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断念
这女子,鹅蛋脸,丹凤眼,一双薄薄的红唇,双眸关心的看着自己,一身大红的宽袖交领长裙,缓缓靠近静荷是,替静荷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女人,静荷一时间有些愣怔,她是谁,为何那么关心自己,身手抓住在自己额头上轻轻擦拭的手,想要阻止她的动作,然而,她赫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变小了,宛如五六岁的小孩子,震惊之下,静荷猛地坐起,伸出双手胳膊,掀开被子,看着自己那短短的小腿小脚,不由愣在当场。
“静儿?我的好孩子,你怎么了?”那妙龄女子显然也是被静荷这一番举动给吓到了,忙拿起被子,盖在静荷身上。
“你是谁?”静荷冷着脸,问道!
“我,我是你母后啊,这孩子,怎么生病都生糊涂了,太医,快去叫太医过来啊!”那自称是静荷母后的女子一时间记得眉头皱起,双眸更加怜惜的看着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母后?”静荷一愣,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自己明明在练功啊,一眨眼的功夫,物是人非了。
“是啊,我的儿啊,都怪母后不好,没有看好你,这才害你被华疆那小子推下水,我可怜的静儿啊!”女子缓缓坐在床上,一双眸子含泪看着静荷,眸中尽是深深的自责。
“等等,等等,这是什么地方?”静荷将她就要哭出来,忙双手平举在身前,不停的阻止她向自己靠近,并急切问道。
“孩子,你怎么了,这是大华的皇宫啊,这是母后的明霞殿,孩子,你不记得母后了吗,呜呜呜,这可怎么好!”
“怎么了?”门外走来一个男人,一身大红龙袍,金龙犹如活了一边,国字脸,粗眉扩目,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皱眉看着呜呜哭泣的女子,粗声问道。
“静荷这孩子,似乎忘记妾身了,呜呜呜,是不是因为掉水里收了刺激,皇上,你可要救救静儿啊!”女子转身跑,投入皇上怀中哭的十分悲切。
“太医马上就来啦,没事儿,没事儿的!”皇上看了看呆滞的静荷,拍了拍女子,柔声安慰,如此面相粗犷的人,柔情起来,竟然如此轻声细语,面面如水。
大华朝,皇宫,明霞殿,皇上,皇后,那么自己是这两人生的女儿了,还被什么华疆给推下水,究竟是谁如此恶毒,静荷不知所措的看着在场乱糟糟的一切,而后,她看到太医进来,跪着给自己把脉,而后,又模模糊糊听到太医跟皇上皇后说着什么,脑袋受损啊,惊吓过度啊之类的词,随即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身体倾斜,而后闭上眼睛,便不知人事。
短暂的黑暗之后,静荷感觉自己手心里暖暖的,有股奇异的能量,从手心传入自己身体四肢百骸,就像往自己干涸的身体里,浇灌生命之水一般,让静荷从新感觉到一股升级。
朦胧中,一个高亢的男子凄厉喊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为何就是不肯嫁给我,难道我做错了吗?”
被这状若疯狂的男子惊醒,静荷睁开眼睛,眼前的一起仿佛炼狱一般,烟雾缭绕,浮尸遍地,饿殍遍野,静荷被人两个身穿甲胄的人架着,缓缓站起身来,朝高台之下望去,台阶下,半腰处,两个面熟的人,脖子里插着令牌,背对着自己跪着,发簪散乱,皇冠歪斜。
这两人正是刚才见到母后和皇上,他们身前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趴着躺着一具具尸体,残肢断臂,胸口插剑,背后刺刀,他们似乎在用性命来保护台上的两个人,他们的皇,然而,最终还是被无情的杀死,身体犹如破布一般,就那么堆积在地上,犹如令人嫌恶的垃圾。
一瞬间,苍凉,悲伤,痛苦,绝望等情绪袭上心头,泪水瞬间噙满眼眶,她悲哀的看着,看着母后和皇上对面站着的男人,那男人,俊美,淡漠,冷酷,绝决,不带有一丝人间情感,像个嗜血的猛兽。
张狂的笑,就这么仰头看着高台之上的静荷,笑的肆无忌惮,一只手抓住跪在他身旁的皇上的皇冠,狠狠的扯下来,而后摔在地上,狂肆的看着静荷眼中尽是阴冷的笑。
“你不是很喜欢卿华吗,不是很喜欢这个从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贱货吗,还有你的父皇,你的母后,你所珍视的一切,都在我的脚下,你为何不喜欢我!宁愿喜欢这个贱人?”
说罢,他狠狠一甩,一巴掌拍在皇后脸上,皇后被她拍倒在地,口不能言,血水从嘴角溢出,双手被绑在身后,只能艰难的呼吸。
“华疆,你这个畜生,朕白疼了你这么多年!你个畜生!呸!”皇上怒目瞪着华疆,愤怒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这阴毒的男人,一脚踢在脑袋上,顿时也踢倒在地,但他犹自缓缓直起身子来,口中唾液混合着血迹,嫌恶的吐在华疆明黄的衣服上。
“你这个老畜生!”这一口唾沫,华疆仿佛炸了一般,拳打脚踢的往皇上身上打去,脸上血肉横飞,瞬间皇上便没有了动静。
静荷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目眦欲裂,口中发出兽吼般的声音,却无奈如何都挣脱不开那架着自己的两个将士。
台阶之下,尸堆之中,一个熟悉的面庞映入静荷眼中,卿华,他还是那么的稚嫩,脸上尽是惊慌,却坚毅的看着台上的皇上皇后。
“卿华,卿华……”静荷求救,满腔的悲愤,满心的无助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她拼命的大喊。
“呵呵呵,懦夫,咱们的公主在喊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她还等着你救她呢!起来啊,你起来啊?站起来我瞧瞧,你不是自诩神童吗,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救她!哈哈哈!”华疆一脸得意阴狠的指着跪在尸堆中的卿华,猖狂的笑。
卿华表情阴郁,眉头紧紧的皱着,他从旁边拾起一把剑,仿佛拐棍一般拄着,颤颤巍巍地缓缓站起来,膝下,一片血红,腿上狰狞的伤口,巨大的刀伤,将他腿上的衣服都切掉,血肉露在外面,距离如此远,静荷甚至能看到他膝盖之上,那森森白骨。
难怪他一直跪着,难怪他就这么忍受别人的讥讽,难怪他没有上来救自己,原来他竟然已经重伤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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