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戎遭两道杀伐剑器围杀,又失了根果护持,在张衍与岳轩霄面前根本无有还手之力,本元之气急剧消耗。
他不得不将一些护身法器祭出,怎奈这并无任何用处,哪怕此刻他还有护持真器在身,也至多只是将自身败亡时间往后拖延些许而已。
凡蜕修士根果一旦被对手寻到,就差不多已是落入死局之中。
但要想避开,却也不是绝对不能,只需消耗本元改易落处便可,说来是简单,但是对方能找到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而且此举会变得愈发容易,归根到底,还是看双方修为功行。
要是到了凡蜕三重境中,那根果可随其主神意来去自如,时时不定,修为较此为弱之人,几乎没有被找到的可能。
张衍目光落去,见顾从戎法身又一次被杀散开来,本元之气已是被削弱到了极点,再没有翻盘的可能了,便出言道:“顾道友,你若是愿意归顺我九洲,在此立誓定约,贫道可保下道友性命,并允诺此战之后,也不对你加以拘束,道友以为如何?”
司马权此前做得已是极好,但他却并不能真切打探到有关此界帝君消息。
其先前所得到的一些,也是从饶散人那里道听途说来的,而且还只是积气宫一家,准与不准也在两说之间。
而顾从戎这人价值极其巨大,其为玉梁教大护法,要是能令其归附过来,不但能得了教中各个帝君优劣长短及其功法特点,说不定连孔赢底细都能探得一二,那对付此人来将更是容易。
尽管知道这可能性极小,但却不妨碍他试上一试。
顾从戎却是一语不发,看其动作,似仍是在寻找机会,不肯放弃。
张衍见此,淡笑一下,也不勉强,将法力一转,骤然剑光暴长,光华之中暗含金、赤二色,此却是把五行真光化入了杀剑之中。
他上回从左弘法舟内得了倾觉山一些神通道功,虽只是低辈弟子所用,但从旁鉴证,却是将自身太玄真功稍稍推进了一层,此刻这一剑下去,虚空骤明,灵机大解,顾从戎那法身所生灵光竟被一气消杀大半,随后被无数冲涌上来的剑光所淹没,再不剩下分毫。
将此人彻底杀死后,他一招手,将那乾坤囊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间除了一些散碎丹药和丹药之外,余下放置的界为紫清灵机,而起数目着实不少。
考虑此后不久,肯定会用到此气,他便立刻与岳轩霄二人匀分了。
现下二人根果神意保持完满,战力还在维持在巅峰,又得这些紫气灵机为后盾,哪怕立刻再来敌手,也是不惧。
这也是因为此前谋划充分,而做事之人也是尽心竭力之故。
岳轩霄沉声道:“此人玉梁教大护法,功法神通应是得了正传的,但我观之,并不是十分上乘,那孔赢若是凭此修炼到那般地步,那当是十分了得。”
张衍点了点头,他想了想,道:“只是顾从戎此人并没有宫城法驾护持,只有一些飞舟在侧,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他起初想来,钧尘界中可以用作飞渡虚天的法舟宫城极多,而且此人身为孔赢副手,又是玉梁教大护法,既是去往虚天采气,那怎么也会有护持法驾,是以特意准备了“涵渊重水”与那“诸天纵合神水禁光”,关键时刻,就可以用来打破禁阵。
可未想到,此这一回竟未用上。
实际顾从戎也的确是有一艘满布禁制的巡天大法筏,但在玉梁教征伐山海界定下之后,就把那宫城送去了玉梁教主天域所在重作筑炼,好再增强一些战力。
可是万万没想到,九洲修士居然会提前打来,这一战实则是他在不曾做好完全准备的情形下进行的,与其说他是运数不济,还不如说是他们小看了九洲修士,事先未曾想到后者会先一步杀来。
正说话之时,就在顾从戎身死之地,此刻却是骤然现出一个涡旋,好似凭空开了一个玄空冥洞。
两人目光被吸引过去,见那些在虚空中漂游的陨星碎石如被莫大之力牵住,仿若疯狂一般,纷纷往那处投入进去,在持续有许久之后,天地震动了一下,所有这一切都是消失不见。
岳轩霄看到此景,沉声言道:“少清有一位长辈曾有言,我辈若亡,则‘万气还虚,周流始终’,如今看来,倒确是如此。”
张衍虽剿杀了灵崖上人,但那是借助虚玄元洞之助,他也头回见得凡蜕修士败亡之象,听得岳轩霄所言,不禁隐隐有所思。
就在这时,他忽生感应,看去一眼,见远远有一驾法舟过来,笑道:“是司马真人来了。”
待那法舟到了两人近前,见有一名面目陌生的道人出来,上前一揖,道:“岳掌门,张真人,司马有礼了。”
张衍对他一点头,道:“司马真人,你此回你做得甚好,若非正好落在顾从戎近处,此次恐怕要大费一番周折,打开局面也难如眼前这般顺利。”
司马权道:“真人言重,既为九洲修士,此便是司马该为之事。”
岳轩霄一挥袖,眼前便有钧尘诸天天域图浮现出来,其中有数点红芒,他伸手一指,便道:“司马真人,按照你先前所言,玉梁教那几名帝君,当是在几处了,如今可有变动否?”
司马权回道:“在两位真人破界来此之前,贝向童、明青冠等人仍是在虚天之中采气,不过在下打听得消息,公常此前去往蛮荒天域找寻饶散人留下的那只玉壶,也不知现下回来了未有。”
张衍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那公肖还有可能被寻了回来。”
司马权道:“若他未死,倒有几分可能。”
岳轩霄道:“此人为紫阳境大玄士,与我辈境界相仿,倒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未来还有可能多得一名敌手。”
张衍笑道:“那也是未来之事了,或许此前我辈会有所顾虑,现下六处阵道被坏,其等便是赶来,一时也到不了这里,我等只要在此之前将玉梁教教主孔赢斩杀,那此界修士对我便再无威胁。”
岳轩霄点头赞同道:“不错,眼前不必去想此事,唯有那孔赢才是我九洲大敌。”
按照计议,杀死顾从戎后,他们便会主动找上孔赢。
而教中其他帝君,他们则并无立刻针对的打算,因为此辈哪怕尽皆身死,也左右不了大局,故是打算将其等先撇在一边,若能杀死孔赢,那么回头再来料理也是不迟。
司马权这时将那通天晷托出,道:“真人交予在下的通天晷在此,两位此行可要带走么?”
张衍考虑了一下,并未接过,而是在上一点,将此中灵机抚平,并道:“我这处尚有一座,可以用以接引诸位上真,司马真人可先放在身上,以应不测。”
司马权立刻答应下来,见再无事,就告退而去。
张衍与岳轩霄则是在原处稍作调息,待得法力恢复之后。就往玉梁教主天域所在方向行去。至于是否能找到孔赢,这却不用多想,他们破界之地乃是玉梁教腹心所在,此人身为玉梁教主,不会不作理会,想必也正是往此处来,若是此刻赶去,许是不久之后就会与之对上。
只是此人法力高深,他们需得拿出全力,只两人上去并不是十分稳妥,好在秦掌门等人与他们不过是前脚后脚,至多一两内年也会到来,到时就可以众势围攻此人。
虚空深处,却有一名鹤冠道人正乘大舟往晨泽天域过来,他面色看似平静,但双目之中却是隐含忧愁。
此是玉梁教修士明青冠,在未曾降伏玉梁教之前,人皆称之为“和帝”,后玉梁教崛起,四处功法,他自知惹不起,为显示弱,自去了帝号,并躲避入蛮荒天域,却不想,如此还是被玉梁教寻到,被迫归顺了进来。
他与先前那些主动投效的帝君不同,是与教中签立了法契的,教中倘有变故,则必得出战,故别人可以坐观,他却不得不来。
其实一旦孔赢灭了积气宫,或是占了山海界,外界威胁抹平之后,教中其他帝君也难免是这般下场,故是如公肖、公常、贝向童这等人都是各怀心思,不怎么情愿教中出力。
而另一边,公常道也是收到了消息,他看过呈书,吃惊道:“六处阵道皆被毁去,这些天外之敌看来是早有布置,嘿,还落在晨泽天域,来人准备如此充分,怕是早知我等虚实,顾护法此回当是有难了。”
座下有弟子言道:“君上可是援救么?
公常道:“嗯,本王也是教中护法,理当去救,只是未曾收到教中谕令,而且谁知此回侵界之人有什么布置,我若擅离,反是中了算计,岂不是自寻烦恼?“
目前没有任何法旨传来,援与不援,全在两可之间。
若问他私心,那自是不愿去的,而且至今为止,积气宫那边也仍是未见动静,谁也看不透其等在想什么,为免被人从中渔利,他还是决定按住不动。
那弟子道:“君上说得有道理,可,可万一……”
公常撇了他一眼,道:“你是怕万一掌教事后怪罪么?”不待那弟子说话,他便一挥大手,道:“只要积气宫一日不灭,青空界一日未平,掌教就还有用得到我等地方,不会拿我等如何,而且本王若料得不差,现下便是赶去,等到了那里,怕也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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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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