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霜长老。”有人终于期期艾艾的出口,正是那位琼华月宫的当代圣女成冰梅。
眼见着霜寒不惜余力地为月宫雪做主,而且态度还是如此决绝,成冰梅已经明白,再想要阻止叶南天和月宫雪,就等同是跟霜寒两长老为仇作对,此事已经定论了。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要思考让月宫在这件事少一些损失……
最关键的是,成冰梅真心的不甘心,月宫雪不过一个前圣女,还是触犯了宫中最大戒条,与人私通甚至产子,最终竟要以如此排场、如此身价出门,绝对是一个莫大的刺激!
这会既然月皇宫主陷入僵局之中,难以开口,自然就得由自己这个当代圣女开口斡旋了!
“这个……嫁妆之事,一来霜长老所说的数目,委实是过于巨大了,于情于理都是如此……二来呢,这事情,也需要我们月宫自己人再详加商量一番……”
她有些隐晦地瞄了叶南天一眼,道:“此刻……外人还在……”
她的话虽然没有完全说完,但,话中之意已经是明明白白。
此刻倍感尴尬的琼华月皇也觉得自己这个弟子在此刻说的这几句话,十分的有道理,不禁连连点头,才待要开口说话,表示支援徒弟的当口,却见月霜旋风一般的极速转身,“啪”的一巴掌,径自打在这位当代圣女的脸上,冷厉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本座在这里商讨本宫大事,也有你这个后生晚辈随便插话的余地?你可知此事乃是攸关月宫于天下人眼中的形象,岂容倾覆,你师父平常竟是这般教导你的吗?简直不知轻重到了极点!”
“委实是放肆!”月寒亦是怒容满面,她很想也跟上去打上几巴掌;可那位成冰梅圣女已经被月霜一巴掌打出去五六丈,雪白粉嫩的脸颊早已高高肿起,五根清晰的手指印,悄然浮现在面孔上。
这女人自打一开始就反对月宫雪与叶南天在一起,甚至月宫雪当年的事情,亦是出于她的告密;其间更有许多的推波助澜,最终才令事态全无转圜余地,酿成一场妻离子散的悲剧。
而一切,都是源自她对月宫雪的嫉妒,想要取而代之的**;对于这段公案其中的内情,霜寒早在当年就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
原本就打算要找个借口教训这个无耻女人一顿,没想到她此刻竟主动的跳了出来,简直是正中下怀!若是不乘机好好地教训、暴打一顿,怎么对得起大哥?
所以月霜这一巴掌,打的那叫一个瓷实,全无半点留手。
也不对,留手自然还是有留手,没动真力,否则成冰梅此刻就不止是满脸开花,早已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了!
这一巴掌的清脆声动,赫然在大殿中回声阵阵。
月皇皱眉说道:“两位师妹,你们这么做未免就有些过了吧?冰梅怎么说也是本宫当代圣女,自有她的身份、权限,她此刻开口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本宫考量,就算思量不周,两位师妹言语告诫就是,何至于动手招呼!”
月寒冷着脸说道:“连宫主都已说她思量不周,岂不更加证明她有问题,我向来讨厌有人没规没矩,没上没下,只要被我发现,从来不会轻饶!这成冰梅之前无端插言,打断本宫要务探讨议程,已是大大的违规,更质疑我所说的话,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若是再有姑息,之后还不一定会怎样,我刚才那一巴掌,便已经是看在她有圣女这层身份,手下留情,小惩大诫!若我当真出手,她的小命又岂能留存,既然破坏了规矩,就该责罚,否则月宫规矩何在?”
众人尽都面沉似水。
以下犯上?
如果说成冰梅的寥寥数语算是以下犯上的话,
那么你们俩姐妹现在现在做的又是什么呢?
咄咄逼人,目无余子,肆无忌惮,丧心病狂的折腾琼华月皇,说是以下犯上的那都是最轻微的指控,好不好!
真难为你们两人居然还能够这么红口白牙理直气壮的说出来这种话来?
简直是脸皮厚到了极点,有没有城墙拐弯那么厚……
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俩一心袒护叶南天月宫雪俩人,借着些许由头就折辱成冰梅!
却见另一边月寒重重点头,随即沉声道:“不错,本长老认为,这成冰梅举止不端,心思不正;歪门邪道,不守规矩,行事乖张,颠三倒四,顶撞长辈,目无宫法,德行有亏,这样的人,却又有何德何能继续担任圣女之位,还请宫主下令,将这贱婢贬谪,以儆效尤!”
这句话一出来,满场皆惊,那成冰梅更是骇得浑身发抖,脸上眼中的怨恨之情,刹那间就变作了彻头彻尾的恐惧。
若是真的被贬谪了,那么……自己可就一切全完了!
而提出这项建议的乃是月寒长老,以月宫霜寒两位长老在琼华月宫的地位,这么摆明车马的看不上自己,就算自己今日不被贬谪,日子也注定要难过了!
可是,我……我从来也没有得罪这俩位啊,莫说得罪,连轻慢都没有过好不好啊?!
月皇脸色铁青,道:“寒长老此项提议便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冰梅贸然也是心切月宫资源,并不存在其他的意思,就算言语间有所莽撞,也不至于就贬谪其身份,此议就此作罢。”
月霜冷笑道:“心切资源?区区资源能够跟堂堂三宫之一琼华月宫的脸面和尊严相提并论吗?这是小事吗?我也知道月皇陛下有护徒之心,但请月皇仔细思量个中轻重,在做决断!”
月霜很敏锐地揪住月皇说出来的‘我们堂堂三宫之一的琼华月宫’这几个字,居然一直就这么死缠烂打,不依不饶了……
月皇这会已经不尴尬了,而直接变成头痛无比,显然她这会又再陷入了进退两难,怎么说都不对更郁闷的氛围之中。
“本座……我突然感到有些头痛,想必是旧伤发作了……”月皇脸色刹那间一阵惨白,几无人色,颤声道:“大家都先退下吧;此事,待到明日再议。”
显然是真心没有办法,赶紧找了一个无比蹩脚的借口,将这两个无法无天面对的师妹请了出去,却尤自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真真做梦也想不到,这事情怎么就能演变成这样子。
这是传说中的神转折吗?!
委实是山穷水复尽,柳暗花不明啊。
只不过呢,在月皇头痛不知道该如何应付那两个拿着不是当理说师妹同时,心中却尤有几许不舍的情绪,以及一份深深藏在心底的……柔情以及喜悦。
“雪儿啊……”月皇一夜未睡,夤夜中,独自站在月宫之中,对月长叹:“这回终于是遂了你的心愿,困境尽头,未来可期……”
轻叹声音中,竟隐隐显露出罕有的如释重负……
随即,传令下去:“月宫雪那边,恢复圣女一应用度;悉心调养,择吉日,进宫。”
“是。”
月皇的两个贴身剑侍脸上闪过一丝喜意,大声答应。
作为月皇的贴身心腹,她们俩人如何不知道月宫雪在月皇心中的地位,今朝固然是月宫雪的脱困之日,却也未尝不是月皇卸下那份长久的心灵负担之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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