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临危一死报君王(1 / 2)

众人吃饱喝足了,直呼痛快。

痛快之后,西山学院便开课了。

来都来了,自然不免有人想去看看那新学到底新在哪里。

而人群之中,一个头戴纶巾,却不太显眼的人,也随着人潮流动。

土豆烧牛肉,真的很好吃啊。

越是好吃,这个人越是恨不得揪着自己的儿子痛打一顿。

短短的时间里,西山附近,莫名其妙的死了三十多头牛。

牛是小事。

逆子胡闹,才是让他上心的。

来人……正是弘治皇帝,身边一干禁卫拥簇着他。

其实弘治皇帝年轻时,也喜欢夜游,反正在宫外瞎转悠,去哪儿都好,别让外臣们知道就行。

而如今,他年纪大了,这样夜游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只是今夜出来走动时,让他想起了朱厚照还是孩子的时候,那时候的朱厚照才七八岁,自己就如寻常的父亲一样牵着这孩子的手,朱厚照总是会问出许多不可思议的问题。

“父皇,我以后会做天子吗?可为何做了天子,出宫在外,还得要鬼鬼祟祟的?”

“父皇,儿臣是母后所生的吗?为何母后总是抱着妹子,而不抱着儿臣?”

“父皇,你为何不近女色,儿臣听人说,父皇有难言之隐,难言之隐是什么?”

弘治皇帝那时,像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无论儿子问多么奇怪的问题,总是耐心的回答,哪怕许多问题……很糟糕。

可是……后来却是变了。

孩子还是那个孩子,太子的性子,没有变。

而自己的舔犊之心,又何尝有过变化呢?

只是,心态变了啊。

这些日子,他愈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可避免的变差了,甚至偶尔会犯晕,早不如盛年时的样子。

太子的年岁越大,他越发感觉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不只是自己的儿子,而将是大明朝未来的皇帝。

他开始变得严厉和苛刻起来。

防微杜渐,乃是身为父亲的本能。

三十多头牛啊。

在弘治皇帝边走边陷入深思得时候,在他的后头,亦步亦趋的跟着萧敬。

萧敬警惕地看着左右,他显得很担心,天色很晚了,陛下居然还不肯回宫,如是有个什么意外,他必是难辞其咎。

偏偏西山这儿,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万家灯火纷纷点起来,格外的热闹。

最热闹的,乃是西山书院。

“寻到那个逆子了吗?”弘治皇帝淡淡一笑道:“寻不到,就去那儿看看吧,有人说那王守仁坏人心术,也有人说,此乃经世之学!朕想知道,这红薯和土豆为何是西山培育出来的,去看看吧,朕许诺了他们去胡闹,自然该看看他们可以胡闹到何等的地步。”

西山书院里,等学童们放了学,这里依旧是灯火通明,人满为患。

士绅和读书人不同,士绅虽也是读书人,可他们已经不再以读书为业了,或是屡屡的名落孙山,使人心灰意冷,还不如抱着家里的几亩地过日子呢。

因而,白日吃了土豆的士绅们留下来,更多的只是看热闹的心态。

所有人都挤在了西山书院的明伦堂里,王守仁一出现,顿时,一些专门来求学的秀才们连忙站了起来,纷纷朝王守仁行弟子礼。

其他读书人,似乎还没有受新学熏陶,因而只是冷眼旁观。

王守仁扫视了众人一眼,坐下,接着开始授课。

王守仁成长了,比从前的稚嫩,更多了几分威严,他的新学理论越来越翔实,说服力极强。

今儿是许多人是第一次听这新学的,他们听得恍然,却心里隐隐的觉得有几分道理。

弘治皇帝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面带微笑,似乎并没有为王守仁的讲授而动容。

其他的读书人,或许会被王守仁这样的才学所吸引。

可弘治皇帝是何等人,自幼开始,围绕他身边的,都是当世的名儒,无论任何一人站出来,都足以使人自惭形秽。

他们的理论功夫之扎实,他们的水平之高,甚至都不是稚嫩的王守仁可以相比的。

所以……

弘治皇帝,并不觉得王守仁这看似新奇的理论可以吸引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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