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不重地,却又有些钝痛。
毛吉祥被顶地不住地往前,只能伸手撑在面前的玻璃上,免得被顶得撞上去。
他的掌心布着细密的汗水,晕在玻璃上,折进白余的眼里。
骨节分明的,赏心悦目的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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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意下飞机的时候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只剩下小萌萌在他脑子里尖叫。
“你,天呐,你……不可思议,你们有句英文怎么说的来着?”
他原先以为系统还是挺沉稳的,虽然平时也没有靠谱过,但今天系统的聒噪程度已经超乎他的想象。
“抱歉,我现在也很乱,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小萌萌兴高采烈道:“我想起来了,是鹅妹子嘤!”
小萌萌的机械音其实咬文嚼字都很奇怪,说中文的时候听起来就很变扭,现在还非得说英文,导致他反应了很久这个鹅妹子嘤到底是什么意思。
“amazing,”秦意纠正道,“[??me?z??],第一个字母发音是元音音标发音。”
小萌萌回味了一会儿这串音标,重新道:“二妹子嘤!”
“……”
秦意没再管系统,他跟在唐御天身后,唐御天走一步他就走一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几天不见的德叔像个望妻石,手里抱着伊丽莎白,从傍晚开始就站在门口等他们。中途离开过几次,去给伊丽莎白喂了点猫粮,又或者是突然想起来还没给少爷换床单,急急忙忙跑回去打扫了一番。
德叔纵使保养得好,也难掩头发花白的事实。定期去理发店将长出来的白发染黑,这几天大概是思念少爷思念得紧,头发也白的比往日快了些。
唐家私人航空部出动的时候,他就知道——出事了。
现在也只能盼着少爷毫发无损地回来。
唐御天当然是毫发无损,就连秦意,除了泡海水游泳游得胳膊酸痛,有点着凉之外,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
德叔站在大门口微黄的灯光下,欧式复古街灯温温热热地打在他身上,泛着一种老旧的质感。
这个老年人踮着脚,不断地张望。
唐御天一开始走得很快,快不到几分钟,又停下来,转过身,嗤笑一声:“你好慢。”
“……不好意思。”
洪宝跟在两人身后,很识相地跟他们两个保持了一段距离。
秦意跟上去之后,唐御天脚步又是一顿,偏偏头喊道:“秦意?”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听得秦意浑身一颤。
之前在飞机上,唐御天说他相信他,没想到是真的。
或许对唐御天来说,喜欢一个人,相信一个人,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跟他的身份地位无关,并不因为他坐拥整个a市而发生改变。
这个男人的感情观简单得很。
而秦意反观自己,实在是惭愧。
他知道自己畏畏缩缩,知道自己不断从仁义道德里寻求精神支柱,他试图给自己的存在找一个合理的定义,在人群里被推搡着走,可是走来走去,从来没有走出过自己的心。
“嗯。”秦意手指无意识地合拢,垂在腿侧。他抬起头,仔仔细细地将唐御天整个人看了一遍,鼓起勇气道:“在那个世界里……我叫秦意。”
唐御天一袭黑衣,站在他对面,两人之间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
只见唐御天向他伸出手,语气里不再有平日里标配的那种嘲讽,反而极其认真地对他说:“我是唐御天,很高兴认识你。”
是不是灯光太刺眼?
秦意将眼睛往上抬,试图将眼眶里泛起的湿热压回去。
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身份角色是谁,无论他套着怎样的一副皮囊。
……这些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
秦意感动之余,听着唐御天说的这句礼貌用语,又有种叛逆学生终于剪去满头黄毛摘掉鼻环,老老实实地滚回来乖乖读书的错觉。
然而现实并没有想象中得那么美好,秦意非常抽象地感动于自己的灵魂被别人认可,殊不知认可他的那位爷满脑子里却在想些什么东西。
秦意和他握手,双手交握的一瞬间,唐御天手臂发力,直接将他拉进怀里。
“既然一切都弄清楚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愿不愿意住进来?”唐御天牵着秦意的手往他心口上放,尾音苏到不行地往后拖,拖出一个暧昧万分的‘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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