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瑾城摊了摊手,懒洋洋的伸高手,抽了个懒腰。
“只是提醒席董事长一声,眼瞎不要紧,别连心都跟着瞎!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要不要考虑先立遗嘱?万一哪天……”
“瑾城,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吵架的!”席利重的脸色沉到了谷底,忍不住的顿了下拐杖。
“那你来干嘛?见我最后一面?劝我最点立遗嘱?把我手上天慕的四十二股份都给你?”席瑾城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笑得肩膀轻轻抖动,抑止不住一般。
席利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涨红了起来,额头一排的细汗。
席瑾城缓缓的收敛笑容,冷眼看着他难受的反应,却没有上前去关心。
“你放心,天慕的一切,不会有任何人跟你抢,也抢不走!我立不立遗嘱,都不会影响你在天慕的地位。”席利重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抽减身体里的力气般。
“我要的,可不止单单一个天慕而已!席董事长三十年前就应该明白,五岁那年,我就告诉过你,这一切,我都会一一拿回,绝不会落入潘氏母子俩手里半分!”席瑾城残忍地冷笑,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席利重喘着粗气,眼神变得涣散,靠着拐杖支撑着身体。
席瑾城拉开门,看着外面的李医生:“李老头,把你们家董长事带回医院!”
“臭小子,你又惹你爸生气了是吧?”李医生走过来,对着他的头拍了过去。
席瑾城偏头,轻松闪过,抓住了他的手。
“嘶……痛痛痛痛!臭小子,快松手!”李医生被他的手捏得只觉得手骨都断了,倒抽了口气,痛得直叫唤。
“带走,别废话!”席瑾城看了眼后面的看护,朝他使了个眼色。
看护会意的点头,忙走过来,朝里面走去。
拿出一瓶药,倒了一颗,给席利重递过去:“席董事长,先吃一颗药。”
席利重接过,仰头干吞了下去。
看护忙倒来一杯白开水,放到席利重手里。
这边吃完药,李医生也进来了,
两个人扶着席利重起身,席利重深深的看了眼席瑾城,却没再说什么。
席瑾城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坐姿,慵懒而悯意。
席利重离开后,汪局长进来,关掉了监视器。
“席先生,你真的要在这里二十四小时?”汪局长挺尴尬地问。
这么大一尊佛,他怎么都觉得局子有点小,放着有点紧张啊!
“嗯。”席瑾城始终抱着做戏要做全套的信念,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皱了下眉:“帮我找个充电器,手机没电了!”
“好的!”汪局长点头,忙转身去给他找充电器。
门关上,席瑾城拨了个号码:“席晓欣那边,有什么动景吗?还有潘鑫,那两个人的死,应该会让她们有所反应的。”
“席晓欣今天一整天都在席家没出门,潘鑫今天去了一趟医院,不过好像没见到你爸,然后去找人打麻将去了。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电话那边,刘灿一丝不苟地回道。
“好。”席瑾城懒洋洋的应了声,没特别的表示。
“席先生,警局那边,安全吗?”刘灿不放心席瑾城一个人在警局,恨不能自己过去跟在他身边。
“你希望是安全的,还是不安全的?”席瑾城心情不错的跟他开起了玩笑。
“席先生,我真的挺担心的,总觉得现在哪里都不安全!我可不可以过去陪你啊?你一个人……”
“你再啰嗦一下!”席瑾城警告了声。
“……”刘灿闭上了嘴巴。
“行了,别担心我了!这里还是可信的!”席瑾城看着敲门进来的汪局长,至少这个局长,他还是有把握的。
汪局长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变得眉开眼笑起来。
席瑾城相信他!
“那我给你送晚餐过来吧?”刘灿不敢再啰嗦,换了一个理由。
“不用,你给我盯紧就行了。”席瑾城看着汪局长把充电器插入插头,把线放到桌子上,安静得没有发出声音来。
“好,我知道了!”刘灿点头,听到电话那边“嘟嘟”的声音时,叹了口气。
…………
晚上,施郁言来看他,带来了对他来说还算不错的安慰。
“刚刘灿还说没反应,你倒是消息灵通。”席瑾城笑了,指关节轻叩着桌面。
“现在怎么办?”施郁言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什么怎么办?暂时就这么办,按原计划!”席瑾城看了眼摄像头的方向,猛的想起什么般,向施郁言凑过去。
施郁言看了他一眼,马上有默契的凑耳过去。
席瑾城对着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施郁言眉头皱了皱,最后,点头。
“还真是意想不到啊!”席瑾城往椅子上一靠,笑得邪肆。
“你还能笑得出来。”施郁言真不知道席瑾城这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可以做到这么无所谓,事不关己的。
“席董事长刚才来过。”席瑾城又点了根烟,深幽地眯起眼,淡淡说道。
“又跟他吵了?”施郁言斜睨他。
“吵?”席瑾城耸了耸肩膀,摇头:“他现在还有力气跟我吵?”凉薄的眉目间,一瞬而过的沉重。
被他太快的藏起,施郁言来不及捉住什么。
“这两个人都是不能久留的,我倒觉得,这件事情上,你还是速战速决,别玩了!这么折磨下去,吃苦的是席伯父。”施郁言抿了抿唇,有些不忍。
别人知不知道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席瑾城心里,除了恨席利重,却也是放不下的。
否则,这么多年,他不可能留在天慕。
与其说吃苦的人是席利重,但最受折磨的,却还是他——席瑾城!
“那也是他自找的,自作自受!当年他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时,就不会想到会有今天吗?你现在让我去同情他?”席瑾城嗤笑,嫌恶的样子,像是要让他吞下苍蝇般。
“你不是同情他,你是该对你自己好一点。”施郁言揭穿了他:“折磨他,你又何曾好过?父亲就是父亲,再恨,身上相通的血脉,又岂是你说弃就真能弃的?”
“什么时候你还管这么宽了?”席瑾城皱眉,他不喜欢任何人劝他原谅席利重!
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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