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言以手掩面,逆着光线表情全然无法分辨,只有投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几分萧索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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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君君吃完饭之后就出去玩了,苏嘉言则开始心不在焉地打扫。
傅宁砚看她拿着碗筷半晌不动,又开始发呆,忍不住伸手将她手里的东西抽出来。苏嘉言回过神,又要去拿,傅宁砚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一把带入怀里。
他一手轻轻揽着苏嘉言,头埋在她颈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让我来猜一猜,你跟你弟弟说了什么。”
“放开我。”苏嘉言声音冰冷。
“说了实话?嗯,应该不可能,否则恐怕我现在又已经躺在医院了;说我是陈老先生介绍的?也不是,破绽百出,一对质就会露陷。”
他沉吟片刻,笑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跟他说了我有另外的女人?”
苏嘉言一怔,开始挣扎,傅宁砚却加重了力道,“宝贝,我觉得很奇怪,原来在你的道德观里,被包养比当第三者更加可耻吗?”
“与你何干。反正我说的也并非假话,你自然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
傅宁砚大笑,“如果我不了解你,还以为你是在吃醋。”
“你想得美。”
“很好,”傅宁砚伸手将她的头转过来,逼迫她与他对视,“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牙尖嘴利的样子——你本来就不是温顺的人,不是吗?”
“无耻。”苏嘉言咬牙切齿。
“谢谢评价,看来你也很了解我,”傅宁砚勾起嘴角,深邃细长的眼中满是戏谑的笑意,“宝贝,不得不说你的动机也很耐人寻味,你是不是觉得,若是当小三,分手之后还能视作迷途知返幡然悔悟,权色交易就是一辈子无法抹去的污点?”
苏嘉言心里顿时一惊——她本人都未曾意识到这一点。
傅宁砚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满意说道:“看来我又说对了。”
“你觉得戏弄我很有意思吗?”苏嘉言声音渐冷,苏懿行的拂袖而去和傅宁砚的一针见血让她恼羞成怒,全然无法维持应有的冷静——和傅宁砚认识以来,她就不曾真的冷静过。
除了六岁失去双亲,她往后的生活一直顺理成章,傅宁砚却是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将她从平坦顺遂的路上拽入深不可测的山谷,她至今扔在不断下沉,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止,亦不知结局是粉身碎骨还是劫数逃生。
一旦撒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来进行掩饰,她的生活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充满了变数,而有变数就意味着会有危险,这种无法掌控自己未来的感受让她觉得异常暴躁。
“宝贝,我从来没有戏弄你,是你把事情看得太严重。”
“三少你真是好轻松的口气,”苏嘉言冷冷一笑,“不是任何人都有义务来迎合你的喜好。我从前往后都是这样的性格,无须你来指手画脚,也决不会改变。”
“很好,”傅宁砚笑得好似全然不在意,“假以时日,我们再来验证这句话。”话音落下,便眸色一暗,低头含住苏嘉言的唇。
苏嘉言气得全身血液都在沸腾,想也不想地一口咬过去。
这次傅宁砚却似乎早有防备,在她牙齿闭合之前就已经离开,狡黠一笑,“同样的招数我可不会吃亏两次。”
苏嘉言自然不会轻言放弃,当即出肘在傅宁砚受伤的手臂上重重一击。
傅宁砚一声闷哼,立即松开,苏嘉言起身后退,语意略带挑衅,“那这一招如何?”
傅宁砚紧蹙的眉头却渐渐舒展开,捂着手臂看向苏嘉言,笑道:“我果然更喜欢你牙尖嘴利的模样。”
“……”
苏嘉言终于确认,这个人的无耻程度绝对没有下限,你越是跳脚,他越是开心。当下将一腔怒火生生压制下来,开始认真收拾桌子,不再搭理傅宁砚。
傅宁砚也不在意,笑了笑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待苏嘉言将一切都整理妥当之时,傅宁砚的电话也打完了。
他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穿着围裙额上起了一层薄汗,正在微微喘息的苏嘉言,“宝贝儿,下个月腾五天时间出来,我们出去玩。”
“我没有时间,我要上课。”
“那就请假。”傅宁砚语气强硬,半分不容质疑。
“没有代课的老师。”
“那不是我负责的范围,或者你是想让我亲自帮你请?”
苏嘉言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几乎被傅宁砚挑拨起来,她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不懂我的真正意思是我不想和你出去玩?”
“我当然懂,”傅宁砚大笑,“那又如何?反正你无法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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