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姓衡,还是姓陆,这么争论不休,你们确定,这个孩子是应该选择其中之一的姓?可我怎么就是觉得,他应该选的,其实是另外一个姓呢?妲”
…………
温秀谦双手负背,信步走来,沉稳,又带着一种旁人无法驾驭的气场,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虽是不达眼底,可当他的视线落在了衡言煜身上的时候,却忽然变得柔软。
小煜见过这个爷爷,这会儿自然是张嘴就喊:“妈妈,就是这个爷爷,爷爷,你怎么也会来?”
一声“爷爷”,叫得陆家的人,个个都是脸色骤变,尤其是沈嫦凤,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从位置上面站起来,双唇抖了抖,一张老脸,是比刷了墙还要白,唇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消失殆尽。
“……小煜,不能乱喊人。”吴秀敏伸手招了招孙子窀。
不过衡言煜本来就不喜欢吴秀敏,这种时候,更是不愿意听她的话,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妈妈,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的样子,他还是比较懂看人眼色的,马上就闭了嘴。
…………
温秀谦不过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而在场的陆家人,却是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的。
可是一个消失了30年的男人,为什么现在会出现?
吴秀敏本就是一个心浮气躁的人,这会儿已经十分紧张的抓着陆霜青的手,连眼都在颤抖,而陆圻轩,也好不到哪里去,紧紧抿着唇,一瞬不瞬的盯着温秀谦。
只有陆霜青,一颗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她的大脑有一种充血的感觉,心底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她——那个,他们守了整整30年的秘密,就要保不住了。
温秀谦……他到底还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30年前,他可以为了他自己的事业,果断的抛弃了自己,30年后,他事业有成,有权有势,却又可以说回来就回来,他现在是不是又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掀开了,她花了整整30年,才和自己的家人掩盖起来的秘密?
他就是这样……
这样的男人,才是温秀谦,是的!她30年前瞎了眼睛,30年后,一样还是瞎了眼睛,她真的不应该对他抱有一丝一毫的念想,她以为,这次他回来,是为了她,却不想,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她。
她想起那天,温秀谦和她的那一通电.话,她在手机这边气息不稳,而他却始终都淡定自若。
他说:“霜青,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不否认,你是我爱过的女人,唯一的。我不重女色,能够走进我心里的女人,就只有你。但是我不否认,对于我而言,从来都是事业重于爱情,只是这两样东西,现在对于我来说,没有冲突了。”
他说:“霜青,你愿意的话,再回到我的身边就好,我知道锦承是我和你的儿子,我很感激你,当年义无反顾的为我生下儿子,当然,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欺骗你,当年我确实动用了一点手段,让你不得不生下锦承,其实我们错过的这30年来,我也一直都把你放在我心底的最深处,现在我回来了,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至于你目前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你不应该留。”
…………
陆霜青的脑海里,乱糟糟的,好像是年轻的时候,那些记忆,和不久之前的那些对话,统统在她的脑海里翻滚着,搅动着,她的眼神,渐渐的变得不可思议,就这样看着温秀谦。
其实她早知道温秀谦回来了,但是这也是她第一次,时隔30年之后的,再度见面。
他好像没有多少变化,可是她却已经老了。
所以说,男人都是耐老的,他只是看上去沧桑了很多,却也精明锋锐了很多,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事业有成,要风要雨,都已经变成了一句话的事,越发的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至少对于陆霜青来说,他依旧是充满了男性的魅力,她这才恍惚的觉得,原来这么多年来,哪怕自己和汤子钧在一起过,可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给她这样的感觉,原来她是真的从未忘记过温秀谦。
不管,她的心里是有多么的痛恨他。
——无爱,就无恨。
“温先生,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在商量一些私事,要是有工作上的事,我们可以私下再谈。”
陆锦承当然也不傻,这个温秀谦,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这里,再看看自己的小姑,那一张,如此的难看僵硬,他心里多少是有点底的,当然有些太过荒唐的事情,他还是不能够确定,自然也不是很想去确定,这个时候上前一步,开口。
温秀谦还是一脸儒雅的浅笑,“锦承,我也可以这么叫你,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谈公事的,我们的那个公事,有什么好谈的?你的项目,不是出了问题么?”
陆锦承愣了一下,聪明如他,很快就明白了什么,他蹙眉,声音低沉又冷冽,“温先生,你是在告诉我,项目的问题,和你有关?”
温秀谦摆摆手,“今天我过来,不是来和你谈所谓的项目的,那些都是小意思了,你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顿了顿,看向了陆霜青,“我是来和你的小姑,说一点重要的事情,当然了,正好,今天所有有关的人都在场,我就想,把一件掩藏了30几年的事,一次性说说清楚。也许你们陆家的人喜欢当傻瓜,不过我温秀谦,最喜欢的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是我的人,那么,就必须是我的。”
他的话,说到了最后,眸光清冷。
然后视线扫过梦晚怀里的小煜,又招来了身后的其中一人,对他说:“把小少爷先带下去,别走远了,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带他玩一玩,我给他准备的玩具。”
“是。”
黑衣男人上前,梦晚顿时紧张的护着自己的儿子,“你们干什么?谁都不能带走我的儿子,你是谁?”
她刚刚听到小煜喊这个男人一声“爷爷”,她就知道,事情估计很复杂,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而且陆家的人,刚对着自己的时候,那样颐指气使的,这会儿不过就是进来一个男人,一个个却完全变了样子,很显然,这个人肯定是不简单的,估计还和陆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可是偏偏他看着小煜的眼神,又是那么的奇怪,加上小煜又是脆生生的叫着他“爷爷”,那么这个“爷爷”,就是之前送了他玩具的那个“爷爷”?
她之前就知道,不会有一个人,平白无故的拿着价格不菲的玩具送给一个路人甲,所以她的怀疑还是正确的,真的是这个男人,他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小煜不是喊我爷爷么?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温秀谦亲昵的喊着衡言煜的小名,梦晚心尖猛的一沉,那一瞬间,她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一旁的陆锦承——
陆锦承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薄唇紧紧的抿着,深邃的眸子里,有太多复杂难辨的情绪,梦晚就更是断定了,这件事情,恐怕是连陆锦承都是蒙在鼓里的,他完全是一副出人意料的表情。
而且,他在隐忍。
陆霜青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徒劳的想要阻止温秀谦,“你既然是来找我的,有什么话我们私下说,这里还有别人……”
“不,都是自己人,都可以说。”
温秀谦不置可否的打断了陆霜青的话,然后再度看向了坐在另一头,从头到尾都是一头雾水的蒋家人,还算是礼貌的微笑,得体的说:“不好意思,今天想要让你们都留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既然梦晚是蒋家的人,小煜也和你们有关系,当然,你们还是应该坐在这里,听一听。”
“温秀谦,你别太过分了!”
沈嫦凤再也无法忍受,敲着桌子,大喊一声,“你把这里当成了什么,把我们陆家人当成了什么?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有我陆沈嫦凤在的一天,你别想着撒野!”
“老妇人,您别动怒,您是长辈,最最应该做主,不是?”
温秀谦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一旁的陆锦承,他气场还是沉稳的,虽是有些隐忍,但是他看的出来,陆锦承应该已经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而他,很想把整件事情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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