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走了,众位妃嫔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不是大家跟晴嫔的关系有多好,而是大家都想着,皇上肯定会来看晴嫔的吧?所以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见见皇上啊,说不定天上掉馅饼就让皇上看中了自己呢?
女人们就是爱幻想啊。
不过燕夏昱确实很快就来了,据这个度推断,肯能是坐在龙椅上接受了众臣的朝拜之后,来了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之后,就跑回来了。
燕夏昱怎么突然做出这么宠爱晴嫔的姿态来?晴嫔进宫一年多了,皇帝不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晴嫔,更不可能是突然就喜欢上了晴嫔。
这次皇帝把黄太医带来了,大家又是小震撼了一把,想来好像只有黎素瑾有过这样的待遇啊!
黄太医上前把了脉,道:“魏太医诊治不错,晴嫔确实是邪风入体,才得了风寒的,再加上没有好好休养,致使病来如山倒。”
燕夏昱顿时不高兴了,邪风入体,还没有好好休养,典型的是周围的人没伺候好嘛!
清雪宫的人跪了一片,求饶道:“皇上饶命!”
这句台词倒是经典。
燕夏昱道:“你们伺候晴嫔,晴嫔却邪风入体,还没有休养好,就是你们失职,朕怎么饶了你们?”
为的宫女道:“奴婢等人劝过娘娘的,可是娘娘不听劝啊!这几日,娘娘夜夜熬夜抄写宫规,又嫌披着披风不方便写字,常常趁着奴婢们不注意便把披风脱了,前日娘娘就有些不适,奴婢也劝了,甚至将笔和纸藏了起来,娘娘了好大一通脾气。”
“熬夜抄写宫规?晴嫔不愿披披风,你们不会燃炭盆?这事儿都不会想,朕留着你们何用!”
那宫女低声道:“娘娘说炭盆熏人,不舒坦……”
明显底气不足。
炭盆熏人,难道冬日里也不要了?而且宫里供应的是上好的银霜炭,无烟无味,怎么会熏人?撒谎都不会撒!
燕夏昱顿时火了,道:“给朕拖出去杖责二十!在朕面前竟敢巧言令色,当朕是瞎子聋子吗!”
晴嫔近身伺候的人都被拖出去了,皇后道:“皇上,晴嫔这个时候正需要人伺候,如果是身边的人都受了罚,怎么伺候地好晴嫔?”
燕夏昱气呼呼道:“再派人手来就是!”
外面惨叫声响起,黎素瑾也道:“皇上,新派来的人尽心不尽心另说,就是这清雪宫的情况她们也不清楚,不如这些老人用的趁手,您说是不是?”
燕夏昱皱眉,皇后再要说什么,燕夏昱道:“罢!这次先给记着,下次再犯,数罪并罚!”
外面的人又被拖了进来。
虽然还没见红,可是见每个人都疼出了一身汗,就知道下手不轻。
几个人歪歪扭扭地跪着,为的宫女一脸决绝,道:“事已至此,奴婢也不得不说了,娘娘正病期间,如果再如以往那般,恐怕与病情无利。皇上,清雪宫的用度自从前些日子就开始削减了,前几日天气凉了,奴婢去内务府领炭和被子等一应用品,却被敷衍了事,最后领回来的是二等炭,那炭火是御膳房用来做菜的!而且只有小半篓。奴婢给娘娘升起炭盆,娘娘便说闻着不舒爽,不要炭盆。而被子也不厚,娘娘夜里都会醒来,奴婢拆开被子瞧了瞧,里面竟然是棉絮混着芦苇絮!奴婢想要将这事儿告诉皇上,娘娘却不准,说皇上近些日子为了国事不得休息,不能再用这些事情烦恼您!今日奴婢为了娘娘全部说出来了,还请皇上给娘娘一个公道,奴婢愿以死谢罪!”
一语惊众人,内务府,那可是皇后管着的地方,上上下下的人基本上都是皇后的人,如果内务府欺负晴嫔,最大可能是皇后的旨意!
皇后很快反应过来,在燕夏昱面前跪下道:“臣妾不知竟然还有此事,臣妾手中有人竟然如此冒犯宫妃,实在是可恶,臣妾查明之后一定严厉惩处。而且臣妾也有失职之处,还请皇上惩罚!”
燕夏昱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道:“这事儿若是真的,你自然是难逃失职之罪,不过你去查你手底下的人,朕不放心,朕知道不少奴婢都是跟红踩白的,只是没想到会这般大胆。不过是因为前日朕因为前朝的事情而露出了怒容,便有人觉得晴嫔失宠?不说晴嫔是不是真的失宠,就算是打入了冷宫,也比那些奴婢强一百倍!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如此欺辱,欺辱朕的妃子,便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这样下去,后宫如何能稳!”
燕夏昱的控制欲又表现出来了,有人竟然敢揣摩他的心思,竟然敢欺负他的女人,不管什么原因到底怎么回事,都有人要倒霉了。
黎素瑾看了看跪在皇帝面前的皇后,此时还能够如此镇定,功力真是深厚啊!
“张兴德,马上带御林军去将内务府内外总管以及各司司正绑来!”
皇帝要威啊!
皇后这下没办法继续那么镇定了,脸色白了,微微颤抖的衣袖说明皇后也害怕了,惶恐了。
会害怕就好,会惶恐就好呢!至少知道皇后的软处在哪里了,以后该怎么下手了。
皇后无子,就算有,黎素瑾也不会对着一个孩子下手的,而现在皇后只有手中的权力,她无子无宠,唯有皇后之位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要是动了她手中的权力,动摇了皇帝和太后对她的信任,她就会从那高高的位置上掉下来。
张兴德带人去了,顿时又安静下来。
黄太医兢兢业业道:“皇上,微臣还有事情要回禀。”
皇帝道:“说!”
黄太医一副履行公事的模样道:“微臣诊出晴嫔娘娘有了喜脉,只是脉象不显,而且晴嫔娘娘病情来势汹汹,滑脉难以察觉。”
燕夏昱难得高兴了一些,道:“真的?可是晴嫔这般病着,会不会对皇子有影响?”
黄太医道:“自然是有影响的,身子弱便容易滑胎,所以晴嫔娘娘需要好生养身子,只是这药方不能跟常人的一样了,还需要斟酌一下。”
真是劲爆的消息,连晴嫔都怀孕了,这一年多里,宫妃们就有五个怀孕的,看来燕夏昱真是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黄太医可能诊出晴嫔怀孕多久了?”
黄太医捻须掐指算了一会儿,才道:“一个月多几日。”
燕夏昱转头看了看晴嫔,晴嫔还昏睡着,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
黎素瑾却想起刚刚那个魏太医,为什么魏太医只说晴嫔风寒的事情,却不说怀孕的事情?没诊出来?不太可能,当初黎素瑾才怀孕二十多天太医就诊出来了,这一个多月肯定能够瞧出来,不过当时只有皇后和众位宫妃在场,皇帝却不在,魏太医是怕出了什么事儿自己要担责任吧?也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黄太医是宫中少有的奇葩,人家不怕皇后,不卷入宫斗,皇帝和太后都喜欢,而且他什么话都敢说,说的都是自己诊断的病情,也不管自己说的会对别人有什么影响,有一种独行侠的感觉。
晴嫔怀孕,皇后最受影响了,她本身就有滥用私权的怀疑,如果罪名坐实了,那晴嫔晕倒生病的事儿都要算在她的身上,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影响了晴嫔肚子里的疙瘩肉。
张兴德带着御林军回来了,内务府的那些有官职的都来了,见着皇帝和皇后就急忙下跪,看见皇后跪着,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那内务府总管先开口了,道:“皇上,奴婢等听凭您的差遣!”
张兴德领着御林军去的时候,内务府的都吓坏了,想打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是张兴德是个油盐不进的,所以众人心中忐忑,现在看到皇后跪着,更是心凉了一大截。
黎素瑾手下的几个人投来惶恐的眼神,黎素瑾微微点头,几个人才安心。
这事儿扯不到自己的人头上,黎素瑾便决定作壁上观了。
“朕问你,晴嫔的宫女,”燕夏昱指了指刚刚那个慷慨陈词的宫女,道:“去内务府领日常用度,听说你们推脱拖延,以次充好?”
燕夏昱确实是问到了点子上,可是燕夏昱不知道这些人最会的事情就是能言善辩为自己开脱么?
果然,总管急忙道:“领平日的用度的事情,并不由奴婢直接管辖,奴婢手头上事务繁多,而且并没有见过晴嫔娘娘这位宫女。”
总管没有管,那就是副总管咯?
燕夏昱看向那几个副总管,其中一个马上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前些日子摔伤了,一直在养伤,并没有当值啊!”
见他开口推脱,另外几个也急忙吵嚷着给自己找理由,有的说是自己负责采买啦,有的说自己手头上有事,并没有负责这一块啦……总之理由是五花八门,黎素瑾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精彩的争吵。
燕夏昱气急,拍了拍桌子道:“朕问你们,谁负责炭火,谁负责被子?老实给朕招来,不然,你们谁也别想逃过!”
顿时几个人都安静下来了。
一个弱弱的声音道:“奴婢司绣坊,专门负责后宫的衣裳幔帐被褥等绣品,每次换季时,根据皇后娘娘的指示给各宫准备这些东西,前些日子才将秋被全部放给各宫。”
终于找到原主了,燕夏昱道:“你来说说,为何晴嫔用的秋被竟然是棉絮混着芦苇絮的?!”</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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