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再这么闷闷不乐,我就要疯掉了!”
李秋雨还在恨恨地“数落”。
佟颜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垂了下去,低声说道:“对不起,秋雨,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点受不了那血腥的场面……”
李秋雨不由眼冒金星,牙疼似的说道:“二小姐,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叫你一起去益东。让你在班车上看看,范鸿宇怎样收拾那三个抢劫犯的,那是刀刀见血啊,都扎到骨头里去了……我亲眼目睹,还不是一样顶住了?”
佟颜禁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刚刚泛起一丝血色的小脸又变得惨白,低声说道:“秋雨,你不要说了,好恐怖……”
范鸿宇微笑说道:“秋雨,你就不要再吓唬佟颜了。每个人性格不同,这个需要一点时间来慢慢遗忘。佟颜,那个事不怪你们,许明诚罪有应得。你们就是在处理方式上有点欠妥。不管什么事,总会有过去的一天,朝前看,不要总是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让你的亲人朋友都为你担心。”
“是啊,这一个月,我也……算了,不说了,都过去了,范鸿宇说得对,一切朝前看。来,咱们继续钓鱼,就是不能让这个家伙得瑟!”
李秋雨拿起钓竿,重新装上饵料,又将竿子下到了水里。
佟颜嫣然一笑,振作精神,说道:“好,钓鱼。咱们多钓几条。我好好写篇游记。”
李秋雨兴奋地一拍她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
范鸿宇微微一笑,说道:“用薛涛笺写的游记,一定很别致,满纸飘香。”
李秋雨诧异地说道:“你也知道薛涛啊?”
范鸿宇揉了揉鼻子,说道:“这话有点伤人啊,历史上,女校书难道还有两个?”
李秋雨就有点歉然地说道:“不是,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学刑侦专业,结果治理地方厉害得很,居然连女校书和薛涛笺都知道,洪州公安学校,真牛!”
“李大姑娘谬赞,范二当真满心都是……”
“惭愧?”
“哪的话,满心都是得瑟!”
李秋雨又纵声大笑起来,整个湖面上都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范鸿宇果然不曾食言,果然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能逗得自己很开心。
佟颜黑如点漆般的曼妙双眸,越过李秋雨的脊背,飞快地瞥了范鸿宇一眼,又飞快地收了回去。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渐渐浮起一丝晕红。
首都大学人才济济,比范鸿宇有才华的男子,不知凡几。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仪表堂堂,文采飞扬的青年才俊,大有人在。远不是范县长这种半吊子水平能比的。
只是这些男同学,在李秋雨和佟颜面前,更是一个个满脸正经,甚至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论到逍遥洒脱,挥洒自如,实实在在无人能够和范鸿宇相比。再有满腹才华,也无从施展。
佟颜生在官宦之家,从小到大,严肃刻板,道貌岸然的各类干部见得多了,国家级大领导都见过的,如同范鸿宇这样“另类”的政府官员,却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又等了一阵,不见鱼儿上钩,李秋雨有点不耐烦了,将钓竿往范鸿宇手里一塞,起身就往后舱跑,说道:“我去看大嫂做水煮鱼片。”
小丫头的好奇心特别强。
范鸿宇笑着摇头,将李秋雨的鱼竿支好了,点起一支烟来,慢慢抽着,很是惬意的样子。说起来,范县长不是什么绅士,当着女孩子面抽烟,没有半点心里负担。
佟颜忽然低声说道:“范县长,秋雨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范鸿宇差点被一口烟呛着,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咳嗽,望向佟颜的眼神,惊骇欲绝。
佟颜不理他,双眼望着水面,继续低声说道:“她亲口跟我说的。她说你有爱心,有能力,有责任感和使命感……她还说,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同龄人……和你比起来,我们身边的同龄人,都像是小孩子……”
这倒是事实。
范县长本来就是伪青年,这样比较,对其他人一点不公平。
不过范鸿宇现在脑子轰轰作响,哪里能静下心来思考这些?
李秋雨居然把这样的心事告诉了佟颜,范鸿宇骤然有种被人当众“剥光”的感觉。
见范鸿宇不说话,佟颜也不说话了,将鱼竿在架子上支起来,身子微微往一侧,靠在船篷的栏杆上,小脸上又浮起一丝淡淡的忧郁。
这一回,是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忧郁。
范鸿宇是有未婚妻的,而且高洁是她姐姐的同学,本身也是如此的优秀出众。
李秋雨这段单相思,注定是没结果的吗?
范鸿宇呆呆地坐在那里,不敢去看佟颜,过了许久,才抽了一口烟。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稍顷,佟颜又轻声吟哦了一句。
却不是薛涛的诗,是鱼玄机的绝句。
范鸿宇的身子,轻轻震动一下,双眉微微蹙了起来。
ps:还欠大伙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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