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色越来越暗,南宫昕怕傅云雁在家中担忧,一夹马腹,骑得更快。
“踏踏踏……”
夜晚的王都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奔驰的马蹄声显得尤为响亮,回荡在夜风中……
好在南宫家自前朝就是重臣,南宫府的位置处于王都的中央地带,距离皇宫并不远,南宫昕驶过三条街道后,南宫府就出现在了前方几十丈外。
“吁——”
南宫昕拉了拉马绳放缓马速,马儿停在了南宫府外。
然而,就在他下马的那一瞬间,变故突来。
幽冷的月光下,两把寒光闪闪的长刀分别从两个方向朝南宫昕刺来,一把来自南宫府旁的一条幽暗小巷,一把随着一阵枝叶摇摆声从树上一跃而下。
两个蒙面刀客挥着两把长刀袭来,双刀皆毫不迟疑,挟着夜晚的寒风与那凶狠冰冷的杀意……
那冰冷的刀锋在暗夜中亮得刺眼!
南宫昕怎么也没想到天子脚下,自家府邸之前,居然会埋伏着胆大包天的杀手。
他是文人,虽然通君子六艺,却也无法与这等凶徒相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道森冷的刀光朝自己逼近……
他身旁受了惊吓的马儿踩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
忽然,又是两道寒光闪过,南宫昕眼前一花,就发现身前多了一个黑衣人。
这黑衣人身手如鬼魅,右手的一把长剑如灵蛇般横出,剑势如虹,左手的飞刀则迅如闪电,破空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中巷子里那个刀客的胸口,穿心而过。
与此同时,只听“铮”的一声,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与另一把长刀撞击在一起,火花四射,震得刀剑嗡嗡作响。
那从树上落下的刀客顺着反冲力往后一纵,狼狈得倒退了数步,震惊得看着黑衣人。
“唔……”那中了飞刀的刀客呕出一口鲜血,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没有再理会他,右手再次一甩,卷出一道银色的剑花,朝另一个刀客袭去,剑光如电。
两人之间的差距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刀客怨恨地瞪了黑衣人一眼,也不恋战,朝身旁的矮墙纵身一跃,身形就消失了……
黑衣人冷冷地朝那刀客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没有追过去,收回目光落在了那个倒地的刀客身上,以剑尖挑开了对方的面巾,只见此人口中呕出如墨的黑血,已经气绝身亡。
“这是死士!”黑衣人淡淡道。
很显然,这刺客怕临死前被拷问,干脆就服毒自尽,死得干脆些,也省得受苦。
短短不到一盏茶功夫,自己就在生死间游走了一回,南宫昕虽然勉强镇定下来,但脸上还有几分惊魂未定,向着黑衣人拱手道谢:“多谢这位义士相救……”说话间,他心念动得极快,对方显然不是路见不平……更像是早就暗中跟随在自己身边护卫。
南宫昕此刻与黑衣人四目相对,才发现对方的年龄并不大,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五官几位普通,若非此刻他穿着一身黑衣以如此悍然之姿出现在自己眼前,平日里,自己恐怕不会在意这么一个随处可见的少年。
黑衣少年原本神态冷然,闻言微微笑了。他收起长剑,拱了拱手正色道:“南宫公子不必客气,萧墨是奉了世子爷之命守在公子身边,护公子周全。”
原来是阿奕!南宫昕怔了怔,心中涌过一股暖流,不由想起数月前在城郊的驿站中,萧奕怕王都局势不稳,特意把镇南王府留在王都的几处暗桩也告诉了自己,没想到他还派人护在自己身旁……
这时,南宫府中的下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侧角门“吱哑”一声打开,门房一眼就看到南宫昕和那倒在地上的死尸,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呼:“二少爷!……有刺客!”
而那黑衣少年早在角门打开的那一瞬,已经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紧接着,整个南宫府沸腾了起来,众人闻声而来,紧张地将南宫昕簇拥进宅子里。
“阿昕!阿昕……”
傅云雁得了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她拉着南宫昕的手,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着他,俏丽的脸庞上写满了后怕。
南宫昕忙拉起她的手安慰道:“六娘,我没事,我们进去说。”
见南宫昕身上确实没受一点伤,傅云雁总算松了一口气,冷静了些许,与此同时,心头也浮现了许许多多的疑问……
小夫妻俩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携手往他们的院子去了。
两人遣退下人,携手在内室中坐下,之后,南宫昕方才把刚才在府外发生的那一幕,娓娓道来,听得傅云雁的心绪随着他的讲述变了好几变,紧紧地握着南宫昕的手。
只差一点,自己就失去了阿昕……
幸好阿奕早就防备!
想着,傅云雁的眼睛通红一片,南宫昕将她揽在怀中,正欲安慰几句,却听“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窗户上,紧接着,一个略显尴尬的声音自窗外传来:
“南宫公子,萧墨有事禀告。”
傅云雁的一只手已经警觉地摸在腰间的皮鞭上,一听来者是镇南王府的暗卫,就询问地看向了南宫昕。
见南宫昕颔首,她稍稍放下心来,拉开了窗户。
冬日的王都甚为清冷,一阵寒风随着窗户打开刮了进来。
窗外三四丈外,两个身形相仿的黑衣少年并排站在院子里,其中一个正是刚才救了南宫昕的萧墨。
两个少年对着屋子里的夫妻俩抱了抱拳,萧墨开口介绍道:“南宫公子,这是萧暮,刚才他悄悄跟在那个逃走的刺客后面……”
南宫昕微微一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刚才萧墨才没有追上去。
萧墨继续说着:“萧暮一直追踪到了恭郡王府!”
话落之后,空气中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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