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走进建章宫的时候,阿娇的銮驾已经不见了。
守卫在大殿外的霍去病跟李敢二人,见云琅曹襄又来了,且被赵冲隐隐看押,就皱起了眉头。
又见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不像是大难临头的模样,就有些疑惑,直到云琅冲着他们两个打了一个万事大吉的手势,这才安心的继续当自己的守卫。
刘彻的衣着很随便,且披散着头发,坐在一张蒲团上闭目沉思,只是没有云哲说的那些番僧相伴。
两人各自找了一个蒲团坐下等刘彻从沉思中醒来。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刘彻睁开了眼睛对两人道:“文书是朕命人弄的,刘据再昏悖,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云琅弄出一副笑脸道:“陛下一片爱子之心,令人佩服。”
刘彻的瞪了云琅一眼道:“你不相信吗?”
云琅道:“如果是太子府流出来的,最多是太子昏悖,如果是陛下操作的,微臣不知该如何评价。”
刘彻笑道:“你认为朕会在乎别人的评价?司马迁将朕写的那般不堪,朕还是饶他不死。”
云琅抱拳道:“微臣以为陛下之所以饶司马迁不死,不是因为您不在意,而是因为他写的都是事实。”
“咦?今日口气不善啊。”
云琅的强硬超过了刘彻的预料。
“臣以为,陛下不该行此阴私之事……”
“朕做事还用得着你来评价吗?”
“这样做会死很多人。”
“奸佞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陛下不加以分辨吗?”
“不用了,一份空白文书足矣让朕分清楚何为臣子,何为奸佞。
云琅,你有足够的智慧来分辨事情的真伪,朕不认为旁人也有这样的智慧。
大汉国平静了五年,这五年中朕没有处死一个肱骨重臣,以至于让那些野心勃勃之人错以为朕已经老了。
既然你们已经经受住了考验,看在去病儿,李敢忠心耿耿的份上,朕准许你们留在宫中,不沾染外边的麻烦。”
云琅看看一言不发的曹襄,苦笑道:“不知陛下命人散发出去了多少张文书?”
刘彻冷笑道:“不多,一百份!”
云琅听到这个数字脑袋嗡的响了一声,然后就低下头一言不发,无力感弥漫全身。
“你也不要自认为好心,你就算是告诉那些人这些文书是朕的圈套,他们也会利欲熏心,为了好处铤而走险,有时候好心不一定会有好报。
这几日,就留在这里好好想想自己的过往,思索一下将来的路该怎么走,莫要以为朕因为喜欢你们,就会对你们网开一面,莫要犯错,一旦犯错,就算是朕的儿子,朕也不会饶恕!”
刘彻走了,留下一间空屋子给云琅二人。
天色逐渐黑暗下来,一个小宦官点亮了蜡烛,又给两人送来了一桌餐饭。
“你不怪我在陛下面前一言不发?”皇帝走后,曹襄终于恢复了活力。
“你能在陛下面前坐稳当了我就很满意了。”
“我是真的怕我舅舅!”
“我知道。”
“阿琅,这一次会死多少人?”
“一百份啊,就算有五十份被人用了,那也是五十户人家,官员的户口上人口多,再加上牵连到的,只会更多。
我现在只希望,董仲舒这个老贼也被陛下的大网给困住了,如此,那些中计的家伙们,才有一线活命的希望。”
曹襄笑道:“一定会中计的。”
“为何你如此肯定?董仲舒老奸巨猾,他的厉害你不是没有领教过。”
“董仲舒确实老奸巨猾,陛下的计谋可能很难不被他识破,问题是,这几年董仲舒身体不好,主事人是他的弟子吕步舒,并非董仲舒本人。
吕步舒此人志大才疏,陛下的陷阱正是为他这样的人所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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