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和下人都一一打招呼的闫凌峰,闫素素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在家里淡漠的,不苟言笑的闫凌峰。
他俨然是换了一个人,一路上都带着笑颜,彬彬有礼,平易近人。
进了安阳侯府大厅,早有下人通报过了,安阳侯正等候在那。
见到两人进来,安阳侯当即迎了过来,一掌拍在闫凌峰背上:“总算把人给我带来了,三小姐,上次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闫素素也不是小气的人,摇头道:“没关系!”
“我弟妹的病,承蒙了三小姐出手相救,店里的掌柜已经交代了,那药婚礼的方子,是出自三小姐之手,这半年来,我们一直寻着机会答谢三小姐呢,今天总算是把人请来了,只是不巧,我弟弟和弟妹今日不在府上,就由我这个当哥哥的代两位给你道谢了。”
安阳侯如今的态度,与初次相见时候的那个野蛮人判若两人。
依然是那句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既是道歉又是道谢,闫素素便也不可能不给人面子。
莞尔一笑,她受了这谢意:“不必言谢。”
“一定要谢的!来来,坐,来人呢,看茶!”安阳侯热情招呼着,闫素素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闫凌峰,见他早已经顾自己坐下,一个人吃着瓜子,倒是悠闲的很。
看来他和安阳侯真的是很熟,熟的都把这安阳侯府,当自己的家了。
天色尚早,闫素素也便坐了下来。
茶喝了几盏,眼看着雪越下越大了,闫素素起身就要告辞,安阳侯也不再留客,送了她们兄妹出来。
回去的马车上,闫凌峰依然是闭目养神,没有和闫素素说话,脸上本是轻松自然的表情,也随着越来越靠近相府,变得越发的淡薄冷漠,直至最后,完全没有了半分温柔。
这可比电视机的微调功能还要强大,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脸还能变回来又变回去。
“哥,雪太大了,一会到了家门口,你先下车,让老张送我到皇宫门口,我就不回去了,二娘那,我的事,你关照下。”怕闫凌峰忘了给忘记办事,闫素素还不忘提醒一声。
闫凌峰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恩!”
“哥,你和那安阳侯是朋友?”
“是朋友,早些年认识的。”说到安阳侯,他脸上的表情,又柔了一瞬。
“他既然封了侯爷,为何府邸不在官宅区,这样上早朝多么不便。”闫素素随后问了句,闫凌峰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虽然又舒展。
“他封的是个虚职,不必上早朝。”
“哦!”
原来是个虚职,领俸禄但不用办事,倒是惬意。
也是,想初次相见之时,元闵翔也在自己身边,如若安阳侯也经常去上早朝,不可能不认识元闵翔,闫素素可还记得,安阳侯当时还嘲笑元闵翔是小白脸来的。
只是非皇亲国戚,为何会封了这么个虚职?难道是拿钱买的官?天子脚下,还有这样的勾当?
车子转眼到了相府门口,闫凌峰先下了车,命车夫老张把闫素素送到宫门口。
天色暗了下来,天气越发的恶劣,路上嫌少有行人,老张赶车却依旧赶的很慢,车轱辘卡擦卡擦踩着学道而行,只是半个下午的时间,路上就积了厚厚一层雪花。
老张每走一程路,都要下来把卡紧在扯轱辘上的雪给扒拉下来,然后继续赶路。
这样走走停停,待闫素素回到皇宫之时,天色已经暗透了,宫里有人扫雪,道路还算通畅,但因为大雪肆虐,刮的人满头满脸,连眼睛都睁不开,路上的灯笼早就被挂的没了踪影,所以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闫素素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抹黑凭借着良好的方向感回到了轩辕宫,一路上还不小心摔了一跤,索性穿的厚实,也不怎么痛。
进了月洞门,前头就是轩辕宫的大门,进了门,闫素素还来不及脱掉斗篷和雪帽,手腕就被轻拉了住,一带,整个人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闫素素一惊,挣扎了一下,鼻翼间,问道了一股熟悉的菊香,她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他似乎很喜欢抱她,平日里就算了,今天他没看到吗,她浑身湿淋嗒嗒的,他不嫌难受,她还不舒服呢!
“放开一下!”拍了拍他的手,闫素素的语气里,有些许的不耐。
他听话的松开了她,看着她脱下斗篷雪帽子,他随即拿了一床薄被上来,劈头盖脸就把她整个人蒙在了其中:“冷吧!”
这样的天里,这样的关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闫素素态度冷淡不起来了,轻轻的应了一声:“冷!”
裹着,我让小桃填炭火!
“不用了,极冷极热的,容易生病,马上就能暖过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记得大前天他才来过,怎么又来了,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往她这跑。
住到宫里,看来不仅仅是便利了皇上,更便利了元闵翔。
“坐会儿,我上午过来,小桃说你回家了,我去你家中,不见你人,倩儿说你回宫了,可我回宫后,又不见你,我担忧着你,若是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带人去翻这皇城了。”
他说的好像她失踪了一样。
闫素素轻笑了起来,这一个月来,他对自己的心,她也不是看不清,甚至于某些时候,她隐隐的感觉自己对他其实也不是全无感觉的,甚至于相处下来,开始渐渐的柔化在他蹙中带细的关怀之中,只是那“三妻四妾”的心坎,让她如何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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