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难受,还想骂杨木樨抠门儿,可是,还没等骂电.话又来了。
是国外的号段。
“千寻,那福袋你给小乖带上了么?有叮嘱蓝萧,让他别取下来吧?”杨木樨来电.话先是问了自己的事,小乖就是她的命根子洄。
“戴上了,取没取下我就不清楚。”
“哦。诶,你怎么有气无力的,出什么事了?”杨木樨一下子就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她勉强算是欣慰了点盒。
走到医院花园的长椅上坐下,顿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问:“贺云裳醒了。”
杨木樨恍然大悟,“难怪你这么惆怅,要是我,我也抓狂。虽然醒了是好事,但说句不好听,这对你真不见得是件好事。千寻,我和你说,这自古就不知道是有多少对夫妻是因为婆媳关系处不好而离婚的。”
杨木樨说这些话也不是唱衰,而是自己的亲身体会。
顾千寻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抿了抿唇,“如果,我把贺云裳送进了监狱,他能理解吗?”
杨木樨笑,“千寻,想想你自己当年,他把你妈送进监狱的时候,你就一点都没怪他?你就没觉得他浑然不把你放在心上,一点不看你面子,那么对你妈?”
“……”顾千寻说不出话。
“虽然是法不容情,可这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就和你当初一样,明知道撞人有罪,可你照样求他和解。”
杨木樨的话说完,顾千寻迷茫了。
很迷茫。
挂了电.话,又听了一遍录音,刚刚的迷茫又被不可饶恕而瞬间清空。
..................
楼上。
“夜白,你告诉妈,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贺云裳抓着儿子的手,有些激动。
“妈,你刚醒,注意休息,别想太多事。”慕夜白安抚的拍了拍母亲的肩。
“我不准你们结婚,知道吗?不准!妈把你养这么大,你一直是妈的骄傲,怎么能娶顾家的……”
“行了,他娶千寻和你养他这么大哪有什么关系?”老太太插了话,“我看着这丫头其实挺好的。性子温和,又耐心,重感情,他们站一块儿很配。”
慕夜白看向老太太,眼含感激。
贺云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连老太太都改了口。
她很怀疑老太太是不是老糊涂了。
“妈,您怎么会觉得她配得上我们夜白,她家世可不清白,她可是强……”
“强什么?”这次,插话的是慕中天,他冷锐的眸子凝紧了贺云裳,咄咄逼人,“当年若不是你下手,会有现在的千寻?”
“你……你什么意思?”
慕中天缓缓俯首,阴冷的神情逼近她。
他的声音,凉飕飕的就响在她的耳畔,“家里,你留的那些带子,我已经全部交给了警方。”
她一震。
他冷笑的看着她,“知道吗?我很开心你能醒过来。因为……警方都在等着你清醒的这一天!贺云裳,你接受审判的这一天到了。”
“哦,对了……”他说完,原本已经直起身,突然想起什么又俯首下来,“你哥哥的老窝已经被端了。”
贺云裳双眼停滞,死死的盯着慕中天,死死的。
似深切的仇和怨。
下一瞬,浑身开始抽搐,虚弱的张了张唇,很努力想说什么,可是,到头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从喉咙间涩哑的呼出几声。
可怜。
可悲。
在这个男人身上耗了一辈子,痴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甚至为了他守了一辈子的活寡,可是……
结果……
却是玩火自焚。
他的心,甚至连一个小小的尖角,都不曾给过她。
“妈?妈
!”慕夜白上前一步,发现贺云裳已经昏厥了过去,他伸手急切的摁铃,“医生,医生!”
……
.................
等到贺云裳的情绪平静了,三个人才从病房出来。
慕夜白心里百转千回,一出来,见不到顾千寻,心里隐隐猜到了她低落的情绪。
他把手机翻出来看了眼,并没有她的未接来电。
慕中天说:“夜白,我们谈谈。”
慕夜白也觉得他们是该敞开来谈谈。
老夫人道:“我让田秘书先载我回酒店。对了,你们登记的事呐?”
“等千寻点头。”
他是不曾有一点动摇。可是,千寻呢?
老太太点头,“自己想做的,就抓紧时间。年轻人,果断点,不要磨磨蹭蹭。夜长梦多,明白吗?”
“奶奶教训得是。”
老太太走了。
父子俩,就从医院往外走。
城市的雪已经融化了,堆积在道路两边,阳光照射下来,还闪耀着耀眼的光。
慕中天抬头远远的看了眼两排光秃秃的树干,“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他没出声,神情有些阴郁。
闷着。
很闷。
‘妈妈’这个词,对他的重要性,旁人不会明白。
“放纵,是绝不可取的!是,你若是放纵了你妈妈,你心里是舒坦了,她也舒服了,可是,千寻呢?”
慕中天顿了脚步,望着他,面上有身为长辈的严正和肃穆。
慕夜白也跟着顿住脚步,他神色沉静、眼神幽深,让人看不懂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半晌,薄唇终于掀动了下,“依法办。”
幽幽的,只有三个字。
面色,更沉郁了。
而后,他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脚步越来越重,每一个步子都像踏在心上。
.....................
结果……
那天下午,到底是没有办得成手续。
慕夜白给顾千寻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坐在江边吹风。
慕夜白问她在哪,要去接她。
她说:让我静一静吧,夜白,我想再好好想想。
慕夜白沉了声音,“想,你要想什么?”
她没说话了,慕夜白想再说什么,电.话就那么中断了。他再打过去,便怎么也打不通。
他很郁闷。
心情很压抑,这会儿因为找不到她人,心情更是抑郁了。
让靳云开着车,在城市里转了一个圈,也没找到她人。靳云说:“慕总,这个城市太大了,要找个人可没那么简单。”
慕夜白黑着脸,“我怕她冻死。”
外面风那么大,她游荡什么呢?
后来,果然是没找着人。
慕夜白在别墅里等她,原本有些郁卒,到后来变成了担心。可当指针在指向十点的时候,满腔的担心又转成了恼怒。
她到底想干什么?
.........
这会儿,她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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