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将茶杯一一放在每个人的面前。
李老太太打量着云深,“你就是思行的师姐?长得真水灵。你和我家思行,感情很好啊。同住一个屋檐下,你们之间有没有……”
“奶奶真会开玩笑。”
云深不动声色地打断李老太太的话,“我和师弟每天读书的时间都不够,哪里有空想东想西。”
李老太太哼了一声,对云深不满意。接着又出言提醒云深。
“我家思行很好的,名下有三套房。你知道现在房价多少吗?说出来吓死你。像你,一个孤儿,要什么没什么,离着我家思行远一点是对的。”
云深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位老太太,自我感觉不要太好。
李思行很愤怒,“奶奶,你们是来找我说事,不要牵扯我师姐。”
李老太太提着拐杖敲击着地面,非常不满,“思行,这些年你在外面没人管你,脾气越发野了。奶奶才说了两句,你就巴巴的维护,像话吗?。思行,奶奶告诉你,你可不能糊涂。你条件这么好,至少也要找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像小云这种没有爹妈,没有根基的姑娘,你可不能要。”
李思行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是没有爹妈的孤儿。奶奶是不是连我也要嫌弃?”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有这么对奶奶说话吗?”高翠芬急不可耐地站出来,指责李思行。以报之前羞辱之仇。
“行了,都少说两句。今天是来说正事的,不相关的事情以后再说。”
李老爷子出声呵斥众人。
他怒气冲冠,手里的烟杆狠狠地敲击着桌面,表情带着一点狠意。而且还特意扫了眼云深,目光带着探究和警告。
李老爷子一发话,李老太太和高翠芬都闭上了嘴巴。
李老爷子抽了两口旱烟,砸吧砸吧,时不时瞥一眼李思行。
李思行坐在他们对面,低着头,掩盖着脸上的表情,和眼中的深意。
李老爷子吐了口唾沫,才开口问道:“思行,我和你奶奶特意来见你,你就没半点表示?”
李思行抬头,神情茫然,“爷爷想让我怎么表示?”
李老爷子皱眉。
李忠贵貌似好心地提醒,“思行,你怎么榆木脑袋不开窍。爷爷和奶奶亲自来看你,你就不知道说点好听的话?”
“怎么说好听的话?三叔,你经验丰富,你教教我。”
李思行的眼睛很亮,像是要照亮人心。
李忠贵扭头,莫名地感到心虚。
李老爷子发话,“不爱说好听的话,那就不说。思行,我们为什么来,想必你也知道。说说你的想法。”
“我不知道,也没想法。”
李思行一副置身之外,清清淡淡地样子。
这态度,十分让人火大。
李忠贵跳脚,若非李老爷子拦着,他就要大骂李思行不是个东西。
李老爷子盯着李思行,“思行,我是你亲爷爷。今天爷爷豁出面子,求你救救你保平哥。将来你保平哥会报答你的。”
李思行无动于衷,“爷爷不用求我,你去求三叔吧。只要三叔肯将市中心的房子卖了,不仅赔偿苦主的钱够了,剩下的再添一点,说不定还能买个小户型。”
李老爷子沉默下来。
高翠芬顿时急了,“那是保平的婚房,卖了房子,保平岂不是要打光棍。爸,妈,保平可是你们亲亲的大孙子,你们能眼睁睁看着他打光棍吗?”
当然不能。
李老太太动之以情,“思行啊,你是奶奶的乖孙,从小你最听话。现在你保平哥遇到了难处,你帮帮他好不好?你名下有三套房,随便卖一套就能救回你保平哥。”
李思行看着李老太太,“奶奶,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需要大笔的钱才能换回自由。你们会让三叔三婶卖房救我吗?会让保平哥卖房救我吗?”
李老太太愣住,表情僵硬。
李思行继续说道:“保平哥酒驾撞人,他坐牢,是他活该!你们不用求我,因为我不会卖房救人。”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肠啊!”
李老太太嘶吼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李老太太就开始演起来,“思行,你心里头怨气,奶奶都知道。奶奶给你磕头赔罪,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你保平哥吧。”
说着,李老太太就要给李思行跪下。
看着这一幕,李思行震惊到脑袋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嘴唇都在哆嗦。
云深见状,冷冷一笑,这老太太可真有意思。真让她给李思行跪下,李思行岂能脱身。
云深三步并做两步上前,趁着李老太太跪下之前,稳稳地托住她的手,“奶奶,你腿脚不好,走路得当心点。瞧你,差点摔了。没事吧?我们这里有上好的药膏,专治跌打损伤,我给你拿去。”
李老太太要下跪,云深稳稳地托着她的手。
李老太太使劲,可是不管她怎么使劲,双腿就是没办法跪下去。
李老太太目光怨毒地盯着云深:“小云,你弄疼奶奶了,快放手!”
云深一脸真诚地看着李老太太,“奶奶,你衣服上蹭了点灰,我给你拍拍。”
云深伸手,在李老太太的膝盖上拍了几下。
李老太太只感觉双腿一麻,身体往后一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李老太太盯着云深,有些疑惑,更多是愤怒。
“云深……”
“奶奶,这回您老可要坐稳了。您要是摔着,思行师弟得多伤心啊!”
云深抢着李老太太前面,将话堵死。
李思行回过神来,又是后怕,又是庆幸。
真让奶奶给他跪下,那他也不用做人了。辛亏师姐反应迅速,化解了这个天大的危机。
只是在庆幸的同时,李思行又感到无比的寒心。
同样是孙子,奶奶为了李保平,竟然要给他跪下,这是要逼死他的节奏啊!
更可怕的是,爷爷竟然没有阻止。
李思行眼中阴云密布。眼前这些将他往死里逼的人,竟然是他血脉至亲。这是何等的可笑,又是何等的残酷。
“你,你……”
李老太太指着云深,一脸猪肝色。“你这个小姑娘,牙尖嘴利,以后只怕嫁不出去。”
云深淡定一笑,“多谢奶奶关心。就算将来嫁不出去,我也不会打思行名下三套房子的主意。”
李老太太顿时气了个半死,“你是在指责我?你是什么身份?别以为叫我一声奶奶,就真的能干预我们李家的事。”
“就是!多管闲事是要遭雷劈的。”高翠芬撇撇嘴,表情十分嫌弃。还有点趾高气扬。
高翠芬是仗着有人撑腰,于是狗仗人势吗?
云深暗自嗤笑。
李老爷子用烟杆敲击桌面,猛咳一声,说道:“现在是在讨论李家的家事,外人最好回避。”
这话自然是让云深滚开,别多管闲事。
云深不仅没离开,反而在李思行身边坐下来。
云深往茶杯里掺水,轻声笑道:“李老爷子这话,我不赞同。”
云深的声音很轻,可是态度却极为强硬。
“我们老李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管?”
李老爷子睁大一双浑浊的双眼,表情阴毒地盯着云深。
云深不为所动,态度依旧强硬,“就凭我是李思行的师姐,他的事,我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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