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我都不允许他再作乱。而唯有尸体下葬,才是一切的真正的终结。”
严斐然明白薇薇安的心情,点着头,说:“宁子轩之前就签过字,不需要家人来认领他的尸体,所以他死后,会以最快的速度入葬。我想,明天就会办个简单的葬礼。”
“那这中间,不会有人盗走宁子轩的尸体吧?”
严斐然给薇薇安一个安抚的笑,说:“不会,有我的人一直跟着,放心好了。”
得了严斐然的许诺,薇薇安轻轻松口气。
她想,只要等明日葬礼一结束,关于宁子轩的是是非非,就真的可以告一段落了。
事实正如严斐然所预料的那样,宁子轩的确是在第二天入葬。
他入葬的墓地特别偏僻,墓碑也特别简朴,简简单单写了个名字,连照片都没有。
天空下起了雨,这让薇薇安想起来,她父亲下葬的时候,天空也下雨了。
而和她父亲不同的是,宁子轩的身边并没有人为他哭,工作人员将一切流程从简,说了几句生平,就将宁子轩下葬了。
在下葬之前,有人再次确认宁子轩的身份,而那个监督者,就是严斐然的人。
他默默向严斐然这边点了点头,而后便与人合力,将棺木放入墓地。
接下来的一切,薇薇安已经不想再看,她握住严斐然温暖的手,想汲取一点温度。
感觉到薇薇安的冰冷之后,严斐然便用儿力握紧,然后对薇薇安说:“我们回家吧。”
“好。”
此刻的她,内心空洞,需要家的温暖来弥补。
和严斐然手牵手走出墓地,薇薇安缓了很久,才将身上的冷意慢慢融化掉。
而当她情绪恢复如常之后,便对严斐然说:“我们顺便把子卿也接回去吧。”
严斐然希望能做点事情,让薇薇安开心一点。
但是她的这个愿望,却让严斐然面露难色:“这恐怕不行。”
薇薇安不解,问:“为什么,难道子卿不在这里?”
“他就在当地的一家医院里,有专门的人在保护他。”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带走?”
“因为宁家人,”严斐然本来不想用这些事让薇薇安烦心,但是既然她聊起来了,严斐然也不好隐瞒,便说,“其实我也想将宁子卿早点接走,但是宁家人一直在从中作梗,认为宁子卿是他们宁家的人,不许外人将他带走。”
这话让薇薇安皱起眉,不满地说:“那些吸血鬼,又想从子卿身上捞什么好处啊,宁子轩的产业,不是已经被他们霸占了吗?”
“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只要宁子卿活着,对他们来说就是威胁。”
薇薇安捏起拳,愤恨道:“简直是厚颜无耻,真应该让他们把吞进去的财产再吐出来!”
“好了,别气了,因为宁子轩生前和有关部门达成了协议,宁子卿是不会被宁家人带走的。只不过那份协议不能见光,不能光明正大地堵住宁家人的嘴。”
“可宁子轩都死了,那轻飘飘的协议能有多少作用?斐然,我们来都来了,要不就强行带走子卿吧。”
薇薇安仰头看着严斐然,希望严斐然能够同意。
但严斐然只是摸了摸薇薇安的头,语气从容且坚决:“不,宁子卿要走,必须光明正大,不然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会给我们彼此都留下隐患。”
“可,宁家人不是说不通吗?”
“他们想要的是钱,只要我们能让他们安心,事情就解决了。”
这倒是个很直接的办法。
薇薇安想了下,又觉得不太妥当,她说:“你是想我代替子卿放弃财产继承权?可是这样会没有法律效应吧,毕竟子卿现在昏迷着呢。”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把宁子轩的财产帮忙败光,没钱了,他们自然就不会纠儿缠宁子卿。”
严斐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让人看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薇薇安也看不出,她手指摸着下颚,问:“你当真打算这样做?”
“对啊,怎么,你不认同?”
薇薇安立刻摇头,还说:“能解决问题的,就都是好办法。”
她的回答,让严斐然很满意,加深了嘴儿边的笑意,并说:“那这件事,我就交给阿瑞去办。”
“其实,这个任务,我也能够完成。”
薇薇安在自告奋勇,并希望严斐然能考虑考虑自己,毕竟她胆子够大,做事也没那么多顾虑。
可惜,严斐然却温柔地断了她的念想:“做这种事,阿瑞更有经验。你性子太直,做事也太直接,反而容易被套路。乖,听我的安排,等结果就好。”
肩膀失落地垂下来,薇薇安只能退而求其次,说:“既然不能接走子卿,我们就去看看他吧。”
“如果现在去的话,就等于告诉宁家人,我们加入这场混战,他们会提前有所准备。但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更喜欢出其不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所以……”
严斐然再次拒绝了薇薇安,且理由充分,薇薇安连任性的理由都没有。
轻轻叹了一声,薇薇安说:“我明白了,反正不久以后就会和子卿见面,也不在意多等一会儿的。”
严斐然知道薇薇安在忍耐着,也知道她能忍到这种程度,已属不易。
搂住薇薇安的肩膀,严斐然不想让气氛一直那么沉重,便换了话题:“你有没有想好,将宁子卿安排到哪里疗养?”
薇薇安点头,并说:“已经想好了,尹氏最近新开了一家疗养院,环境据说不错,我打算将子卿送到那边去。”
“那有专门针对宁子卿的护理吗,人员专不专业,负责康复治疗的医生,是否获得过突出成就?”
严斐然一连串的问题,让薇薇安呆住,半天才摇摇头,说:“你问的,我都不知道。哎呀,看来我考虑得还是不够详细,需要找优优咨询一下。”
说着,薇薇安就要拿出手机。
不过严斐然按住了薇薇安的手,并说:“有些事,电话里也说不明白。不如等我们回去,你亲自去考察一下。”
“说的也对,这样会比较直观。那咱们现在就回去,走走走。”
薇薇安已经迫不及待了,她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拽着严斐然就坐上了车子。
严斐然希望薇薇安能忙起来,因为这样一来,就会占用她的精儿力,整个人也就不会那么焦躁。
但是看着薇薇安心急难儿耐的样子,严斐然很想问一问她,为什么不能将这样的状态,分一点点放到婚礼上呢?
重回A市之后,严斐然一直都想和薇薇安聊一下两个人的终身大事。但每次严斐然做出暗示,薇薇安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就直接忽略过去,反正是不会给严斐然正面回应的。
她的这些反应,让严斐然也摸不透她在想什么。或许,严斐然应该让曲优优帮着旁敲侧击一下。
其实都不用严斐然旁敲侧击,曲优优早就准备好,等薇薇安这次回来,就和她开诚布公地谈谈。
当然了,一本正经地谈,可能对双方都有压力,所以曲优优决定,先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在不知不觉间,再将话题引到结婚上。
曲优优给自己定的任务,不是强迫薇薇安说出个准确时间,而是先了解了解薇薇安是什么想法,然后再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至于如何营造个轻松的氛围嘛……
曲优优想了下,她们两个都是母亲,那肯定是聊孩子的话题,最放松了。
所以,她趁着薇薇安还没回来,买了一些新款的母婴用品,待薇薇安回来,她们两个一起研究。
但是曲优优预估错了薇薇安的回程时间,她买的东西还没送到,薇薇安先到了。
看到薇薇安的时候,曲优优有些傻眼,并问:“你、你怎么今天回来啊?”
薇薇安想说话,但是因为走路比较急,呼吸比较急儿促,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就开始喘起来。
薇薇安着急开口,结果她越着急,就越说不下去,蹦出来的几个字又没什么关联,听得曲优优直迷糊。
曲优优主动给薇薇安递了杯水,并说:“这什么情况啊,你在外面,是被狗追了吗,喘成这个样子。”
薇薇安喝了半杯水,喘儿息才慢慢平稳下来,说话也利索起来:“我没被狗追,而是车子坏在半路,我跑来的。”
“哈?你跑什么啊,就算等不及车子修好,你给我打电话嘛,我让人去接你呗。”
薇薇安眨了眨眼,喃喃着:“对哦,还可以这样操作呢。”
看着薇薇安那傻样,曲优优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薇薇安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你们那个疗养中心,有护理植物人的专业人员吗,脑科专家有吗,他们是否在植物人康复的领域,有过建树?”
曲优优动作停顿了瞬,而后双目直视着薇薇安,问:“你火急火燎地找我来,就是说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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