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荆头早就给徒儿说过,再来平京就提前通知,他好申请相关工作内容安排。
博物院实在是太大,珍品太多,所以很多手续也蛮繁琐的。
结果今天恰好就有个书画珍品展,相比玉器、瓷器的保存,纸面、绢本的书画作品娇贵得多。
很多时候展厅放的都是精摹本,包括那上面的印章都是摹印组的主要工作成果。
原作真迹都得在恒温干燥库房里面保存。
通常很少能看见原作真品,连工作人员都不敢随便去打开,万一把这些国宝级的作品伤害到,罪莫大焉。
就连现在这种展览也是绝对的控制人数。
万长生只好联络那位梅师姐帮忙招呼下自己的小伙伴,然后又挑了各校国画专业的跟自己一起去近距离接触国宝,哪怕没有工作证不得靠近,但也起码比普通游客强得多,这本来就是从蜀美带人过来的目的之一。
艾米拉也交给了闻讯过来的梅师姐,付仕亮连忙承担起旅游团团长的职务。
果然,等万长生跟着师父,带了五个小伙伴走进展览宫殿时候。
赫然发现居然是博物院的镇院之宝王献之的《中秋帖》,王珣的《伯远帖》,这堪称皇宫最顶级的“三希帖”中之二在参展,还有赵孟頫《水村图》等等平日绝难见到的作品出现。
万长生瞠目,老荆头得意。
实在是这几张作品,堪称历史上的点赞之最,全都是章!
而且基本上涵盖了历史上最著名的点赞狂魔乾隆帝的所有私人常用章,简直是丧心病狂的密布在字帖画面上,就像现在的弹幕一样密密麻麻。
这对于摹印篆刻之人来说,就像练武的拿到九阴真经那么珍贵。
小伙伴们当然也被震撼到无以复加,一方面是看见这么顶级的书画作品,另一方面则是感叹万长生的人脉关系都到了这种地步。
这会儿他们只能远远的站在隔离带外看着一两米外的展品。
万长生和老荆却能理所当然的到展柜边贴着眼皮观察,必要的时候还能动用显微设备,只要不打开玻璃柜触碰,基本上怎么都可以。
普通人能有这个机会?
人家这可是顶着博物院研究内容的头衔,任何人都阻拦不了,在摹印这个门类,谁能比老荆更权威?
所以默默的拿起手机在旁边拍照发朋友圈,只要不用闪光灯,这也是允许的。
这种跟国宝在一起近距离接触的照片,自然是立刻传遍了蜀美国画系!
同为国画系的小伙伴,当然知道颜从文找人来顶掉了万长生的篆刻课,万万可以忍,大家不能忍。
这会儿妥妥的打脸。
你颜教授不是说万长生水平不够,不足以担任授课么,看看人家的水平是在做什么。
篆刻最顶级的水准,莫过于在这里了吧。
整个国画系学生、教职工都在点赞、评论,转发图片。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复杂的。
系主任为什么在某些时候会不做声,教职工们为什么那么积极的传递讯息,无非都是算计。
学生中间总有能看出点苗头的,冷嘲热讽搬上来,看看你们那些心眼都用到什么地方了,看看万长生,人家趴在玻璃上专注的表情,那才叫心无旁骛。
也就怪不得人家会平步青云,有些人一直只能在烂泥坑里打滚,还自嗨得要命。
万长生确实被眼前的篆刻大全深深吸引了。
他在老荆头那厚厚的印章书鉴上已经看过这些被摹下来的印,但在原迹上看见原印,感受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特别是这几幅作品的印章太多了!
多到什么程度呢,王献之的《中秋帖》原文只有22个字,竖着三行,十几厘米宽,二十几厘米高的内容,硬是被乾隆皇帝装裱加衬,在左右一点点增加幅面,各种评论、诗词、配图,扩大成几米长,其中还有巨大无比的俩字“至宝”!
可能晚上紫禁城里不好玩,又可能是乾隆大叔实在是太喜欢这张字帖,反正拿出来看一次就多点东西,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
贴文中心的地方,被点赞狂魔盖章盖得跟老爷们儿拔了火罐的后背一样密密麻麻。
对摹印专家来说,这是宝藏。
对书画欣赏者来说,简直会产生密集恐惧症。
以万长生这种千年家传底蕴的少爷,见过可能很多从不是文物都慢慢变成文物的书画,可也没见过有这么多章的。
难免会嘀咕,乾隆皇帝当年是嫔妃太丑,还是公务太闲,就没有其他爱好消遣,成天都用来点赞么?
老荆头舒坦极了,带上万长生一枚枚印章慢慢分解讨论,顺便再探讨跟万长生这次那枚“虚实相生”的印上面,还有什么值得改进探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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