他就是不好意思直接说而已。无论如何,他都是一院之长,跟樊正平的情况不同,况且都这年纪了,真有些拉不下脸来拜林宇为师。
那边厢,康凤哭天喊地的扶着担架,一路上就跟着康蕾往楼上奔,嘴里不停地喊着康蕾的名字。眼见着康蕾下面的血哗哗地往下流,沿着担架都已经快流成一条小溪了,康凤都吓得直哆嗦,除了哭以外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你,给高永盛,打电话!”躺在担架上的康蕾痛得脸色煞白一片,捂着小腹,整个人眼神看上去都有些空洞,好像所有的精气神都要随着血流出去了。此刻听着姐姐在这边跟嚎丧似的,强忍着小腹的剧痛,向康凤小声地说道。
“是是是,我马上打电话,马上打电话。小妹,你可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康凤就哭着拿起了电话来,哆哆嗦嗦地摁着号码,给高永盛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喂,大姐啊,我是盛子啊,刚才怎么回事啊,蕾蕾给我打电话我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后来又挂断了,我还纳闷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那边就传来了高永盛的声音。
“出事了,出大事了,盛子,你,你快来省医院吧,蕾蕾好像得了重病,怀疑是得的是子宫癌,而且大夫说是晚期。”康凤在电话里哭道。
“什么?”那边的高永盛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用力之大,甚至把大班桌都撞得吱呀一声,向前挪出了小半米远。
“你等我,我马上到。”高永盛就是一声狂吼,挂断了电话,看起来真是急坏了。俗话说,头房臭、二房香,三房四房做娘娘,高永盛是离过婚的人,离婚之后又娶了这么一个年纪小了十岁的小媳妇,几乎是当半个女儿养的,有多疼她是可想而知了。现在乍闻噩耗,他险些急得直接脑溢血了。
“你,你别听那个混蛋医生胡说,他,他一定是在胡说,我没病,更不会是什么子宫癌。”康蕾还在那里死鸭子嘴硬,捂着小腹尖叫不停。
“你,你不疼了?”康凤在旁边赶紧擦了擦眼泪,惊喜交加地问道。看康蕾叫得已经开始有力气了,这分明就是痛感减轻的症状,无论如何,都让她松了口气。
“嗯,好点儿了。”康蕾艰难地点了点头,额上的汗水还在哗哗地往下淌,显然刚才疼得不轻。
“哎呀,那个小大夫说得真准啊,他说,说你痛过十分钟才能缓解。你看你看,你出来已经将近十分钟了,确实是缓解了,他,他可真神啊。”康凤指着腕子上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不停声地惊叫道。
“你叫什么叫?现在还没检查呢,没确定结果呢,他是金口玉牙啊?说我是什么病就是什么病?瞎猫碰着死耗子而已。”康蕾还在那里死鸭子嘴硬。
康凤愣了一下,就赶紧点头,“对对对,说得对,他就是瞎猫碰着死耗子撞上了,你身体这么好,怎么会得这种病?他肯定就是瞎说的。”
其实她早已经相信了林宇所说的话,只不过现在就是在安慰康蕾罢了。
没想到,刚说到这里,旁边的几个大夫就怒哼了一声,直接把康蕾就放下了,转身扬长而去,任凭她们怎么招唤都不回。
开玩笑,这几个人可都是林宇名符其实的徒孙,能用担架把她们抬到这里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们居然还在这里贬损祖师,他们要是能听得下去才有鬼了。
“这群没有人性的混蛋,我妹妹都这样了,他们放下担架就走,真是一群混蛋。”康凤破口大骂道,扶着康蕾从担架上下来,就往妇科跑。好在妇科已经离得不远了,走几步也就到了。不过这几步对于现在的康蕾来说,走得是格外的艰难,每走一步都痛得脸上汗水直流。
到了妇科,坐在那里大夫一问她们才知道又没挂号。不过那位妇科大夫见康蕾血流满身的样子,倒也不敢怠慢,先看了再说。
就这样,康凤又忙里忙外跑了一阵子,终于把康蕾送到彩超室去了,在外面焦急地等着。
正在这时,高永盛已经急匆匆地赶过来了。看起来连车都没坐,直接跑过来的。毕竟市委就在省医院边儿上,如果坐车的话真就不如跑过来快。
高永盛四十五六岁的样子,成熟稳重,很有男人味道,乍一看,跟赵铭洲的气质颇有些相像,不过人品怎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姐,蕾蕾呢?怎么样?她在哪里?”高永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出入皆车,他都已经忘了跑步是先迈哪条腿了,这一通跑下来,过程没觉得怎么样,现在一歇下来,他几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还在做彩超呢,看看是什么情况。”康凤就哭着说道。
“怎么样?不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吧?”高永盛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费力地喘着气道。
“我,她……盛子,呜呜……”康凤一下就捂着脸哭了起来,当下,就抽抽嗒嗒地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跟高永盛说了一遍。
“真的是子宫癌?你说那个医生,只是看你们一眼,甚至连脉博都没摸,就这样直接断定了?这可能吗?”高永盛眼睛瞪得老大,不能置信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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