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玉娆这是在提醒她,婚姻已经危机四伏。
盛夏这些天也不是没想过找颜玦,只是盛名峻的事还未完,只要沾上他的事两人之间还是会闹不愉快。当然,她也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在他面前表露出来,可是她终究骗不了自己。
她的难过、伤心都是真的,她在为盛名峻心痛,同时她也感觉很累,已经疲于应对。
盛夏看着手里的照片,颜玦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杜若……她的头微低着,已经不是初见时自信的模样,倒显得有些委屈求全。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她替颜玦挨刀的情景,她浑身是血地握着颜玦的手,唇边勾起虚弱的笑,安抚地说:“阿玦,我没事。”
阿玦,阿玦……
好吧,她承认,她仍旧介意这世间除了管玉娆,还有另一个女人这样亲昵地称呼他。
对于盛名峻,颜玦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心情?
“妈,我能知道颜、杜两家的事吗?”盛夏问。
颜玦虽然未曾跟她细致地提起,但她也曾在颜玦的书房里看过杜家的资料,两家当年私交甚好也不是什么秘密。听闻当年杜家的案子牵扯了很多人,就连杜少擎都为颜玦而死,可是那样一场大的变故,颜家却没有丝毫受损。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怕是更为复杂,她也无意多探什么,只是想知道颜玦与杜若的那些事,他们因何分开?又因何走到这一步。
管玉娆却叹了口气,目光放远,说:“盛夏,我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知道了对你和颜玦都没有任何好处?”
从前的事原就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更何况其中还有颜玦不明的真相。
“涉及党争?”盛夏问。
她了解过,当年牵连的那么多,表面好像政、商都有,却其实都是有联系的。当然,政治太过复杂,不是她能完全懂的。
管玉娆也仅微微颔首,当然这其中只是占大部分,至于其它,则与颜玦有关。
她不能说。
盛夏知道她有顾忌,也便没有再问。
管玉娆说:“你和颜玦的婚事虽是我一手促成,但今后的路是你们在走。”
她欣赏盛夏,却不能护他们一辈子。
盛夏点头。
管玉娆伸手想要将照片收回,盛夏却没有放。
她看着盛夏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又从包里拿出个精致的音乐盒来说:“颜意这几天忙,其实一直都很担心你,这个是她让我给你带过来的。”心里却在感叹自己的女儿就是个小孩子心性。
盛夏接过,打开盖子里面便有好听的音乐传出来,让人心里暖暖的。
她说:“替我谢谢颜意。”
管玉娆却说:“我可不管,她这阵也差不多忙完了,抽空你们可以自己私下见见面,回老宅也可以。”
盛夏的状态看着也是不怎么好,两人通通电话、聊聊天总是好的。至于颜玦那儿她也不是不想说,只是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她说的话他是听不进去的,只怕到时会更适得其反。
盛夏笑了下,她当然知道颜意在忙什么。
看守所里死伤的那么多,很多医护人员都被借调了过去。颜意身为颜家的女儿,颜正宏又是这次事件派下来的人,自然要奔赴在一线,必然是累的。
快忙完了……
她看了眼盛名峻的墓碑,只觉得心口沉甸甸的,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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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经过几天的抢救,所有的受难者除了确认死亡的,伤者也均已安置妥当。爆炸原因也查了出来,看守所内的弹药库保管不善造成的原因。
看守所里设有弹药库并不稀奇,只是这样规模的爆炸威力未免过大。政府难辞其咎,可是说到弥补,除了巨额赔偿、政策补助等,每一条命都是换不回的。
当然,这事牵连之下,还有一系列的官员会被免职。新闻闹的沸沸扬扬,毕竟事故并不小,几乎全国的民众都在关注这一事件。
然而,也仅此而已。
仿佛没有人会再记得曾有一个叫盛名峻的男子,他在前几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吸毒、宿嫖,不,是强奸未成年少女。
葬礼过后,高洁在卧房里躺了两天,精神仿佛好了那么一点,但整个家里仍然陷在一片悲戚中。盛夏依旧没有放弃对盛名峻事件的追查,别人可以忘记,她不可以。
尽管人已逝,她更不能让他永远背着这个污名。
当然,这期间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颜玦,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然而车子停在颜氏大楼下。就这样一停二三个小时,副驾上放着便是他和杜若的照片,却始终没有下车。
她相信管玉娆给她看照片,就是笃定颜玦没有做背叛婚姻的事,可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确是出了问题,手握紧方向盘,她却没有想好怎样去解决。
比如盛名峻遗留下来的问题,比如杜若……
顶楼,颜玦集团总裁办公室。
门被轻敲了两下,朱助理拿着文件夹走进来,便见老板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
“颜少?”他喊。
颜玦却并没有及时应答,而是看着红色的法拉利渐渐消失在楼下的街道,这才转过身来走向办公桌,抬起头来问:“什么事?”
朱助理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说:“中咖重新修订的合同。”
颜玦接过,朱助理又道:“那人最终联系了夫人,开口二十万。”
“不是盛夏?”他有些意外。
朱助理很肯定地点头,显然事情与他们预想的有些不一样,甚至有些令人不解。
颜玦沉吟了下,又问:“我妈那边有什么反应?”
“夫人给了他二十万,拿走了照片。”朱助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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