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就崔瀚天的情况,咨询过之前的那位医生。医生建议让崔瀚天继续服药,以控制他的情绪。
但如何让崔瀚天吃药,可是个大难题。
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对吃药很抵触,一看到有人拿药丸进来,便问对方,是他的疾病加重了吗?
大家不好回答,只能哄着他,说这些药是调理身体的维生素。
不过崔瀚天对此却是将信将疑,而他一旦怀疑起来,就看什么都不放心,即便是薇薇安,也难以得到崔瀚天的信任。
父亲日渐冷漠的眼神,让薇薇安心里很不好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崔瀚天病情复发的消息,在外界流传开来。
这消息,充其量就是别人的饭后谈资,对薇薇安来说,却是能压垮她的一根稻草。
严斐然担心薇薇安会做些冲动的事,便没去公司,在家里陪伴着她。
其实薇薇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只是很沉默地看着窗外,眸子里,闪动着无人能看懂的光。
这样的薇薇安,让严斐然担心,他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轻轻亲了下她的头发,希望能给她力量。
然而薇薇安却觉得自己的心空空荡荡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严斐然听薇薇安突然说了句话,但是有些没听清楚,便问了句:“你刚刚说什么?”
薇薇安面无表情地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伤害我身边的人。”
严斐然将薇薇安的身体扳过来,皱眉问道:“你想做什么?”
薇薇安闭了闭眼,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底一片杀意。
她直视着对面的男人,说:“知道爸爸生病的人,就那么两个人。”
严斐然知道薇薇安什么意思,忙道:“没错,知道伯父情况的,就只有宁子卿,和当初为伯父诊治的大夫。A市那位,我已经查过,没有嫌疑。那么宁子卿……”
“子卿已经昏迷了,他怎么可能泄密?我觉得还是A市的大夫有问题,现在这些风言风语,极有可能就是他说出去的!”
严斐然并不认可薇薇安的推测,他说:“你爸爸住院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别有用心的人都可以借此大做文章,你不能因此就怪到伯父的主治大夫身上。”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这个大夫,他不可能是干净的!对了,你不是很擅长严词逼供吗,那就把你的手段都用到他的身上,就不信他的嘴巴能一直那么严!”
严斐然面带无奈地说:“薇薇安,你别冲动。”
“如果你不想管闲事,就把人交给我,我来审。”
“还有三天,就是我们的婚礼,还是先办完婚礼再说吧。”
严斐然的恳求,让薇薇安冷笑了一声。
而这一声笑,让严斐然心里突然觉得不太妙。
薇薇安侧过头,说:“爸爸很希望出席我的婚礼,但是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他肯定会胡思乱想,甚至为了不给我丢人,而选择缺席。我不想让爸爸受委屈,所以我要查清楚泄密者的意图,以宽慰爸爸,让他能安安心心地参加婚礼。”
严斐然有些头疼,他揉着自己的额头,问道:“你的意图是好的,可如果不能办完这些事,难道就要取消婚礼吗?”
“为什么不能办完,只要拷问那个医生就可以了啊,我经手的人,就没有问不出的秘密!至于婚礼……就要看那个大夫配不配合了。”
说完,薇薇安便从严斐然的身边走了过去,脸上还带着冷煞的神色。
严斐然想追过去,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游说薇薇安,便只能由着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当天晚上,薇薇安没有回家,而崔瀚天的主治大夫,也失踪了。
自然,这位大夫是被薇薇安抓走的。
薇薇安将他安置在荒凉的郊区,言行拷问,势要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东西来。
不过,在大夫开口之前,有人去薇薇安家找到了她。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曲优优。
看着面前的女人,薇薇安觉得很奇怪,想不通,曲优优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儿来找自己。
曲优优似乎有些局促,她轻抿了下嘴儿,先开口问道:“听说你抓了一个大夫?”
“嗯。”
“能告诉我原因吗?”
听了曲优优的话,薇薇安以为她是严斐然的说客,言谈间便多了点不耐,昂着下颚说:“相信你也看到最近的新闻,知道爸爸发生了什么。我不允许这些人算计父亲,所以我必须抓住幕后主使者。”
“你怀疑这个大夫?”
“是。”
“但我觉得这不太可能,因为这位大夫也为夜辰的父亲调理身体,人品很好。”
薇薇安的语气停顿了瞬,然后侧头看着曲优优,说:“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来让我手下留情?”
曲优优立刻点头,道:“这位大夫是心理方面的专家,同时,也是很有名的中医大夫,针灸术尤其高超。我公公最近风失病犯了,每天疼得睡不着,就等着大夫过去扎几针,能缓解一下。所以你看……”
“不行,”还没等曲优优说完,薇薇安便拒绝了,并说,“能治疗风失病的大夫有很多,你们再找一个就是了。这个家伙,我是绝不会放手的,我要让他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其实我不只是为了我公公才来找你的,也是真心觉得这位大夫品行不错,不会做那种两面三刀的事。”
“我不听你们的评价,我只看证据。既然没有证据能证明他的清白,那他就该死!”
薇薇安的固执,让曲优优又气又无奈,跺着脚说:“你这是不讲道理。”
“若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这些,你就会觉得我还是很理智的,”说完,薇薇安转过身,对小洲命令道,“小洲,送客!”
曲优优还想说什么,但是薇薇安已经转身走开,而小洲拦在她的身前,不允许她再接近薇薇安。
曲优优很郁闷,可她也只能转身离开。
当她走出薇薇安家的时候,便看到尹夜辰迎面走了过来。
尹夜辰一看曲优优的表情,就知道事情的结果,忍不住沉下脸色,声音中还带着杀气:“这女人发什么疯,我去找她要人!”
曲优优忙拦住尹夜辰,劝道:“别硬碰硬,薇薇安现在认准了这位大夫泄露了她父亲的病情,你说什么都没用的,我们只要帮大夫证明清白,那他就可以回来继续给你父亲治病。”
尹夜辰眯起了眼,哼道:“不需要证明,我不想和她浪费时间,直接把人救出来就好了!”
“薇薇安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哥也不会看着她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所以也就这两天吧,事情肯定会有个结果。我们也不在意多等两天,拿到证据,和和气气地解决这件事,好不好?”
“但是爸爸怎么办,他每天都疼得睡不着!”
曲优优沉吟片刻,建议道:“我估计,就算我们把大夫救出来,他现在的状况也未必能继续针灸。倒不如我们抓紧时间,替爸爸再找一位针灸师。”
从目前来看,曲优优的建议是最佳的解决办法,尹夜辰虽然生气,也没时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和薇薇安闹脾气。
只是一想到父亲因薇薇安而忍受病痛的折磨,尹夜辰心里就很窝火,忍不住用儿力踢着墙壁,粗声粗气地抱怨道:“这女人还真是喜欢折腾,不好好准备结婚,偏要在这个时候较真儿!”
“她也是被气坏了吧。”
尹夜辰不想考虑薇薇安的苦衷,他稍作冷静之后,便对曲优优说:“那我去找证据,你帮爸爸找针灸师。咱们两手准备,肯定有一条路是行得通的。”
“好,我现在就去。”
坐在车上,曲优优回头看着薇薇安的家,眉底眼梢都是愁绪。
其实找证据的,不只是尹夜辰,严斐然也在寻找能够说服薇薇安的证据。
但找了一圈,严斐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对严斐然来说,他根本就没怀疑过A市的这位大夫,反而认定了问题是出在宁子卿那边。
可这个结果,不能告诉薇薇安,因为每次一提起来,就会得到薇薇安强烈的质疑和反对,并认为严斐然在敷衍了事,找一个不能说话的人来做挡箭牌。
严斐然不能和薇薇安起争执,他认为,证据才是最可靠的解释,所以他抓紧时间去寻找,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与严斐然进展颇慢相似,薇薇安这边,也没能从大夫的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个大夫嘴巴特别硬,薇薇安对他用了不少刑罚,都没能让他交代他的主使者。
而对方嘴巴这么严,反而让薇薇安笃定地认为,他身上肯定有秘密。
为了尽快让大夫开口,薇薇安加大了刑罚的力度,每天都将大夫虐得死去活来,她身上的戾气,也愈发浓厚。
在大夫又一次昏厥过去之后,薇薇安提起一桶冷水,从头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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