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并没有理会她,直接下车从后备箱里找来药箱,给她撞到的地方做了简单的处理。
陆瑾遥看着叶风紧绷的脸,心里感觉不妙,她认为叶风真的是小题大做了。从小到大,她磕磕绊绊地不知多少回了,更不用提很多时候还要跟男孩子打架。
“你车里也没有镜子啊?”
说是不担心,陆瑾遥还是很在乎外表的,她这张脸就是她的财富啊!现在车子已经停下来了,她没有理由不对自己好一点。
“在上面!你打开遮阳板就看到了!”
叶风说着,用手指了指斜上方的位置。
陆瑾遥打开遮阳板,从镜子里看到被撞的那块区域已经肿了起来,算是这一撞送给她的大礼包。
“放心吧,不至于毁容的,我真搞不懂,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关心美貌!”
似乎,每一次遇到类似的情况,叶风总是第一时间拿出陆瑾遥男人的身份,似乎她每一次的行为都在打男人的脸。
“呵呵……用头发遮一遮,完全看不出来!”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陆瑾遥在叶风面前胆子越来越大。
没什么正经事的情况下,陆瑾遥对于叶风的感受和发言,完全处于天然屏蔽状态。
到达方市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这比他们预计到达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
叶风已经安排好一切。车子从过护城河上通过之后,就直奔城里最顶级的金帝酒店。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小姐,帮我查一下,叶先生预定的总统套房!”
在酒店吧台,服务人员热情周到,一路将他们送入房间。
陆瑾遥进来后,细细扫了一圈,这里虽然没有M国套房那么精致,但是看起来觉得更温馨。
叶风早已经疲惫不堪,连澡都没洗,头刚刚沾到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晚上,陆瑾遥又惨了,因为换了床,一夜失眠。她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停的放映着往昔跟温文芳一起的快乐片段。
第二天,上官逸很早发来了地址,在结尾的地方特别标注了行动开始。叶风和陆瑾遥一路无语,很快来到了殡仪馆。
上官逸和一位警察正等在门口。
这位警官看上去应该在四十岁以上了,他的两鬓已经显出微微的白发,但是他脸上的皮肤还算紧绷,并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
“这位是张警官!”
“……”
“这位很可能就是死者的儿子,她姓陆!这位叶先生是我的好朋友!只为了陪同陆先生才来的!”
“……”
上官逸的介绍很大条,陆瑾遥、叶风和张警简单地打过招呼,大家就算是认识了。
“我们现在就可以进去了!三位请跟我来!”
张警官对于陆先生和叶先生的来历并感兴趣,因为像他们这样专程赶来认尸的人,每隔三五天就会来一波的。
“好的!”
上官逸作为他们三人的全权代表,给出了回应。
四人很快来到停尸间,刚刚进门,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很明显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在满耳的冰箱压缩机轰鸣声中,张警官找到了标注有“无名女”的尸柜。
尸柜被拉出来,陆瑾遥就走上前,她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眼前的这个白色尸袋上。
“经过河水的长时间浸泡,尸体整体呈现肿胀,陆先生您要仔细看看可以!”
张警官看着陆瑾遥,很随意地叮嘱着,也许他见惯了生死,对于死者家属的心情很难理解。
“好的!”
陆瑾遥回答着,对于下一秒即将发生什么,完全没有概念。
紧张的气息已经成功地侵入了她的头发丝、脚趾尖……侵入了她浑身上下的每一颗细胞。
“呲呲……”
张警官将拉链拉开一道口子,被水浸泡过的惨白的尸体显露出来。
陆瑾遥一个踉跄,险些向后倾倒,是叶风眼疾手快,伸手揽住了她的腰部,她才稳定住重心,从新站回刚才的位置。
叶风也陪着她向前迈了一步,经过辨认,叶风就可以确认躺在这里的完全失去生机的女人就是温文芳。
但是,陆瑾遥并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完全没了刚才的惊慌失措,就好像见到睡熟了的母亲。
叶风向着上官逸和张警官点了点头,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他们二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张警官,可以确定死者的死因吗?”
上官逸对于温文芳的突然离世表示不解,怎么说她也是豪门贵妇,怎么就死的不明不白呢。
“死因的确定要经过尸检,最后由法医做出判断!不过参与调查的警官跟我说过,这位死者应该在生前被人用利器刺中了胸部,很有可能是失血过多。”
上官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张警官,死者身体上为什么有这么无序的伤口,是不是生前遭遇了非常恐怖的事?”
当叶风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陆瑾遥的思绪也清醒很多,这些小伤口跟她的梦境是何其相似,她想知道答案。
叶风看的清楚,无论是脸上、脖子上还是胸前,尸体上都分布着长短不一的小伤口,这些伤口看起来并不是很深。
张警官浅浅地笑一下。
“叶先生的联想能力真是不错!不过这些伤口不是生前造成的,这只是我的推断啊,对了,我是学痕迹学出身的,所以才敢跟你们谈起这个。根据我经验看来,应该是死者在河道中漂流的时候被石块、水草所伤的!”
陆瑾遥和叶风听到这个推论,原本揪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
“陆先生、叶先生,这里实在是太冷了,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上官逸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们,在来这里之前,他也不是这样称呼陆瑾遥和叶风的,主要是从保密的角度出发才故意改掉的。
“张警官,请把她安置好吧!”
陆瑾遥对着张警官恳请到,她的表情淡定木然,没有眼泪,没有埋怨。
在陆瑾遥的内心深处,她也想大哭一场,她也想埋怨妈妈走的提早,可是她是男人,这所有的一切只能在心里体会。
她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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