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弋头疼。
嬴子弋很头疼。
嬴子弋相当头疼。
晨光大亮,嬴子弋躺在睡榻上,身上的少女还在睡梦之中,嘴角弯起微微的弧度,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少女很轻,蜷缩着,窝在一角,似乎将嬴子弋的身体当作抱枕一样,睡得很熟。
嬴子弋细细的观察着石兰,几年未见,相比当初,少女有了很大的改观。
暗红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发丝柔韧而精美,即便是最为精美的丝绸也无法及上万一。精致的皮肤如西域的羊脂白玉一般,触感温润,柔而不腻。相比同龄的少女的青涩,石兰的身段要更加玲珑紧致,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桃子。
嬴子弋的手轻抚着石兰的长发,暗道这便是不死药的药力么?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宿命中的敌手,如今就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嬴子弋却是一点没有办法。
传说中的正派现在三缺一,还能不能让他当一个愉快的大反派了?
怀中的石兰忽然动了动,似乎醒了,可是却依然紧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久而久之,一股酡色上脸,粉嫩粉嫩的,十分可爱。
石兰心中很纠结,积累在心中的郁闷,委屈,痛苦等负面情绪都在昨夜发泄了一干二净。刚刚清醒时,石兰躺在男子宽阔的肩膀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很轻松,从未拥有过的惬意。
可是接下来却有着一层更深的疑惑困扰着她,她该怎么面对嬴子弋?
主子?仇人?还是一个陌生人?
亦或者…恋人!
石兰想到了这里,心中震颤,整个人都不觉的抖动了一下。
“醒了。”
嬴子弋轻声问道。
石兰俯身仰起了半个身子,双腿还缠在嬴子弋腿间,低着头,不去看他的脸,细若蚊声,“恩!”
“那让我起来吧?”
石兰闻言,脸上越加的红艳,移开了身子,让嬴子弋坐了起来。
这个时候,小鹤小蝶小狐三个侍女拿着衣服,水盆等物什走了进来。当他们发现了嬴子弋床榻上的女子后,经历最初的惊讶后,脸上很快复归于平静。
三女侍候着嬴子弋换下了因为泪渍而显得干扁扁的内衣,收拾完毕后。
嬴子弋说道:“给这位姑娘换一件衣服。”
“是!殿下!”说完,嬴子弋便走出了大殿。
石兰的心中却是因此更加的纠结,他的话中是什么意思?看着远去的男子,少女眸光柔和,心中隐隐有着一丝期待。
…….
天策府。
张良陈平早已经在府中偏屋中奉值,嬴子弋走进去的时候,他们一个正拿着竹简在看书,一个在暖炉旁喝着茶。
看见嬴子弋走了进来,他们急急的起身,拱手道:“参见殿下。”
“不必多礼。”
嬴子弋笑着说道。
此时时辰尚早,只有两位谋士在这里。张良陈平也是奇怪,自己这位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早过来过?
屋中偏角处还有座位,嬴子弋随意的坐了下来,问道:“刚刚先生在看什么呢?”
陈平一笑,说道:“闲逸杂志罢了!自从丝绸之开畅通后,西域乃至极西之处的风土人情一一传来。我托了金胖子,让他帮我和子房带了些典籍回来。”
“极西之地?”
陈平笑道:“据传百年之前,极西之处有着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带着十万兵马远征,打下了偌大的疆土。而这位君王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所依靠的便是一种长矛军阵。”
马其顿方阵么?
嬴子弋想了想,说道:“月氏那边有消息么?”
张良摇了摇头,说道:“路途遥远,此刻章邯将军率三万军讨逆,西域动荡,消息传递受阻,最新的情报还是一个月前传来的。”
“哦?怎么说?”
“据传迁移出西域的月氏部势力越来越大,大夏国正在集结兵力,意图将之歼灭,夺回东部失去的领土。”
“这么说来,那里就要有一场大战了?”
“也许已经在进行了!”?……..
风轻轻的吹过草地,阿莉雅坐在自己的坐骑上,双眸冷彻,看着远方平野上隐藏在雾气之中密密麻麻的军阵。
巴克特里亚国王的六万大军,带着肃杀的寒意,正在等候着,这片土地上,数十年来,最大的一次饕餮盛宴。
巴克特里亚大军的中阵,四个方阵军团紧密的靠在了一起,方阵之中士兵手中拿着近两丈的长矛,闪烁着寒意,堆积在一起,足以吓破任何一个敢于其正面为敌的敌手。
每一个大长枪方阵的周围,零星的还有几个弓箭手法阵,以作护卫。
大军两翼,则是骑兵军团与轻装步兵军团。从高坡上往下看,甚至在敌方的军阵中,还能看到战象的影子。
巴克特里亚国王的行辕,则在方阵之后,那巨大的象征着君王威严的战车,显眼无比。
相较于巴克特里亚,月氏这边多数则是骑兵部队,大概有着两万的骑兵与一万手持长盾短剑的步卒。
此战,月氏部的盟友乌孙也派遣了五千弓骑参战,以作援应。
随着太阳的升起,两军之间的弥漫的雾气渐渐消散,视野变得清晰无比。
远方的一声号角,巴克特里亚大军终于开始移动了。那长矛步军法阵,昔日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万国的不败之阵,似乎沉寂太久,迫不及待的想要再一次证明自己无敌传说,并非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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