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架里。
月神跪坐在那里,目光停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眼眸的深处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担忧。那秃顶老者的武功着实超出了她们的预料,真正算得上是绝世高人。
在整个阴阳家中只怕唯有东皇大人与东君二者才能够媲美,甚至超过对方。
只是东君已经举霞飞升,眼下东皇大人的身体……
刚刚那一幕,让月神有一种打草惊蛇的感觉,不做彻底的解决,实在是难以想象在以后,对方会否带来其他的意外。沉吟了一下,月神没有隐瞒自己心底的想法,直接当面询问了出来。
问题?
抬头,迎着月神的目光,岳缘也察觉到了身边大司命和星魂两人同样的眼神。显然,以他们的心态,是有一种要将危险直接消灭在萌芽阶段。因为在之前一段时间里,阴阳家的行事方法无疑正是这种霸道的行事方式。
这是立足后的正常思维。
不过对岳缘来说,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一个有着龙龟之血,一个老不死的人,对方有着怎样的根底,岳缘眼下还一时摸不清楚,反倒是让岳缘觉得对方似乎知道了不少。这样的人若真是对上除非将其一下子彻底打死,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之所以对对方的长子出手,投下自己的鲜血,岳缘打的主意便是拖延对方的时间。
对方莫名插手自己的棋局,显然已经有了某种思想准备。
不致死,人不会走极端。
那一下既能警告对方,使得对方顾忌,更能让对方投鼠忌器。而且,那龙凤龟三者的冲突足以花费对方很大一部分的时间,使得人家没有足够的精力来捣乱自己的事情。哪怕在之前笑三笑再镇定自若,可作为一个父亲,岳缘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心中的焦急。
除非笑三笑看透,不在乎。只不过看那两个孩子的年纪。显然笑三笑还不到这个境界。
利用了这一点,有些无耻了。
对此,岳缘并不否认。
对于月神的疑问,岳缘只是安静的回了一句:“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浪费。本座亦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
一听到这里,月神和星魂两人都恍然大悟,明了其中的缘由。
出了山谷不远。
车架正面遇到了秦军的将领。
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秦军士兵已然将蜀山给围了起来。
碰面后,为首的将领便是躬身一礼。只是门帘已经再度落下。哪怕是这一路来,这将领也不过是见到了帝国的两大护法以及大少司命而已,至于那坐在里面真正的主人,他确是没有看到过。
微微抬头。
将领借着眼角的余光透过门帘的缝隙瞥了一眼,只是在看到了那一抹的黑金色衣摆后,便不敢去看,而是随意的招呼了几句后,便站在一边任凭车架自身边一晃而过。
目送着车架离开,半晌,将领随意的挥了挥手。道:“烧山,里面的人一个不留。”
“诺!”
一声令下,士兵持刃而入。
车架里。
那将领的吩咐声自然是落在了岳缘的耳中。
如此吩咐……毁灭痕迹吗?
秦王政的打算。
自那句话出口,岳缘就知道这是秦王政的心思。可以说对方能够前来蜀山做事,显而易见对方有着秦王政的命令。阴阳家在帝国地位虽高,但还没有彻底那种渗透到军队的地步。作为一个帝王,秦王政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长生丹方,那本就不是普通人该有的东西。
秦国一统,杀戮多少?
杀一些人,对秦军来说实在是太过寻常。
对此。星魂月神等人没有任何意外,这样的事情她们也是看过太多。有这样的安排,身为帝国的左右护法,星魂和月神也不意外。
“停!”
被八人共抬的车架在半空戛然而止。停在了树梢的顶端。车架加人一起庞大的重量压的树梢整个弯曲了下来,似乎一个不好就会断裂的样子。
车架内。
星魂和月神,还有大少司命两人四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出声的岳缘。
没有解释,也没有其他的说明。
在旁人的眼中,也许只是念头起来而已。
身形一晃。
原本端坐在车架里的岳缘如图水中月一样开始**开来,随后便消失不见。人已经出了车架。
紧接着,车架里的其他四人也接连而出,尾随而去。
山顶。
这是毗邻蜀山,也是挨着那山谷不远处的一处小山。
在顶端,岳缘立足观看。
烟雾。
大火。
兵器交击声。
还有喊杀声声声入耳。
秦军的斩草除根如蝗虫过境的方式,开始了。
在原本的感应中,岳缘便发现在蜀山其实还有一部分的人,以当时的感应出来的呼吸节奏,就能够知道这一部分人是一个部族中的一部分精壮族人,换句形容词那就是族兵。很明显,那是对方做的预备。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聊到秦军会采取这样的方式。
居高而下。
岳缘能够清楚的看到秦军士兵在与这些族兵交锋。擅长杀戮的帝国士兵,和有着地利,擅长狩猎的族兵在这里开始了彼此的交锋。只不过面对大火,还有帝国士兵精良的兵器和铠甲,这些族兵哪怕是熟悉地形也是节节败退。
不过帝国士兵虽占上风,同样没有太大优势。不仅是地利上的弱势,还有这些族兵还莫名的招出了一些猛兽毒物,使得他们的推进并没有想象中的快速。
不仅如此,先锋士兵更是遭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山谷里。
石兰族族长带着自己的女儿,长老笑三笑则是背负着长子,带着小儿子不断的后退。哪怕笑三笑武功深不见底,可在有着一堆的拖油瓶的时候,外面还有一个隐隐针对的东皇,他也无可奈何。
“那人说话不算话。”
远处,身为族长的中年男子愤怒万分。他根本没有料到局面会变成这样。要知道在之前,那黑衣神秘人可不是这样说的。
长生丹方对方以得,为什么……
不同中年男子的愤怒,笑三笑则是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幕,他考虑的更多。
阴阳家。
秦军。
长生丹方。
一时间,笑三笑的心中冒起了一个念头:同路不同心。不过,同样的是笑三笑心中也难掩愤怒的心情。
感受着背上那不断颤抖,抽搐的长子身体。还有那一头由黑化作了血色的长发,在稍微检查一番后,他的心情就好像来到了寒冬。笑惊天的情况,比他设想中的还要严重。若尽展能为,或许能救下大多数的族人,可是这样的话他的儿子……
这一刻,笑三笑终于体会到了对方那一手的狠辣之处,这是在在迫他进行抉择。
观棋不语真君子。
笑三笑脑海里又想起了之前对方以那种轻笑口吻说出的那句话。
忽的。
笑三笑抬头朝山谷的上方望去,那里一道人影飘然而去,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背影。
苍老的面皮上颤抖了半晌。笑三笑的心中终究有了决定。他是长老,更是鬼谷。
好一个东皇。
好一个玩弄人心的东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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