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叶鹿一脸震惊感动之色:“你……为什么?我并没有做什么。”
她根本想不到,影会因为她背叛教父,这个人一直冷冷的,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让人猜不透他心底里的想法,或许,他根本没有想法。
可此刻他的话语虽还是冷淡,面容虽还是无表情,可那唯一的眼睛里却闪着一种淡淡奇异的亮光,让他整个人瞬间鲜活起来,好像玉石雕琢的人注入了灵魂,有了丝丝人的感情和人的味道。
影摇摇头:“你做了,那时候我被撞倒,失去了短时间的记忆,是你将我捡回去,关心我照顾我,对我好,让我体味了做人的滋味。”
他以前的人生只是机械的活着,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因为那种黑暗周而复始的生活,感受不到生命的光彩,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与变化。
每一天于他而言没有任何不同,他就像孤独的时钟一天一天转着,走向早定下的命运。
而那次行动失败,让他无意间去过上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心生活,没有血腥没有灰暗,也没有教父的折磨,就像一个从没有做过的梦一样,令人心颤,突然出生了一种渴望。
那是他灰色人生里,唯一一段有色彩的片段,有光明正大的工作,有舒服的地方住,不再是一个人独自吃饭。也是第一次,有人会夹肉给他,对他笑,关心的告诉他要吃多点,才能健康。
只是很普通的事情,却莫名让他记忆深刻,记住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画面。
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温暖的感觉。
贫瘠的人生被一缕阳光招进来,他迷茫了,恢复记忆后的影依然是影,却也不再是影,他已经和以前不同,他有了渴望,不想再这样活得像傀儡。
叶鹿怔住,才明白,原来当初他是真的失忆了,并不是故意装失忆博同情,潜伏在自己身边。
她心里不免内疚,她还因为这事,狠狠羞辱过他。
“就因为我救了你一次,你就想保护我?”
“不,杀手的字典里没有知恩图报的这个词,我并不是报恩。只因为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你对我好,我便要对你更好!我要保护你,我要让你活下去,比任何人都幸福。”杀手的世界很简单,他没有亲人,与任何人都没有感情。
而在他失忆无助时,是她把他当亲人一眼照顾。
在他被教父挖掉眼睛,任何人都漠不关心,不同情,她明明讨厌他,却含泪伸出手抚摸着他丑陋的眼窝,轻轻说对不起。
那一刻,他的心在颤抖。
别人都当他工具,当他杀人的机器,只有她把他当人看待,为他悲伤,为他怜惜。
为了这句对不起,他觉得他可以付出一切。
“影,你真傻。”叶鹿心里觉得真难过,她自认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没有对他多好。
可这个杀手却以百倍千倍来回报,是从小多缺乏关心,才会为别人对他一点点的好,而背叛教父。
“我心甘情愿。”影望着夜空,觉得心很安宁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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