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晋三虎坐在书房里思量再三，终于鼓足勇气拨通了白云的电话。惴惴地等了许久，始终无人接听。

信手摆弄着红鱼茶碗儿，抬眼看了看埋头批复文件的莫莉，小声嘟囔，“联系不上。说要见我，又不接电话，谁知道想作甚了？”

淡淡抬眼，放下手里的IPAD，“搞不好没听着，一阵就回过来了。”

“你就按我说的那地址直接去哇。你先谈，合适的时候我再出面。人家毕竟救了我一命，得留点回旋的余地，不到万不得已可别撕破脸皮。”

“我不知道这‘万不得已’的分寸在哪儿，”下唇一兜，吹起额前的刘海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谈，你教教我吧？”

“你咋想的就咋说嘛，这还得人教？”郁闷地瞥了她一眼。

“我没想法，真的。我来前儿还答应白云妈替白云说情呢。”起身打了哈欠，轻揉胀得**的胸。

“咋？”唇角挑起一抹坏笑，“叫我一气儿娶俩？”

“我真觉得她挺可怜的。她妈不过是希望女儿后半生能跟上个靠得住的男人，衣食无忧。这年头全活人都不好嫁，何况没了一个肾。甭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真挺难的。”

“甭说这些个没用的啊，话说的漂亮你就伟大了？结果还不是有你没她？她做小，你做大，算你伟大！别的都能合伙用，合用一个男人，换别人不咋，你那花岗岩的脑袋还开这窍儿了？”

“我有过一瞬间的动摇。真想着叫你许她一个归宿。不过只限于经济上的来往，外加一个二房的名分。”嗤笑，“后来我越想越觉得脑袋让驴踢了，这是善良还是装偪啊？这个形式一旦确立下来，以你这么大慈大悲的心，怎么忍心看着人家守活寡呢？毫无悬念会在一起，这是给我自己挖坑儿呢！”

“呵，”笑得贼贼的，“你还挺了解我的，知道我不忍心。。。。。。”

“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咬牙切齿地翻着白眼，“我想弄死你！我就知道不能使好心，这就像相当于把鱼搁在猫嘴边上，它能不吃么？善良过火了就是傻x，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喝完了杯子里的茶，起身抻了个懒腰，“这得看我有没有那想法，你怎么想不重要哇？猫儿要是想吃鱼，不在乎你搁不搁在嘴边儿上。”

颓然叹了口气，“唉——这就是人生吧？总是试图控制，终于发现什么都控制不了。一切事物都是和合的结果，不以个人单方面的意愿为转移，这就是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不管我多麽努力地去阻止，最终的结果还要取决于你。不管我唱得有多好听，结果还得取决于裁判。”

“有点悲观？”

“不悲观，试着习惯吧。人变得淡定了，不再苛求，遇到事与愿违也没那么大的脾气了。”微微挑眉，“我知道，我能控制的只有我自己，你要是舍不得她，我就撤。不存在威胁哦，只是很平静的——接受。”释然耸了耸肩。

扬手在头顶揉了一把，回眸笑道，“之前，我还挺纠结的，觉得有点对不住人家。后来嘛，腻味了，仅剩的一点点好感也没了。”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随手接通，“啊，是我。刚给你打过去，没人接。”对着莫莉挑了挑眉，示意对方讲话的是白云。

“该说的已经说明白了，还打来做什么呢？”电话里传出女人凄怨的嗓音。

“救命之恩不能忘啊！不管咋样，我还是觉得欠了你的。长荣留下的支票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听说你没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真没别的意思啊，就是不知道该咋谢你。”

“不用了，不用谢，付出的感情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我从没想过钱，不管你信不信。”

“这钱跟分手补偿没有一点关系，唉，我也不知该咋说了。”郁闷地揉了揉前额，“明儿我打发人过去，那钱你还是收下，就算替我了心思哇。”

“你不来么？我谁也不见！”

“为甚非得见我了？”侧目打量着莫莉。

“想你给我一个交代，，就我们俩，面对面的。”

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我只能叫你失望了，不好意思啊，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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