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广延什么人,省党部主任委员,那可是饱经风雨见多识广的老革命,什么玩意没见过,搭眼一看就知道怎么档子事儿,儿子历来清高,是不参与家里事情的,婉茹胆小心虚,也不爱凑热闹,这两人今天如此表现本来就有问题,再加上金瓯最近行为很不正常,一直在搞钱,竟然是为了和四姨娘私奔。
至于二姨太和管家的私情,也并非空穴来风,这两人本来就是同乡,还是表兄妹,这种事儿只要有一丝疑点,就肯定有事!
至于值班房里的金银,肯定是低级的栽赃陷害,这点眼力,区广延还是有的。
区广延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外面有人哭喊:“老爷,出事了。”
众人看去,只见佣人抬着少爷和阿贵进来,少爷裤子都湿了,花呢西装撕扯的烂七八糟,身上还有尘土,一双眼睛哭的跟烂桃子一样,阿贵右手烧成了走油蹄髈,眼见是残疾了。
“怎么回事!”区老爷厉声喝道,一直没参与讨论的三姨太扑了上去,抱住儿子一阵哭。
佣人倒也机灵,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三姨太怒道:“街上那么多乞丐吃不上饭穿不上衣,不见他们去可怜,倒可怜起一个小野猫来,这人能和畜生比么,烧坏了阿贵的手,打伤了我的宝贝儿子,这个官司一定要打,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大官!”
区广延这回是真怒了,陈子锟居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是要撕开脸啊:“备车,去陈府。”
忽然又有人惊呼道:“不好了,四姨太要跳井!”
众人慌忙奔过去,只见婉茹扒住后花园的井口作势往里钻,还哭道:“都别拦我,让我一死以证清白。”
区老爷太阳穴直跳,吼道:“还不快把她拉下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丫鬟小红慌慌张张跑过来:“老爷,不好了!”
“什么事!”区广延怒道。
小红吓得一激灵,道:“小小小,小姐她,不见了。”
区广延这个恼啊,家里事情接二连三的出,全是因为这个女护院惹出来,本来这些脏事儿都掩藏的极为巧妙,大家心照不宣得过且过,现在全面揭开,若是传到外面,区家就没脸了。
他脑子里迅速作出抉择,事有轻重缓急,事关面子的是二姨太和管家的私情,金瓯和婉茹的**,这两件事最丢人,必须压下去,金宝被打,金灵离家出走都还可以缓一缓。
若要压住丑事,必须把夏小青给解决掉,现在顾不上她是谁介绍来的了,必须快刀斩乱麻。
“来呀,把夏大姐绑起来,送警察厅。”区广延道。
夏小青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局,冷笑道:“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区老爷你可别后悔。”
区广延不愿意废话,让卫士将她五花大绑起来,夏小青也不反抗,束手就擒,被押了出去。
“都不许出门,在房里呆着,听候发落!”区广延一甩袖子,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各怀鬼胎的去了,婉茹也不跳井了,老老实实回房。
夏小青直接被解往警察厅,区广延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熟识的警察厅曹副厅长,让他安排一下,最好从速从快,不留后患。
“区主任,卑职明白。”曹副厅长心领神会,在警察厅牢房里弄死个把人实在太简单了。
打完电话,三姨太已经站在门口,眼泪汪汪的:“老爷,你可要为金宝做主啊。”
今天三姨太没有被挖出丑闻,区广延很欣慰,再想到儿子受辱,一时半会没法找陈子锟讨回公道,但是可以找那小子泄愤啊。
“那个夏小青的儿子,住在哪里?”
“听说在中央大旅社包的房间。”
“派人去把他抓来!”
……
中央大旅社,陈子锟刚打完电话回家,说不回去吃饭了,和女儿在一起玩呢,电话那头是一阵阵搓麻将的声音,姚依蕾对他不及时回家表示了愤怒:“我可警告你,干什么去都行,就是别去找那个姓夏的。”
陈子锟放下电话,脸色略有难看,鉴冰帮夏小青推荐了护院的工作,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料到姚依蕾已经起了警惕之心,估计小北认祖归宗没有太大阻力,想把夏小青接回家里的难度就大了点。
有人敲门,咚咚咚。
陈子锟以为夏小青回来了,赶紧整理衣服,小北上前开门,哪知道门口站的是副官和护兵,还押着两个穿黑色中山装的干练男子。
“报告部长。”双喜敬了个礼,“弟兄们在楼下逮到两个带枪的家伙,怀疑是刺客,请您发落。”
陈子锟见两人胸口别着党徽和卫士铜制铭牌,就知道是省党部的在编卫士,便问道:“谁派你们来行刺本官的”
俩卫士吓得直哆嗦,行刺现役陆军一级上将,这帽子忒大了,赶紧解释:“陈部长冤枉啊,我们是来提人的。”
“提谁?”
卫士伸出手指,指向小北:“提这个小孩。”
陈子锟知道怎么回事了,冷笑道:“区广延好大的官威,儿子受欺负了,当爹的居然派党部的公务员来找场子,那我这个当老子的也不能甘居人后。”
说着摸了摸小北的脑袋:“儿子,走,爹帮你教训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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