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恍惚之间想起,在好像很久远之前的时候,那时候家里人对于喻梨的态度已经是相当不好。
加上陈暖笙的各种针对,他心中隐约有些了解。
他也还是维持着老样子,平衡着几人的关系,对喻梨这个总是给他多出额外工作的妹妹心中不喜,对于她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甚至都没有什么太大印象。
但眼前却是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幕。
小姑娘表情稍有些痛苦,只有一双眸子明亮透彻,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带着点恳求的味道,“哥哥,不要相信陈暖笙,不要相信她。”
像是——最后的求助。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呢?
哦,好像是严肃跟喻梨说,做错了事情要道歉,不要污蔑别人。
再之后,喻梨再也没有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而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留在了心里,顺带着,让他想起今天所听见的,所看见的。
一样的小姑娘,不一样的表情,一样清澈毫无污垢的眼眸,对他开口,掷地有声。
——我只是比你们活的,都要清醒。
而那个乖软的小姑娘最后的结局,从高楼被推下,艳丽的颜色在地面上盛开出血色的花朵。
即便是死亡,对方也是那么干净而纯粹。
江让恍惚之中睁眼,头疼的感觉还没有散去,迷蒙之间他撑起身子,机械似得将调理的药往嘴里塞。
满嘴的苦味也盖不住,他忍不住犯呕,一边咳着,眼角的泪一边往下流着。
那不是一场梦。
他重生了。
明明嘴里满是苦涩,他却是忍不住微微弯起来了唇角。
将嘴里没有咽下去的药片嚼碎。
苦,但是真实。
他就踏马的是个白痴,是个脑残,是个智障!
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经病,才会觉得维持这种表面关系是最为省心省力的事情?
马的,他就是个神经病。
江洵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踏马的以后可别后悔。
而现在……他真是后悔死了。
虽然不知道江洵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但是想到今天自己对喻梨说的那些混账话,江让只觉得心里好像有刀子在心里搅,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回来,偏偏在做了这些事情之后。
还有江烬对喻梨做的那些事情……
江让的呼吸都有些困难,眼睛红了一圈。
那个曾经软软的,乖巧的,漂亮的会拽着他衣角喊他哥哥的小姑娘,用那种无比冷静而清醒的语气说——我不再跟你们玩这样的大人玩的过家家的游戏了。
那份天真与依赖,被他亲手打破了。
而再让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才是真正残酷的事情。
他失去了很多东西。
他都做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梨梨,对不起……
是哥哥错了,哥哥让你失望了……
是哥哥眼瞎有病,才会让你受到那样的苛待,哥哥相信你了……
但是你应该不愿意让哥哥相信了吧?
***
等喻梨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洒了满地。
她皱了皱眉头,想着自己刚刚做的梦,她居然梦见了她上一世来到这个世界,因为不甘心这样的剧情走向,所以在能掌控身子的时候费力去找江让求助,最后还被说成污蔑陈暖笙的事情。
想起来那次的事情喻梨就觉得恶心,她就不该指望江家这智商能识别出陈暖笙是个什么货色。
为什么没有鉴婊系统,给江家人来一个呢。
真是江家特色。
晦气晦气,喻梨按了按太阳穴,有点烦躁的皱了皱自己精致的眉头,包子脸也微微鼓着,脸上还有睡觉压出来的红痕,只不过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心中想着江家简直有毒。
不仅仅现实遇见江让,连睡觉都不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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