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兰剜他一眼,姑姑性情高洁,男人见了,莫不小心翼翼,哪有如此放肆的?!
李慕禅左手拨动佛珠,微笑看着梅松婉,从容沉静,又庄严肃重,一派佛家威仪。
梅松婉点头:“好,就依湛然师父之言,若兰,随我去吧!”
“姑姑……”梅若兰忙道。
“走吧!”梅松婉拉起她,袅袅出了小亭,沿着花圃进了楼阁。
小圆与宫轻云得梅若兰手势,跟着进去了。
看着她们袅袅进了楼阁,李慕禅摇头微笑。
这三姑娘究竟存了什么心,是真心信佛,想听自己讲金刚经,还是试探一下自己深浅?
她气质温婉,仪容端淑,不似心诡之人,但人不可貌相。
左右看了看,亭中央有一石桌,桌上摆一张琴,色泽暗褐,弥漫沧桑气息,想来不是凡物。
琴前摆一方棋盘、两只棋盒,棋盘上有一方碧玉纸镇,镇下压一卷薄书,纸质泛黄,文字古怪,李慕禅竟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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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禅微阖双眼,运转内力,六部真经一一练过一遍,过了半个时辰,她们才姗姗出现,个个都换了一袭月白罗衫,素洁淡雅。
她们四人俱是美女,站在一起,容光相叠,压过周围盛开的百花。
袅袅娜娜来到小亭中,梅若兰道:“湛然,还有什么要做的?”
小圆手捧兽炉,放到南边。
清风徐徐,兽炉轻烟袅袅,若有若无,小亭里顿时檀香缭绕,闻之心静神怡。
李慕禅微笑道:“还缺四个蒲团。”
“我去拿!”小圆道,飞身掠出小亭,冲出白纱遮挡,几个起落进了楼阁,很快回来。
四个黄色蒲团放到石桌前,李慕禅伸手一示意,她们坐下去,梅松婉与梅若兰坐在前,小圆与宫轻云坐后排。
李慕禅大袖一拂,桌上之物飞起,轻飘飘落到亭北角。
看琴棋书安然落地,梅若兰轻吁一口气,皱眉看他,露出薄嗔。
小圆吐吐舌头,叫道:“湛然,你小心呀,那琴可是太古春雷!”
李慕禅不知太古春雷,显然是名琴,能令大小姐变色,便知其贵重,不过,梅松婉却平静如昔。
他不懂琴,先前听其琴声美妙,心旷神怡,显然三姑娘是抚琴高手,必是爱琴的,却能面不改色,其修养深矣。
梅松婉微笑:“湛然师父内力精纯,佩服!”
内力运用,迅猛易,轻柔难,内力精纯,控制才能精妙,武林中人,年轻者内力少有精纯。
年轻时内力进境快,自然不够精纯,随着年纪增长,进境慢下来,只能追求精纯,再者,运用多了,内力自然变得精纯。
李慕禅飘起,跏趺坐上石桌,微笑道:“今天我便讲金刚经。”
他双手忽然结印,变幻数个手印,最终结触地印,按于石桌上,微阖双眼,嘴里喃喃自语。
声音圆润柔和,字字如玉如珠。
她们听得清,却听不懂,可声音传入耳中,心绪顿时一沉,头脑清明如镜,所有杂念一下沉下去,如浑水变清。
再抬眼,桌上的李慕禅庄严肃穆,面露微笑,慈悲威仪,俨然寺中金身佛像,令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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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平和,缓缓而道:“金刚经,全名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何谓金刚?无物不破,无物可破,摧毁一切,无物可摧,谓之金刚……”
他声音和缓,从容,带着独特韵律,圆润柔和,悦耳之极,直接钻进心中,不必用心便记住。
宫轻云不信佛,开始时,一脸冷笑,斜睨着他,随着他说话,她神情渐渐变化,冷笑不屑尽褪,庄严肃穆,心神沉浸其中。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
李慕禅住口,微笑道:“这便是金刚般若波罗蜜,乃通达彼岸第一法宝,若能领会,天地感应,顿可开悟。”
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他只是讲了这几个字而已,四女听得如痴如醉,怔怔看着他。
梅松婉回过神,合什一礼,叹息道:“听君一席化,胜读十年书,我诵读金刚经数年,本以为已精通,今日方知自己浅薄!”
她只觉字字玑珠,智慧渊深,自己便是想破脑袋,也无法领悟这般精妙之理。
李慕禅合什微笑:“三姑娘谬赞,我是登山才能望远罢了,不足挂齿!”
梅松婉扭头道:“若兰,我想请湛然师父住一阵子,如何?”
“姑姑……”梅若兰迟疑,道:“湛然他要练功,忙得很。”
梅松婉轻嗔,白她一眼:“好呀,小若兰,跟姑姑耍心眼呢!”
梅若兰不好意思的笑笑:“那要问他愿不愿了。”
李慕禅知道梅若兰心思,是怕男女有别,有什么闲话,这座楼只有梅松婉一人,没有旁的侍女。
梅松婉转向他,笑道:“湛然师父,如何?”
李慕禅装作没看到梅若兰的眼色,点头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辞尔!”
梅松婉微笑:“湛然师父若有闲暇,过来坐坐,品茗休息,……不必特意过来!”
“是。”李慕禅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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