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这才是真正的成就
世上最厉害的人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比如云琅就把家里的白绢通过制作纯色蚕丝被完完全全的消耗光了。
不仅仅把白绢卖出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高价,还让皇帝对他的应变功夫重新产生了期待。
云琅自然是利益的获得者,收获钱粮自然不必说,仅仅是那一晚宋乔突破底线的对他温柔对待,就足够他骄傲很久了。
当然,美中不足的是,这种化不可能为可能的人,在大汉帝国实在是太多了些。
比如,霍去病就用手里的两万四千人,以雷霆万钧之势,在黄叶地,大河谷面对面的击溃了折兰王东拼八凑出来的七万大军……
这一战,霍去病骠骑大将军没有用任何计策,没有用任何迂回的方式,他就是骑上马,带上部下,呐喊着向敌人的军阵冲杀了过去……然后就按部就班的接阵,杀敌,胶着,然后坚持,最后击溃……
这一战击溃的不仅仅是折兰王的三万本兵,还有日逐王,浑邪王派去的三万精骑,以及右贤王搜刮家底支持的一万兵马。
云琅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霍去病很猛,只是没想到霍去病会这样猛!
三千人的骑都尉老底子骑兵,在他的统领下,从折兰王的阵前凿穿了厚达十里的军阵……
接替云琅成为霍去病军司马的赵破奴乘坐战车紧随其后,沿着霍去病,李敢杀出来的血路,依仗坚固的战车,硬是将义渠人的骑兵挤进了旁边的大河,没有跌入大河的骑兵,也被战车挤压成了肉糜。
跟着老虎,即便是羊也会变得凶猛起来,郭解的兄弟们为了能够捞到更多的奴隶,全军居然在一个叫做章大的游侠率领下死守老虎滩且死战不退,战损过半之后,终于等来了前军阵前的万胜之音。
陇西郡守张昌文随军跟进,一介文官披创二十余处,流血半斗,随军出战的三子一孙,战陨!
“尸积河西古道,腥气熏天,血色令大河变色,河中人马浮尸塞淤成坝,惨不忍睹,折兰王授首,以下将军,小王,当户,部首或者跪降于道,或者死于乱军,随军义渠小民,如无首之乱蝇,虽捕奴团一人即可俘获百人,且无一人敢逃者!”
曹襄双手颤抖,放下手里的文书,看着云琅道:“恨不能随军出战!”
云琅取过陇西军报瞅了一眼道:“河西已经尽入陛下彀中,去病此战已经彻底的击碎了匈奴人的战意,吓破了他们的胆,此战之后,河西很难再有大的战事。”
“你说浑邪王,日逐王他们会跑?”
“跑是不会的,因为他们已经没资格跟伊秩斜谈条件了,去了龙城,伊秩斜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他们杀死,然后褫夺他的部属。”
“河西很大,公孙弘已经着手划分河西之地,听说足足有五郡之多。”
“咦?这么说来,公孙弘的心很大,看来他要将大汉的地域拓展到大漠了。”
“这是必然啊,桑弘羊已经去了河西,看样子是要收获去病战果,你说,我们两个当初决定不参与战事是不是一个错误啊?”
云琅笑道:“有一得必有一失,你先看过去病他们报上来的战损就知道这一战有多艰难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一战光是俘获的王母,单于阏氏,相国,小王,当户,都尉足足有一百二十人之多,并且斩首四万余。
有这样的军功,就算是全军拼光,也能说得过去。”
“陇西郡守张昌文可能不这样看。”
曹襄翻了一下文书,从里面找出一小段竹简吟诵道:“臣陇西牧守张昌文百拜于我皇阶下,河西定矣!”
念完了就翻着白眼看云琅。
云琅摩挲一阵子无毛的下巴,愤然丢下手里的竹简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嫉妒的要死!”
曹襄仰着头满是神往的道:“如果我们兄弟那时候也在军中,你说……现在该是多风光啊。”
云琅摇头道:“我们做不来张昌文,也做不来赵破奴,更做不来去病。
这是他们的荣光,谁都拿不走,你看看家里现在还有人吗,东方朔丢掉帽子露着光头冒着被勋贵们干掉的风险去了阳陵邑参与庆祝。
司马迁连鞋子都没穿,王八蛋居然给我的坐骑连马鞍子都没上就骑着光背游春马去了阳陵邑。
我老婆小妾正在旁边的楼上梳妆打扮,准备带着家里的仆妇们去阳陵邑游街跳舞,连自己有身孕的事情都忘了。
家里的仆役,仆妇们丢下手里的活计,那么挣钱的活计不干,正在抢马车,准备去阳陵邑参与庆祝。
你我兄弟干坐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一个人送茶水糕饼过来,就说明红袖,小虫,梁翁他们早把我们两个侯爷给忘记了。
就在刚才,皇帝坐着敞篷的銮驾回长安了,阿娇居然也抱着闺女坐在銮驾上,还不断地给那些跟他们一路去阳陵邑,长安的人丢铜钱,丢银币,金币什么的,希望他们能在阳陵邑,长安有钱喝杯酒。
满世界,唯一能保持冷静的就剩下我们兄弟了。”
曹襄站起身摆摆手道:“别算上我,要不是在等你,我这会可能已经脱光了在回春楼上跟一群舞姬跳舞,既然你想冷静一下,兄弟我就先走一步了,长安城里还有一大群人在等我……”
曹襄急不可耐的跑了,云琅端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发现里面一滴茶水都没有,就愤愤的起身,刚要呼唤小虫,忽然又停下来了,自言自语道:“去他娘的矜持,这时候老子要是还压制自己的狂喜,还算人么。”
说完话就跑下楼,冲着曹襄远去的背影大叫道:“等等我……”
或许是没有听见云琅的吼叫声,曹襄的身影被战马带走了。
连捷笑吟吟的给云琅牵过来一匹战马道:“侯爷您快去,老奴留在家里看家。”
云琅愣住了,瞅着连捷道:“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连捷笑道:“是啊,少君,细君她们已经走了,老虎也被大女带走了,老祖宗跟着陛下的銮驾也走了,留下我看家正好。”
“梁翁跟孟大,孟二那两个傻蛋呢?”
“全走了,把鸡鸭交给我照顾。”
“你照顾的过来吗?”
连捷笑眯眯的道:“照顾的过来,照顾的过来,您快走吧,再不走就追不上平阳侯了。”
云琅跳上战马,立刻绝尘而去。
他知道诺大的一个云氏只留下连捷一个人是不妥当的,不过,这时候上林苑里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了,即便是留在家里的人,也是死死的看着自己家财的守财奴。
战马刚刚上了古道,云琅就不得不将战马的速度降下来,因为道路上全是人。
一边是渭水,一边是良田,不好从两边穿过,耐着性子随唱歌跳舞的人群走了一段,云琅忽然发现码头上居然还有一艘船。
船老大一脸阴沉的喝骂着要求上船的人,却被万夫所指。
即便如此,船老大也毫不退让。
云琅纵马走了过去,拍着船老大的肩膀道:“我要去长安了,你不用继续监视我了,咱们一起去长安你觉得如何?”
船老大装傻道:“哎哟哟,侯爷您这话说的……”
“说你麻痹!连我家的狗都知道你是绣衣使者,赶紧的开船,顺流而下应该快些。”
“侯爷……”
“侯你妈……快!”
云琅的马鞭子在船老大的脑袋上轻轻抽了一下,立刻就拉着战马上了船。
船老大解开缆绳跳上船哭丧着脸问云琅:“小的这个船老大装的一点都不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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