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者身体底子比较好,只是一些外伤,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谢谢医生,麻烦您了。”听到康齐没什么大碍,晏星彻底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不过是个才认识几天的陌生人罢了,晏星,你干嘛这么紧张他?
“晏小姐放心吧,我可是将我们全市最好的医生都请来了,您的朋友一定会没事的,您看我现在是不是可以送您回京都了?”马局长试探着问道。
“回什么京都?没看到我朋友还在病床上躺着吗?他能走路吗?”晏星斜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姓晏?”
对她这么客气,非奸即盗啊。
“这个……晏小姐人中龙凤……。”
“行了行了,别说了。”听到别人夸自己,本该高兴的,晏星听着只觉得尴尬,“我饿了,你给我弄些吃的来。”
反正她在姑苏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这人要非给她献殷勤,傻子才拒绝呢。
“是是,小张,快去锦湘楼定一桌酒席,要最好的,不能饿着晏小姐。”马局长朝手下吩咐道。
“是。”手下立刻离开了这里。
锦湘楼啊,吃遍山珍海味的晏星是知道这个锦湘楼的名气的,南方的德云楼啊。
下意识瞥了眼身边这个圆滚滚一脸油腻相的警察局长,这人可真是大手笔啊。
“我给小姐准备了下榻的酒店,小姐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要等着他醒过来,你该忙就忙去吧。”晏星摆了摆手,转身朝病房内走去。
“晏小姐,您什么时候回京都?”马局长问道。
“我说要回去了吗?”晏星回头赏他一个白眼,“我在姑苏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暂时不会回去。”
马局长一脸苦相,这姑奶奶要干什么?
晏星推门走进病房,康齐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上好几道淤青,虽然狼狈,依旧能看出眉眼间的秀气。
晏星在病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他的睡容,不知不觉中,伸手想要触碰他的面容,却在即将触上的那刻,少年眉眼微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晏星立刻缩回了手,不知道往哪儿放,索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你醒了。”
康齐扫了眼房间,目光落在晏星身上:“这是在医院?”
“嗯,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康齐咳嗽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晏星赶忙扶住他:“医生让你别动,好好休养。”
“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没事的,我答应你今天要带你去寒山的。”
“去寒山什么时候不行?你还是先养伤吧。”
“不行……。”康齐一抬头,他的唇扫过晏星的下巴,两人瞬间僵怔在原地。
还是康齐先反应过来,咳嗽了一声,耳尖却悄悄红了。
“我的伤不碍事的,在后天之前我一定要回到学校,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寒山……。”话落扒掉针头,就要掀被下床。
“我让你别动。”晏星双手扳着他的肩膀,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再去寒山,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康齐抿了抿唇,这次倒是乖乖的躺下了。
刚躺下来,就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晏星赶忙担忧的问道:“你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康齐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死不了。”
晏星瞪了他一眼:“呸,什么死不死的,晦气,以后不许再说那个字。”
康齐笑看了她一眼:“这些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晏星看着他那个无奈的笑容,心底漫上细细密密的尖疼,难道他还遇到过比这更糟糕的情况吗?
“我看你功夫不错,是练过吗?”
“我上小学的时候,为了挣学费,就去武馆给人当陪练,那打的比这狠多了。”那漫不经心的笑容背后,潜藏了多少辛酸苦涩。
晏星吸了吸鼻子,他到底吃过多少苦啊?
“把你的眼泪收回去,我不需要可怜。”康齐扭头望向窗外,淡声说道。
他曾埋怨过命运的不公,但是后来他发现埋怨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他变得更加消沉,一个人天生贫穷,不代表他会一辈子贫穷,总有一天,他会出人头地,会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他、欺辱他的人,睁大眼睛看清楚,他康齐,虽然只是个妓女生的连自己父亲都不知道的私生子,但他会用实力证明,出身不代表命运。
“我……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同情你。
“你饿了吧。”晏星岔开了话题:“马局长定了锦湘楼的大餐,我让他送过来。”
锦湘楼?康齐双拳紧握。
在里边随便吃一顿,就是他一年的学费,而她,却说的那么漫不经心,仿佛在锦湘楼吃一顿大餐是多么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深深的阶级差距,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心底忽然弥漫而起一股细微的酸涩,他来不及也不想去探寻,就任凭它、被平静的心湖彻底掩埋。
晏星没有注意到康齐的情绪变化,自顾自的说道;“早就听说过锦湘楼的大名,今天终于能尝尝了,不知道跟德云楼相比如何?”
“我暂时不想吃东西,我想休息了。”
“哦,那好,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事就叫我。”话落退出了病房。
晚上晏星想在医院守着康齐的,却被康齐拒绝了,无奈她就住进了马局长给她安排的酒店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然这床很大很舒服,但怎么没有昨晚那个硬板床睡的安心呢?
原来那个艳俗的女人就是康齐的母亲,她是干那种营生的,晏星没有瞧不起康齐母亲的意思,只是觉得康齐身世太悲惨了些……
晏星脑子里想了很多,离家才几天啊,她就想妈想大姐想雅醇想云涯姐姐了。
她不该跟云涯姐姐赌气的,她做的没错,是自己太矫情了。
见识过这个社会的黑暗,她才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有多天真。
思来想去,想给云涯打个电话说声对不起,又害怕云涯姐姐责骂她。
最后想到自己明天就能见到二姐了,怀抱着这种兴奋睡了过去。
——
“小少爷恐怕不行了,医生刚刚下了病危通知。”
“我的儿啊……你才二十岁,你怎么忍心舍我而去?老天爷,你是要我的命啊……。”
晏星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一个打扮素雅的女人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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