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素瑾紧紧地盯着柚儿,柚儿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奴婢一定竭尽全力!”
黎素瑾道:“那就好,等到度过了这次难关,你便能够升为一等丫鬟,跟朱婠一样能够到我跟前伺候。”
柚儿谢了恩。
黎素瑾又吩咐朱婠道:“带柚儿下去,看柚儿吩咐要什么,你就给她准备什么,有什么吩咐也要尽量满足!这一次,除了我们自己,谁也救不了咱们!”
朱婠领着柚儿下去了,黎素瑾缓缓地靠着椅子坐下了。
这一次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看到儿子,想到自己的空间,黎素瑾才定了神,不管怎么样,只要有空间在,自己和儿子就会没事,只是她的漪澜宫,下面的人都是一个个经过一年多的筛选的,不少人已经忠心于她了,很快她的漪澜宫就要像是铁桶一般了,这个时候来这么一招,是不想让漪澜宫的人好好过日子么?还是想要一锅端?
在这漪澜宫里,有皇帝最宠的妃子,还有皇帝最看重的皇子,想看到她们母子消失的,大有人在,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都可能是那个背后做手脚的人!
黎素瑾思绪纷杂地坐了一会儿,南嬷嬷进来了,道:“娘娘,漪澜宫的上上下下的人都喝了汤药了,下面洒扫的宫女太监也喝了。”
“恩。”黎素瑾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
南嬷嬷进一步道:“娘娘,您是不是也……”
黎素瑾挥挥手道:“我就不喝了。”
南嬷嬷还要再劝,黎素瑾道:“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我还要陪着小皇子呢!只是我要给小皇子喂奶,不能喝药。”
南嬷嬷不由得一阵心疼,这乳娘好端端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得了天花?肯定是有人在后面做手脚,而且一下子就找到了漪澜宫最好下手也是最适合下手的人。乳娘得了天花,这小皇子也是万分危险的了,娘娘日日离不得小皇子,那娘娘必然也有危险。背后的人真是下得了狠手啊!
“嬷嬷,那汤药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再让大家喝一次,多喝一些总是能够放心一些的。”
南嬷嬷应了下来。
没过多久朱婠又来报,李太医看了乳娘的情形,刚开始还颤颤巍巍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大惊失色,然后朝外跑了,朱婠已经命几个太监将他拿住了。
“娘娘,您要不要审问一番?”
这样的人,交到皇后手里,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怎么能够在给后妃诊治的时候临阵脱逃?真是觉得自己的命比这些贵人还要贵?
黎素瑾摆摆手道:“即便是有医术,也是没有医德的。先找个宫室关进去,等到这次的事情过了,再放出来!”
这李太医直接面对过乳娘了,说不定也已经传染了,现在漪澜宫是许进不许出。
“还有汤药没?记得送碗过去,不然到时候死在漪澜宫,别人又有事儿说嘴了。”
死在这里,李太医的过都会被抹掉,反而让人觉得是黎素瑾害死了他了。
纵使朱婠不乐意,也得去做。
出去吩咐了小太监去做这事儿,朱婠又进来道:“娘娘,这事儿奴婢觉得着实是奇怪得很。”
黎素瑾道:“你也瞧出不对劲来了?”
朱婠点头道:“相信不只是奴婢,南嬷嬷也看出来了吧?为何不是别人,偏偏是小皇子的乳娘?乳娘的吃穿用度一律都是精细无比的,按照娘娘的法子,根本不会有什么东西混进来才是。”
三个人都觉得乳娘得了天花不是偶然的事情,而且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乳娘的衣裳让人检查过了吗?”
“奴婢让人仔仔细细看过了,连线头都全部拆开了,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不是衣裳的问题!”
“饰呢?”
“乳娘饰不多,而且没有香粉之类的东西,仅有的饰上没有什么手脚。”
乳娘接触的东西都没有什么人下手,那就只有……
黎素瑾和朱婠都看向南嬷嬷,南嬷嬷也反应过来了,道:“娘娘,厨房是奴婢负责的地方,奴婢以性命担保,乳娘的吃食不会有任何问题。乳娘的身子关系道小皇子的身子,奴婢是万不可疏忽大意的。”
既然哪里都找不出头绪,那就只能从乳娘自己这边下手了。
“朱婠,你现在就带着人去乳娘的屋子里搜,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没有。任何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主要看夜壶恭桶这些东西。”
南嬷嬷和朱婠不解,黎素瑾道:“既然咱们身边的人都是可信的,那么最后值得怀疑的就是乳娘自己了!”
南嬷嬷和朱婠觉得惊讶,哪有人拿自己的姓名开玩笑的。
但是黎素瑾可是记得在侦探片看过,排除一切可能,只剩下最后那个可能,就算是再不可信,它也是事实。
看似乳娘在这事情里面是受害者,甚至可能丢了性命,可是排除了一切,别人都没有朝乳娘下手,那么就只有乳娘自己了。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难以让人相信,它反而越是真相。
朱婠是个行动派,明白了黎素瑾的意思之后,马上就下去办事了。哪怕只是黎素瑾的一个猜测,也要去验证,用事实说话。
南嬷嬷有些难以置信道:“这乳娘是娘娘怀上的时候就开始在寻的,家世经历是清清白白的,怎么会做这种事?”
黎素瑾偏是越来越镇定了,道:“人是会变的,世上的人多看重名利,只要有足够的名和利在面前,他就会变。那些不爱名利的,心中定然也有别的所求。你乳娘最希望的是什么?”
看着黎素瑾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南嬷嬷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挡在自己的眼前,所以自己怎么想都难以想通透。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
漪澜宫的动静宫里自然很快都知晓了。
漪澜宫宫门关上了,留下众人好奇不已。
燕夏昱自然是最早得知消息的人之一,赶到的时候漪澜宫的大门已经紧闭了。
“谁来告诉朕!到底生了什么事儿!”
燕夏昱快急死了,他最喜欢的儿子在里面,他的女人也在里面好不好!
两个太监急忙过来给燕夏昱磕头,看着两个人那样子,燕夏昱就恨不得一脚踹死两个人。
“你们谁来说,里面到底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漪澜宫里好像有人得了天花,婕妤娘娘才下令关上宫门,只准进不准出的!”
皇帝立马一掀袍子道:“让朕进去!”
两个太监像是练过的一样,齐齐扑上去抓住了燕夏昱的腿,道:“皇上,您千万不要进去啊!娘娘说了,不管是谁,都不能进去!特别是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更需要保重身子啊!娘娘说了,她和小皇子一定会安安稳稳的!”
燕夏昱恨恨地甩了甩两只脚,却没有办法踢开,气急之下吩咐道:“将这两个奴婢给朕弄开!拖下去杖毙!”
两个太监还是死死地抱住燕夏昱的腿道:“就算是奴婢死了也不会放开的,娘娘吩咐了奴婢二人要死守宫门的。”
张兴德还是个有脑子的,让侍卫不要妄动,皇上现在是在气头上才会那么说的,等到想明白了,又要后悔要了两个忠心的奴婢的命了。
燕夏昱喘了几口气,道:“太医呢?宣太医进去了没有!?”
两个太监急忙道:“太医院的李太医已经进去了!”
“那是谁?”
张兴德急忙上前解惑道:“是太医院新来的太医。”
燕夏昱眉头拧地更紧了,道:“黄太医呢?郑太医呢?都死哪儿去了!?”
“皇上,黄太医在太后娘娘那儿,太后娘娘旧疾犯了,黄太医一直守着呢!郑太医去了宫外给敬王爷诊脉啊!”
敬王爷是燕夏昱的皇叔,也是个老人家了,三头两头病一场。燕夏昱对这些老皇亲还是挺好的,派了郑太医定期给敬王爷诊脉。
燕夏昱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狠狠地将两个太监踹开,然后朝着宫门走去。
没想到太监挣扎着爬起来,在门上三长两短地敲了几下,马上有人在那边打开了门上的气孔,道:“皇上,您且等等,奴婢马上去通传娘娘!”
燕夏昱气得心肝直疼,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派的上用场的!
瞪着眼前朱红的门,燕夏昱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那个小女人可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可能抱着儿子哭泣,他的心就越跳越快,越来越无法安定。想到那个小女人可能会撕掉,他就觉得气都喘不上来了。
“给朕开门!”
身后无一人敢动。
“你们是要抗旨是不是?你们是要造反吗?朕的话你们都不听了?!”
“皇上!”张兴德扑通跪下道,“皇上,您要理解婕妤娘娘的一片苦心啊!娘娘知道您担忧,一定会进去,所以才下了死命,这些奴婢,也是为了您,才不敢妄动啊!您是一国之君,如果……如果您有什么不好,将是大昭的不幸是苍生的不幸!您叫婕妤娘娘如何背得起这份罪责?天下人岂不是都要唾骂婕妤娘娘惑主了?皇上您要为婕妤娘娘想想啊!”
燕夏昱站在那里,虽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他没有那么暴虐了,表情似乎没有那么扭曲,慢慢地变成了悲伤。
黎素瑾在宫门里面听到张兴德这痛心疾的劝谏,也忍不住佩服这张兴德,你丫的还真是演得太像了!老娘都想和你pk了有木有!</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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