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他也不会生气。”叶宝葭淡淡地道。
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琉紫吹熄了灯,轻悄悄地出去了,室内悄寂无声。
叶宝葭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习惯了身旁有人相陪,此时身边冷清清的,她一时有点不敢闭眼。
昨晚气得不行,把卫简怀从房间里赶出去以后,半夜里做了噩梦,梦见卫简怀倒在了血泊中。她眼里流着泪惊醒了过来,后来便一直睁着眼到了天明。
耳边隐隐有笛声传来,待她细细去听却又消失了。
很早以前,还住在鹿鸣宫中的小殿下看到乐师中有人吹笛,十分羡慕那仙风道骨的模样,硬是让那乐师过来教他,学了几次以后却嫌嘴唇吹得疼了不肯练了,又不好意思说,便抓了谢隽春一起来学,只盼着谢隽春先开口说不学了,他便可以跟着理直气壮地让乐师走。
没想到谢隽春耐着性子陪着他吹了近一年的笛子,若不是后来突发变故,只怕卫简怀还真能成一名弄笛高手。
今日他这样卖力地卖弄,想要做什么?
赔礼道歉吗?
叶宝葭怔怔地想了片刻,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过了一天一夜,昨晚被欺骗的恼怒和被惊吓的余悸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卫简怀处事滴水不漏、缜密严谨,不动声色中终于将狡诈的卫简铎彻底引出,消除了最后如鲠在喉的隐患,相比从前的谢隽春,可算得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她心里其实骄傲得很。
那是北周的君王、她曾经效忠的天子,也是她的丈夫,她将要携手一生的男子。
窗户忽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叶宝葭愣了一下,屏息凝神朝右侧看去。
这毓宁宫现在护卫严密得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居然还能有人摸到寝宫?
等了片刻,那窗棂被缓缓地推开了一条缝,又等了片刻,一个黑影敏捷地从窗口跳了进来,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一步步往前蹭着。
叶宝葭忍着笑,看着那黑影到了床前,淡淡地道:“堂堂天子,居然成了采花的宵小之辈,说出去可真是笑掉了人的大牙。”
那黑影一僵,旋即也不遮掩了,一挑纱帐在床前半跪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叶宝葭一口:“谁让朕的皇后如此鲜美可口,朕实在是孤枕难眠,只好做个采花大盗来一亲芳泽。”
“不要脸。”叶宝葭瞪了他一眼。
卫简怀握住了她的手,讨好地道:“气消了没?今日朕吃了三次闭门羹,脸都没了,还怎么要脸?”
“那陛下亲也亲过了,该回了。”叶宝葭用力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来,怎奈卫简怀手指紧扣,一动都动不得。
“蕤蕤,是我错了,”卫简怀低声道,“不过,我起来慢了一步是有原因的,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还能有什么原因?”叶宝葭没好气地道。
“蕤蕤那时候说的话、做的事,一气呵成、有条不紊,和从前谢爱卿的气度一模一样,朕越看越入迷,越看越欢喜,一时之间忘了自己在装中毒,都看得傻了……”
卫简怀俯下身来,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下巴上有轻微的胡茬,刺得人痒痒的,从脸颊一直到心里。
叶宝葭心一软,没出声。
“刚才听到朕吹的笛子吗?”卫简怀不想起来,自从叶宝葭怀孕后,那肌肤越发莹润光滑,蹭着蹭着便让人有些上瘾,“好听吗?”
“不好听。”叶宝葭生硬地道。
“朕这是忙里抽闲学了一首,就算向你赔罪,皇后若是日后想听,朕一定好好练,别生气了,好不好?”卫简怀哄道。
“陛下,”叶宝葭凝视着,忽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在了他那只受伤的手上,“昨晚瞧见你流血中毒气息奄奄躺在那里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那指尖微微颤抖着,仿佛还在恐惧。
一想到从前知道卫简铎追杀叶宝葭、而叶宝葭生死未卜时自己的恐惧,卫简怀心中大悔:“蕤蕤,都是朕错了,你别再想了。”
“就好像身体里掏空了一块似的,说疼,好像也不疼,”叶宝葭茫然地回忆着,“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瞬间黑白,没了生息。”
“蕤蕤……都过去了,”卫简怀低头亲吻着她泛凉的唇,喃喃地道,“以后朕都会陪在你身边……”
叶宝葭捧住了他的脸,仰起脖来,破天荒激烈地回吻着他,仿佛想要以此来感受到他的存在。
两人唇舌交缠,灼热的气息让人迷乱。
“陛下……”叶宝葭潜意识中觉得有些不对,喘息着叫了一声。
卫简怀的手刚刚从那腰肢滑下,落在了小腹上,不由得浑身一凛,脑中闪过几分清明。
身体里的猛虎却不甘心,他挣扎着问:“几个月了?”
叶宝葭的脑中一时懵懂,答不上来。
“快三个月了……还没到三个月……”卫简怀念叨了两句,咬紧了牙根,双手撑在床板上一跃而起,狼狈地道,“蕤蕤你先歇着,朕去洗漱一下就来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摸到吃不到\(^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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