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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明白儿子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他们无法插手。

“看你这么瘦,端木玉那个孩子就是不会照顾人。不过不用担心,阿姨烧菜可是很有一手的!”端木夫人忽然拉起肖瑶瑶的手,亲热地就像对自己的女儿。

她心里高兴着呢,一想到这小女孩肚子里有她未来的孙子,她就手痒痒想立刻就把她喂得白白胖胖!

“不不,阿姨,端木先生是很好的人…….。”在别人父母面前,就容许她昧着良心说一次吧。

他才不是好人!

“你看你,在我们面前不用这么客气的。你先坐着,我和你叔叔给你做饭去!”端木夫人把肖瑶瑶按在沙发上坐着,高高兴兴拉着老公进厨房了。

肖瑶瑶呆了一会儿,完全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直以为能生出端木玉那种奇怪性格的人,一定也是那种很自大很高高在上的有钱人,想不到……..

而且她刚才不是听错了吧!

居然要堂堂端木集团董事长要亲自下厨给她做饭!?

她很小的时候生活在英国,在那么遥远的地方就听过端木霆的威名,传说其人十分冷酷威严,行事作风果断狠辣,其子端木玉便遗传了乃父之风,一样的手腕,一样的作风,如同惊风骇浪,令人望而生畏。

“那个,叔叔,还是我来吧…….。”看着端木霆笨手笨脚被妻子指挥者去淘米,肖瑶瑶终于还是忍不下心看他威严形象就此破灭,卷起睡衣下摆,跑进厨房去帮忙。

端木霆身材高大,和端木玉有的一拼,面目俊朗,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三十多岁,除了额角有几缕皱纹,任何地方看上去都是精壮健朗的。

混血的面孔看起来深邃立体,眼眸有些微蓝,看起来更加幽深。

“也好。”端木夫人围上围裙,高挑的身材,娇美的面容,保养得十分良好,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是端木玉的母亲,现在说是他的情人她也相信。

肖瑶瑶独自生活很久,做饭这种事情难不倒她,有时候难得有空,会自己做饭吃,又省钱又干净,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

但是曾经有人说过她做的饭很好吃。

所以肖瑶瑶卷起宽大的袖口,一头扎进厨房忙活起来。

端木玉打开门进来的时候,房子里正被蘑菇炖鸡的清香飘散着,温馨的香味一时让他以为走错了家门。

这栋楼都是单层电梯直达的,整个楼层就只有他这一套房子,想想也不可能走错。

站在门口发怔,忽然从厨房里探出颗短头发的小脑袋,对着客厅喊道:“伯父,麻烦去楼下便利店买瓶花生油好吗?”

这声音!?

随后从客厅里走出来的男人更让他吃惊!

老爸和老妈不是应该在马尔代夫享受阳光和沙滩吗?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他的房子里!

这个地方除了岳冷林谁也不知道,他只是偶尔才回来休息一下,从来没带人回来过。

一时之间,被好友出卖的挫败感袭上心头!

岳冷林那个混蛋!

“爸,爸爸!”看见端木霆走出来,端木玉立刻像老鼠见了猫,“那个,我下去买花生油吧。”说完立刻就关门出去。

不了端木霆大步一跨,跟在儿子身后也出了门。

电梯里,父子俩静静地谁也不说话。

手上还提着路过便利店时买的快餐,心想这那个丫头醒来也该饿了,他可是八辈子都没发过这种善心,给一个女人买吃的。

送钻石名表衣服皮包他送的多了,买了盒便利店里的粥给女孩子,倒让他心里觉得十分别扭。

“你就给她吃这个?”良久之后,端木霆开口打破了沉默,一贯的沉稳威严。

端木玉看了看手里的袋子,也有些心虚,怎么说他是端木家的人,不该这么小气。

“端木玉,你是应该好好学学怎么体贴女孩子。”端木霆眉头一皱,不高兴了,“她年纪那么小,不懂事,可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做过的事情就应该好好负责任!”

端木玉默默地接受父亲的批评,他就是买了个便利店里的粥给那个拜金女吃,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么严重的罪行了。

她生病他收留她已经够仁至义尽了,难道还要他把她当佛爷一样供着?

父亲未免太小题大做。

“爸爸,你和妈不是来了吗?妈妈厨艺那么好,不会亏待她的。”出了电梯,端木玉随手粥往垃圾桶里一扔,笑着说道。

端木霆哼了一声,大步朝前走去。

等再回去的时候,饭菜的香味已经把原先冷清空荡的房子熏陶的一片温情,年长的父母,娇俏可爱的少女,端木玉有些恍惚地站在客厅里。

好像做梦一样。

那个丫头,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定了他老爸老妈!

许其亿可是花了那么多年时间都没能换的母亲亲自为她下一次厨,这丫头本事不小嘛!

“端木玉,快进来帮忙放碗筷,要开饭了哦。”端木夫人在厨房里喊道。

“哦。”端木玉答应了一声,进了厨房,却一把拉住肖瑶瑶,“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肖瑶瑶正端着碗准备帮端木夫人盛菜,匆忙中放下碗,穿着在下摆打了结的睡衣,跌跌拌拌被拉着出去,走到阳台上。

端木玉随手把阳台门一关,拉着她走到父母都看不见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他咬着牙问。

“什么我想干什么?”这是她想问的好不好!

“无缘无故,我不相信他们会对你这么好。”想起刚才老爸对自己说话的口气,还有回来时妈妈不满地对他一番念叨,端木玉心里就有气。

“我也想说,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住在哪儿!”肖瑶瑶早就想质问她,这小子,不会对她另有目的吧!

端木玉声音一堵,突然像被猜到尾巴的猫一样开始炸毛:“我是看你可怜才把你带回来,你那个破破烂烂的房子我才不会进去!”

“哟,端木先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肖瑶瑶斜着眼睛冷笑一声,“是谁害得我被警察抓走,又是谁害得我被学校赶出来?是谁害得我到处找工作都没人要?我生病你以为你没有责任?”

她说得句句在理,端木玉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堵得哑口无言,一时气急,吼道:“那你是自找的!”

“我自找?端木先生,我只是爱钱而已,如果爱钱也要遭这样的报应,那你这种差点儿把我害死的人岂不是要被雷劈?”

她一向伶牙俐齿,任何人想在她这里占口头上的便宜,那是休想!

“你说什么?”被惹怒的狮子要发火了,他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冷冷得像被乌云笼罩。

肖瑶瑶心里一跳,有些发毛,早知道不应该这么惹他,她发烧昏倒,他救了她,其实应该说一声感谢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就是不能原谅他!

只要阻止她赚钱的人,她都不能原谅!

她需要钱,拼了命地需要,就算让她少活十年,二十年都可以,只要可以给她足够的钱!

“你别冲动啊,你别忘了里面还有人呢!”肖瑶瑶机灵地闪到阳台的玻璃门前,让里面的人能看到她,这样才安心一些。

端木玉心中有气,但想到爸妈在外面,还是强制忍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好本事,能把他的怒火一次又一次激发出来。

端木夫人走到玻璃门外轻轻敲了敲,或许是察觉到儿子的怒气,有些不放心地问:“端木玉,发生了什么事?”

端木玉拉开玻璃门,颇有孝子的风范:“没事的。”

“那块带瑶瑶出来吃饭啊,今天的饭菜瑶瑶可是帮了大忙呢!”端木夫人看向站在阳台上被风吹的肖瑶瑶,她本来就只穿着睡衣,宽大的衣服显得她身形更是娇小,分外惹人怜爱。

“端木玉,瑶瑶有身孕,你就不要让她在外面吹风啊。”端木夫人心疼地走出去,亲自牵着肖瑶瑶的手走进来。

听到端木夫人的话,端木玉和肖瑶瑶一起怔住了。

怀孕?

两个大大的字带着无数问号在两个人头顶上浮现。

端木玉从母亲手里把肖瑶瑶拉过来,温柔地搂着她,对端木夫人道:“妈妈,我还有几句话要对瑶瑶说,您先出去好吗?”

看着两个人‘甜蜜的样子’,端木夫人以一个过来人了然的表情悄悄对儿子笑了笑,表示高兴。

端木玉也回之一笑,两只手拥抱着肖瑶瑶娇小的身子,走到阳台另一侧。

端木夫人把玻璃门关上,笑着走到客厅里,端木霆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节目。

“老公啊,你觉得端木玉这次会不会动真心?”端木夫人娇柔地从后面搂着丈夫的脖子,脸颊贴在丈夫脸上。

“真心?”把这个词往自己的儿子身上套,端木霆都会觉得很怪异。

端木玉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但是惟独在对待女人这一方面和自己一点儿都不像。

他是一辈子只认定一个人的类型。

而端木玉…….从高中时代一直保持不良的记录,换女人的速度比翻书都快,他甚至担心从小富裕的生活让这个孩子心性变得和所有豪门大少一样。

然而他就在女人这一点上作风不好,其他方面简直无可挑剔,所以端木霆就睁只眼闭只眼,必要的时候,教训他一番就好,没有太过苛责。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孩子,没有哪个做父亲的人不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儿子。

“我觉得瑶瑶这孩子不错,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见她,我就很喜欢,像是上辈子注定了一样。”端木夫人靠着丈夫的肩膀,满面温柔笑容。

端木霆拍拍她的手,道:“只要端木玉喜欢就好,孩子大了,知道自己要什么。”

“也是。”端木夫人微微一笑,“但我就是怕那孩子太骄傲,会犯错。爱情里,有时候不能犯错的。”

“哎,好了好了,端木玉会有分寸的。”

阳台上,肖瑶瑶从端木玉怀中挣脱出来,刚才当着端木夫人的面只好配合他一起演戏,没想到这家伙得寸进尺,竟然一直抱着不放。

脸上火辣辣地烧着,真是奇怪,她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了,只是被一个男人抱了一下而已,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

端木玉斜睨着她的表情,兴味盎然地欣赏她娇羞的表情。

她居然还会害羞?

为了钱她不止被别人这么抱过了吧?

想到此,男人深邃的眸中闪过一道危险的暗芒。

“你怀孕了?”他冷冰冰地问。

“你才怀孕了!”她反应很大,莫名其妙她还是黄花大闺女!

端木玉眸色一沉,紧绷的俊颜明确告诉眼前的女人他心情很不爽!

肖瑶瑶小声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什么都没做过,我醒过来就看见他们了。”

“你这种女人的话,你以为我会信吗?”端木玉冷冷地哼了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手上用力,“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警告你,别在他们身上打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肖瑶瑶张口结舌,想开口解释,下巴却被他用力捏着,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放,放开我!”TM的,他可真敢用力,捏的她下巴都快碎了!

端木玉扯着嘴角冷然一笑,眼中锐利的精光看的她浑身不舒服,“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想他们失望,所以,这场戏,你给我继续演下去!”

手指松开,稍一用力把她推开。

肖瑶瑶的背部撞在墙壁上,闷哼一声,揉着被他捏痛的下巴,“我不演!”

凭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就被他满口诬赖,现在还要陪他一起演戏,他真当她是他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

“你想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呆着吗?”端木玉有恃无恐地俯下身,凑近她的脸,语带威胁,“我告诉你,和我作对的人,都要知道后果是什么?”

肖瑶瑶恨恨地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让你跪着来求我,上一次你运气好逃过去,不过这并不表示我已经忘了。”

好,混蛋!你有种!

看见她浑身激动得颤抖,端木玉淡淡地一笑:“怎么?害怕了?”

肖瑶瑶不屑地扭过头,克制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突然扬起笑脸:“演戏就演戏,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

“你不就要钱吗?”端木玉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眼神中带着不屑。

“端木先生真是太了解我了!”肖瑶瑶欢快地拉起他的手,摇摆了两三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肖瑶瑶的行为准则!这一次也合作愉快哦!”

端木玉厌恶地甩开手,脸色极其不好看,粗鲁地抓住她的手,“出去!”

肖瑶瑶一向对自己的演技有十足信心,跟着端木玉出了阳台,她立刻就变得小鸟依人,像个温柔的小妻子,依偎在丈夫身旁。

“端木玉,这道清炒百合是我做的哦,你尝尝看。”她笑着夹了一筷子百合进端木玉的碗,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我不喜欢吃。”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要把碗里的菜给夹出来。

端木夫人道:“端木玉,怎么长大了就不懂事了?”一双温柔的眸子看着他,端木玉摄于母亲的威严,只好把肖瑶瑶夹来的百合吃下去。

不可思议,她厨艺居然还不错……

“好吃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个等待嘉许的孩子。

端木玉移开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还不错。”

“太好了!那再尝尝这个…….。”

端木夫人看着他们两人这么甜蜜,无比欣慰,抬头看了一眼丈夫,发现一项不苟言笑的丈夫竟然也难得的露出温和的表情。

太好了!

看来这一次,他的宝贝儿子似乎遇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了!

一顿饭刚刚吃完,端木霆被几通纽约的电话催促,看样子似乎有重要的事情。

“爸爸,不如让我去吧。”端木玉自告奋勇,父亲很难得有空闲时间带着母亲一起回国,不想因为公事又让他们会纽约。

近几年,端木家的事情大半都分开,端木玉管理国内大小事务,端木霆则逐渐把重心转移到国外。大概年纪大了也有归隐的意思,何况有爱妻在身边,端木霆也把一部分国外的事情交给儿子。

比如这一次和欧洲大家族的合作谈判,便是全权交给端木玉,他此次回国,看到关于这次合作的谈判成果,终于感觉其实可以放心把端木家的大小事都交给儿子来做。

但妻子觉得,儿子这个年龄或许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来应付私人事情,比如他的终身大事,因此端木霆还是放弃了把权力全部移交给儿子的打算。

“不必了,这次回来只是因为你妈不放心你,现在她应该没什么不放心的了。”端木霆站起来,看着妻子:“是吗?”

端木夫人笑道:“那是当然。”她含笑走到肖瑶瑶身边,牵起肖瑶瑶纤细的手腕,把一只碧绿的玉镯子套在她手上,“这是阿姨的一点儿心意。”

端木玉瞬间有些错愕,那只玉镯他从小就见母亲戴在手腕上,他幼年的全部记忆中,母亲手上的这只镯子就是她全部美好时光的象征。

“妈妈……”

“端木玉,要好好对瑶瑶啊,过段时间,妈妈还会回来的。”

“妈你放心好了。”他一手轻轻揽住肖瑶瑶的腰,“我一定会好好对她。”手臂一紧,肖瑶瑶的笑容僵在脸上。

宽敞的房子里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肖瑶瑶坐在沙发上,双脚搭在茶几上,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子,纳闷地问:“我说,这东西是不是很值钱?”

“你最好别打它的主意。”端木玉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警告她。

“那我还是还给你好了。”说着就把手镯取下来,戴着这么贵重的手镯,她可不敢保证哪一天缺钱了就会把它卖掉。

“端木家人送出去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再要回来。”端木玉舒服地靠着沙发靠垫,抬手一指饭厅的方向,“那些碗,去洗了。”

肖瑶瑶正愣在他的那句话中,忽然听见他的指挥,大惊:“我去洗碗?”

“不是你还有谁?你以为我端木玉会做亏本的生意,让你再这里白吃白住吗?”

肖瑶瑶哑然,再多的怨恨也只得往肚子里咽,谁让她就在这里白吃白住了呢?

不情不愿地走到饭厅里,围上围裙,收拾桌上大堆碗碟,心里不住抱怨:早知道刚才应该劝端木夫人少做几道菜,她哪里知道要自己洗碗,还特意鼓励端木夫人把拿手好菜都做出来!

现在好了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有那个小心眼儿的臭男人!什么玩意儿,明明是他自己把她带来这里的,她又没有求他!现在居然还装出一幅大善人的样子!

那种男人应该被全天下的女人抛弃,应该立刻破产让后去大街上乞讨!

一边洗碗,一边默默诅咒…….

客厅里的端木玉优哉游哉看着电视,偶然间目光瞥见厨房,看见站在里面忙碌着的小小身影,不知道为何,竟然觉得这样的时光让他忍不住想永远停留。

也许,他是应该找一个这样的女人,每天给他做饭,为他洗碗,或许他们会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那他余下的时光,就再也没有遗憾。

这样一想,原来自己的愿望这么简单。

“喂,端木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讲话!?”

耳边突然想起女子的大嗓门,把端木玉恍惚中美好的梦全部打碎,冷冷抬起目光看着眼前的丫头,心里一阵恼火:“你说什么?”

“你把我衣服放在哪里?”肖瑶瑶再次重复刚才喊了好几遍的话,莫名其妙,她才应该生气好不好?为什么倒是他先发火了?

“衣服?”端木玉似乎这才发现她身上套着不合身的睡袍,下摆和袖子卷起一大圈,还是显得十分宽大。

华医生说她营养不良,现在一看,果然,她瘦成这样,会营养不了很正常。

“你平时都吃些什么?”他答非所问,忽然关心起衣服之外的事情。

肖瑶瑶一愣,随即白眼一翻:“当然吃饭了!端木大少爷你平时吃的不是饭吗?”

被她话语一激,他怒火又窜上来:“你的衣服我已经扔了,要的话自己去垃圾堆里翻。”

肖瑶瑶气结,她为了来见他,特意找了身最顺眼的衣服,她平时除非有大事,比如高菲过生日,她才舍得穿一下。

学校有三套校服,平时换洗着穿不成问题。

可他竟然把她最宝贵的衣服给扔了!

眼睛登时瞪得通红,一冲动,扑上去准备和他拼了:“你还我衣服!你还我衣服!”

下起雨又很快停下的闷热初夏,天气真好,路边都是樱花草,一大片一大片,无边无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裹着微风,裹着被微风吹起的青草气息……

“瑶瑶。”

从路的尽头跑来一个颀长身影,仿佛借着风的翅膀。尚端木瑾很快跑到了肖瑶瑶面前。

他献宝似的地张开手,掌心里露出一个装着种子的小小塑料袋,系着蓝色的缎带:“你看,这是什么?”他打开袋口,从里面拿出一粒种子,小小的,青色的,在种子的表层刻着浅色的字。

她从榕树下抬起头,白色的裙角被风吹起,恍恍惚惚,整个人有种飘渺的不真实感。

她的脸长得格外精致,有双猫一样的杏仁眼,眼玉是介于蓝和银之间的苍冷色,睫毛与众不同的浓密……那样的眼睛,仿佛是可以将世间万物溺死的海洋。

“这是魔豆。”他笑着解释,“只要在种子表皮刻下想要实现的愿望,种下它,一段时间后,生出来的叶芽上就会有字。”

“班里的女生都很喜欢。瑶瑶,你也一定会喜欢吧?”

“我买了好几颗,分别刻着不同的愿望和祝福语。走,我们去种下它们!”

不由分说,他拉过她的手,朝那片密茵的草田跑去。

脚下全是五颜六色的樱花草。天空蔚蓝,蓝得那么纯粹……风掀起他的刘海,露出眉毛下那双星光闪耀的眼睛。

他现在如此快乐,快乐到,完全忽略了另一个人的不快。

肖瑶瑶被他强行拉着朝前跑,脚步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到最后,居然沉重地停了下来。

漫天飞舞着花瓣和草屑,尚端木瑾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她不开心,也知道她不开心的原因。其实他的笑也是勉强自己,以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一切就可以回到原点。

可是,不行的……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晶莹剔透的阳光下,他站得笔直,就像一棵倔强的树:“这么说,上午你给我的电话里,都是真的?”

“……”

“这次是真的要跟我划清界限?”

“……”

“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行,耍赖也不行,求你也不行,你都一定要这么做?对不对?!”

周围被风吹起又落下的花瓣一片片旋转,有的落在她和他的身上,有的前赴后继掉在樱花草田里。草田那么美,长长的,好像连着世界的两端,一端通往天堂,一端通往末世纪的地狱。

尚端木瑾慢慢回过头来,眼里涌动着泪光深深地刺痛了肖瑶瑶的心。

他在等她回答,她知道。可是……可是,她该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必须的伤害。

“尚端木瑾你不要喜欢我……”

她痛楚地闭了下眼,终于下定决心:“我不值得你喜欢,你完全可以找更好的女孩!”

“那么,什么才是更好的?”尚端木瑾神情恍惚,他在极力地忍耐着眼泪,“在我心里,你就是更好的,瑶瑶……。”

他伸手去拉她,指尖慢慢地触碰她的手指,她却飞快地甩开:

“可是我却不喜欢你!你这样做……你知不知道,真的让我很困扰!”

“我不会打扰你,更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瑶瑶,我只要分享你每天的十分钟,生命钟微不足道的十分钟就够了。只要十分钟,好吗?好吗?”

“不好。”

“你真残忍,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猛地攥住她的肩膀,神情近乎疯狂地看她,眼睛通红像负伤的小兽,“那么我该怎么办!没有肖瑶瑶的尚端木瑾,你说该怎么办——!”

她僵硬地站着,撇开脸,静静望着天空。很长的一段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好朋友呢?”

他绝望看着她,良久,声音沙哑地问。仿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喉头开始剧烈哽咽:“做不成恋人,好朋友总可以吧?要是最好最好的那种,可以吗?”

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温柔地问她“好吗”“可以吗”“行吗”……即使明知道她会拒绝……

“不好。我不想再看见你,离我越远越好。”

尚端木瑾僵住,他不知道是依靠着怎样的力量才能站在这里。只知道那个时候,没有思维不能思考,脑子像被填满了棉花还充了水,软绵绵的沉甸甸的,似乎轻轻一甩,就会从眼角溢出水来。

所以他不动,一动也不敢动。

可是肖瑶瑶却走了。

他生命中最爱的那个女孩——走了!

他立即变得像个傻瓜,脚步踉跄地追上前,保持着与她相隔一米远的距离亦步亦趋走着。长长的寂寞的铁路上,只有两个伤痛的身影晃动。

“瑶瑶……魔豆……”

“……”

“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面?”

“……”

“我要是实在很想你了,该怎么办?!可以偷偷地去看你吧,只要不被发现……”

忽然走在前面的肖瑶瑶停住了脚步。

走在后面的他也赶紧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头来看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她的眼睛红红的有哭过的痕迹。可是下一秒,他就觉得那真的只是他的错觉,因为,她居然声音十分强硬地吼他:“如果你打算逼我搬离这个城市,就那么做吧!”

“瑶瑶,瑶瑶……”

这一刻……他感觉胸口的地方很疼,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地刺进去了,拔出来,又刺进去……

因为疼痛眼睛里出现了白色的眩光。

他抬手遮住眼睛,可是眼眶一湿,一滴滚烫的液体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

前面的铁路边停着他的跑车和她的自行车。他们就要分开了,也许……一个星期才会碰见,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一辈子。

他忽然失去了理智奔上前,挡住跨上自行车正准备走的肖瑶瑶。

“我……可以最后对你提出一个要求吗?”

“……”

“可不可以……握手道别?”一边说着,他一边朝她递出了自己的手。初夏的阳光斜斜的照在他的身上,照得他眼角的泪痕明晃晃的泛光。

肖瑶瑶的心狠狠一抽,不由自主将手递给他……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握着手,从下午握到傍晚,从红霞漫天握到星光闪烁。她的手僵了,血液无法流通,觉得不能一直这样握下去:“你放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改变这个决定!”然而,就在她挣扎着抽出他手心的那刻,她猛地被拉进一个怀抱!

世界定格在这一秒。

身边,大片的樱花草,被风吹得像棉絮一样轻悠悠地晃动。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的内心格外宁静,先前所有的挣扎和犹豫都化为晶莹泪水,在睫毛叠下的刹那,轻轻的毫无知觉的滑落。

“不要,不要这样……”

他抱着她,头埋在她肩头,开口时声音里全是湿润的咸味:“可以用任何事情惩罚我……不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折磨……”

……

漫山的樱花草。

漫山的星光。

漫山的忧伤和漫山的清香。

他紧紧抱着她,用尽全力那样抱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化为泡泡消失不见了:“肖瑶瑶,我爱你。我是真的,很爱你。”

为什么,你却不可以爱我呢?

第一章:真假千金闯乌龙(True and false daughter)

1,端木集团的高利贷

我觉得……

我也许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明明前一秒我还拎着个小破锅,在梦里捡银子捡得不亦乐乎,下一秒就被震天的晃动晃醒,还在摔下床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床头柜,额头肿起灯泡那么大的包!

不必怀疑,一定是我那个行为怪异挥金如土的极不称职老妈,又瞒着我偷偷买了什么最新式的健身器……-_-#

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么扯的女人?!

先别说她每天大量往家里搬的名牌家用电器、名牌化妆品服饰、以及名牌的锅碗瓢盆,甚至连马桶都是极其高等的!分三层,全自动,一层大便一层小便,一层休闲时坐着翻杂志,附带了臀部按摩器。

每天各种水果一大筐,只挤果汁,剩下的果肉全扔了——她一天扔的是隔壁家一个月吃的!几乎每星期去一次贵人商业街Go Shopping,花的钱是某些人半辈子的积蓄。只要我说一句不满的话,她就冲进卫生间狂喷“Bijan”。

有人听过往卫生间喷香水的吗?

└(`口′)┘一瓶“Bijan”是我一个月的打工费!

要不是有个24小时的“便利提款机”,我……

忽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随着地面的震动一起,整个儿抽了风似的。由于我还在怨念被中途打断的捡银子梦,又由于一大清早就被撞破额头心情十分不爽,我像生命垂危的老人,用极其慢的动作伸出手去拿手机,手还一直抖一直抖——

“亲爱的瑶瑶:从三个月前的情人节我们交往到今日,之间有甜蜜有欢乐,我却想了很多很多,终于不得不在我唯一剩下的别墅卖掉前做出这个沉痛的决定——我们分手吧,就到此为止!上午九点的航班,我走了,再也不会回这个伤心地……我知道你不会想念我,也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永别了——磊。”

现在连“便利提款机”都……

我眼睛一黑,忽然“哐当——”一声,地板适时剧烈一抖,手机从我手中呻吟着飞了出去,我也因为动荡太大飞了出去,好死不死额头再次狠狠撞到桌脚,脑袋上空爬满一堆的星星。

“蓝——琳——晨!你到底想怎样!”

我眼睛里迅速点燃一把火,揉着撞痛的额头一脸愤怒地摔开卧室的房门——

然后我愣住了。僵硬了。石化了。

晴天霹雳, ̄口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究竟在什么时候沦为一片废墟?

桌椅茶几翻倒在地,挂在墙上的超大屏幕电视碎了,真皮沙发被割破,棉花从里面露出来,混着一堆的古董碎片凌乱地躺着。甚至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都支离破碎,超大型的浴缸破了个洞,那些妈妈最宝贝的热带鱼垂死挣扎地在地上跳跃。地面淌满水渍和玻璃碎片,泛着炫目的白光嘲笑着室内的情景。

蓝琳晨——我患有严重面子强迫症(即:喜欢在外摆阔,购买高档物品,进入高级娱乐场所和结交上流社会人物)的老妈,此时失去了以往的趾高气扬,像个磨光锐气的怨妇跪在满是残骸的大厅中央,脸上挂着悲惨兮兮的泪水。

十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黑色墨镜提着黑色电棍的打手模样的男人分站在各个角落,其中一个脑袋儿光光,戴着粗大金链的男人俯身站在妈妈面前,不时手指动动,立在他身体四周的家具立马遭受着灭顶之灾!

原来刚刚的震动,是他们制造出来的。

我当即呆立当场,摔门声暴露了我的行踪,所有的视线齐刷刷地朝我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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