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雁依追索到袁震气机所在,也是祭动法力一个转挪,立时遁破虚空,眨眼间就又跟了上来。
袁震却是没有半分停歇下来迹象,而是反复挪遁,
这般有数次之后,就到了一处深谷之内。
他并不是胡乱遁走,而是带有一定目的的。
在荒原之中这许多年,他和一些妖物也是打过交道,此刻准备借得其等之力为自己阻敌。
眼前所在,并无任何草木,只有一块块裸露在外的坚岩,其看去被磨得光滑异常,而一头巨怪背靠着山壁在那里打着瞌睡。
此僚忽觉有气机波荡,也是十分警觉,呼啦站了起来,朝天中看来,见来人乃是袁震,其裂开巨口怒声道:“你到我这处来做甚?”
袁震知晓这头精怪虽是脑袋愚笨了一些,可实力却是不差,正是可以利用的对象,只此刻不及与之细说,其又不懂神意变化,于是只好以识念印入其心中,言道:“前次我换你退去的丹丸,愿再给你三枚。”
巨怪听得有丹丸可拿,眼中顿时有了贪婪之意,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便于心中回应道:“快些说来,需我做什么?”
袁震道:“我有一个对头,稍候便至,用不着你拼命,只要你替我阻她半刻便可,事成之后,同样丹丸,再是给你三枚。”
巨怪犹疑了一下,他可是领教过袁震厉害的,连后者都是要躲避,显见那来敌不是那么好对付,但它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心中贪念,道:“说好的便先给我。”
袁震又岂会在乎区区几枚丹丸,抖手一抛,三道白光倏尔飞下。
巨怪两目放光,一把抓在了手里,生怕人争抢一般,马上往嘴里一扔,吞了下去,霎时药力发作,顿时浑身皮肤涨红发烫,不由得大吼了一声。
便在此时,忽然虚空一裂,一道犀利剑光已是飞射而来,直朝着袁震而去,其毫无交战之意,一转法力,身躯一虚,却又是遁去了他处。
巨怪发出几声怒吼,整个颈脖陡然伸长,撕开大嘴,居然毫不畏惧那剑光,将之一口就是了吞下。
刘雁依此刻踏空追来,见得这一幕景象,也是微微惊讶。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剑光落在了一个虚虚荡荡的地界,好似去到了另一方天地之内,尽管感应未断,可无论怎么催动,都是无法再显现出来。
只这巨怪非是她目标,却不与欲之纠缠。
正要转开剑光,继续追击袁震,可这个时候,那巨怪却冲着她一声大吼,顿有一层无形气机扩散四方。
刘雁依只觉得身形一滞,陡然变得沉重无比,一股自四面八方来的庞大压力将她困在了半空之中,这一瞬间,竟是连飞遁转挪都无法做到。
袁震之所以把她引来此地,就是因为知道这头精怪的难缠之处,只要不是一气杀死,就不会身亡,还有其天生神通能强行将敌手定住,这足够他摆脱追袭一段时间。
刘雁依一蹙眉,她不与欲这精怪交手,可却不是怕了此僚,心意一起,有剑光飞空一闪,已是将那一只伸了过来的巨爪斩断下来。
巨怪却似毫不在意,气息一鼓,断肢又是长了出来,再是往上拿来,其双目此刻变得血红一片,似是方才吞下去的丹丸令它十分亢奋。
刘雁依面对凶狠来势,却是目光平静,站在那里未动,此时只是听得雷滚之身,她衣裳轻轻飘舞起来,随后背后猛然涌出似能淹没天地的惊涛大浪,轰隆一声,就将这头巨怪整头卷入了进去,
而是水中立时有无数剑光纵起,交错劈斩,眨眼就将此巨怪绞成碎末,大浪再是一翻,已是将那血肉磨尽,不剩下半分。
这巨怪一死,她身上那沉重之感顿时一轻,再是一察袁震气机,已然感得其下落所在。
算定过一次根果,她已是记下了其气机,只要其人还在昆始洲陆之上,无论躲去哪里,都是可以立刻寻到,却是不怕其走脱。
于是剑光一起,劈开虚空,就又追了上去。
袁震察觉她追来,却是身形一虚,再度逃遁,而在下来数个时辰内,他不断引来凶怪为自己做遮护。
刘雁此刻也看出对方应是在拖延,或许某个时机一到,就有可能寻机遁逃出此界,可即便如此,她仍是耐心以对,一丝一毫急躁。因为越是这等时候越是要沉住气,否则只是给对手机会。
她手中其实有一门张衍传下来的剑锁之法,可以将挪遁之人困住,只一直未曾未动,这里目的是为了找到更好机会,若能将对方根果再次逼了出来,那么胜算便就更大了。
就在两人缠战之时,天地之中似是生出了一缕微妙变化,昆始洲陆上约有数百余处有微弱灵兆显动,随后转瞬即逝。其中大多数是在人道疆土之内,而有少数,则是星星落落分布在其余地界之上.
袁震心头一震,立刻知晓,当是元玉就要显现出来了,立刻转动分身,冲入城中,化为无数化光化影,分去找寻。
就这一刹那间分神,刘雁依立时抓到了机会,剑光一闪,顷刻之间,已然断绝诸空,将之锁困在内!
而与此同时,布须天内外所有大能,包括张衍在内,目光都是观落至方才灵兆显发之地。
不过这等地界一开始会有许多处,甚至有许多玄石同时出现,其中大多数只是无用之物,少数有得些许神异,其中唯有一枚,方才真正具备伟力。
从第一纪历的过往记载来看,此物显化入世,乃是瞬息之间事,世上仿佛突然之间便多了这许多东西。
然而对那些寄主来说,却是恰恰相反,此物不是祖传,就是家中原本收藏,或是半路拾得的,总之各有各的来历,是能解释得清楚具体出处的,不是突兀多出来的,且不仅是寄主如此,连其等身边人也莫不是这般。
曾经有上境修士查看过,这些凡人其实并没有任何被人篡改识忆,而是修士自其神魂中观看,此物竟然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仿佛其所言一切的就是真实,不存在任何虚伪。可事实是,此辈上一刻并不曾见到此物。
低辈修士若是见得这等经过,若是无法将此排遣出于心境之外,那么自身对道途认知或可能因此而混淆,甚至进而影响日后修持。
至于真阳大能,由于道法修为极高,对此却又有另一番认识。过去诸多大能也都有过许多猜测,可到底是否如他们所想,却没有办法进行证实。
此刻身在应关立刻假托摄昭王之名,传命宫城护卫,大肆搜捕家中有藏纳玄玉的族众。而其余部族巫祭也是不约而同受得上苍神谕,要找寻身上携有玄玉之人。
几乎是同一时刻,各个显兆之地俱是有了此般动静。
而另一边,某处高岭洞府之中。
辰莽在功课做好之后,将翻腾气血压了下去,只觉身上大汗淋漓,便去洞府之中的清泉之中沐洗一番,出来之后,将衣服穿上,忽见台架下面露出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玄色玉石。
他不由一怔,笑道:“怎落在了此处?”
这东西实是忽然出现在此间的,但他却是并无这等意识。在他印象里,此物乃是有一次出外游玩时,上一代昭王随手赠予他的。
因是自小把玩,早已是习惯了,是以逃难之时也不忘带在身上。
他想了一想,就将之拿起,放在了袖兜之中,随后走至外间。
这时有一名身着浅蓝深衣的娇俏侍女走了过来,对着他万福一礼,道:“昭郎君,府主请你过去说话。
辰莽道:“知晓了。”
他稍作收拾,沿着一条廊道走入洞府正室,一入此间,便见这里顶上满挂晶玉果实,正绽放光亮,满室光辉,却又不显刺眼
岑骁正在坐在那里描画着一张法符,许久之后,他才摆笔下来。
辰莽这才上来一礼,道:‘弟子见过恩师。’
岑骁问道:“徒儿最近课业如何?”
辰莽回道:‘得老师指点,弟子这段时日来颇有收获。’
岑骁点头道:“你所修之法非是炼气,但十分注重气血养炼,若得在壮年之前过关,不过多损耗,则亦可享得长生,心中挂碍需得越少越好。”
辰莽坚定言道:“是,弟子俗世之事已了,再无牵挂,今生只求能长生逍遥,敬奉师长。”
那些族卿王公或许对修道人整日枯坐,不做任何享受的作法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认为这样的人生毫无乐趣可言。
可他却对其等不屑一顾,这种看着自己一点点变得强大起来的满足及成就感,又岂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岑骁再问了几句,道:“今朝唤你来,还为一事,你身上是否写携有一枚玄玉?”
辰莽一怔,当即自袖中把那玄玉摸了出来,道:“老师说的可是这枚么?”
岑骁点了点头,道:“可否容为师一观?”
辰莽毫无犹豫奉上,道:“师父言重,这又非是什么价值连城之物,弟子愿意奉敬师父。”
岑骁伸手出去,起法力一摄,就将之拿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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