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宫!
元闵翔已经等了片刻,一见到闫素素进来,冷峻的嘴角,暂放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来了!”
“来晚了,抱歉!”闫素素真心向元闵翔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元闵翔轻笑一声,并未介怀:“不碍事,一辈子都愿意等你,何况这一会儿,只是母后那需赶紧过去,免得惹了她老人家不高兴。”
想到那个年轻到不像话的太后,闫素素心里并无过多好感,只是于情于礼,人家现在是她的婆婆,这安,自然要过去请的。
她淡淡一笑:“恩,过去吧!”
莲步正往外移,却被元闵翔一把轻扯住:“这衣裳,换一身吧!”
闫素素低头看,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这身衣着有何不妥。
这衣服是早晨沐浴完后,元闵翔差人给她送来的,通体青绿,袖口处的锦绣精巧细致,最为特别之处,是一朵至于腰间左下角轻馨的浅粉霞花,将整件衣服勾勒起一条如流水般的蜿蜒曲线。
闫素素上下自我打量了一番,忽然明白了。
粉色,又是粉色。
虽然不知道太后到底和粉色有什么仇,但是只为了她一人的喜好,所有人就必须得应顺着,这未免也太过独断专制。
闫素素今日倒是有些倔了:“我觉得很好,没什么不妥。”
“可是怕母后不喜欢,还是换一件吧,我差人去取!”元闵翔语气里,带着商量的音调。
闫素素轻笑一声:“我是来给她请安的,不是来讨她喜欢的,王爷,若是一身衣服都要迁就太后,那以后呢?我不喜欢属于自己的自由,被别人牢牢掌控在手心,我是她的媳妇没错,但是我同时也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不喜欢这种温馨的颜色,我只知道,有些地方我可以迁就她,但是有些地方,我不想纵容她,比如她这个莫名其妙的怪癖。”
元闵翔一怔,因为不想和闫素素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愫,被这样的细枝末节所破坏,是以,他轻轻的将她揽入了怀中,语气温和道:“就当顺着我行吗?顺着我这一次。”
他那温柔的近乎讨好请求的语气,让闫素素不忍心再拒绝,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给我一个理由,一个我必须换掉这身衣服的理由。一个太后不喜欢粉色,甚至极端厌恶粉色的理由。”
元闵翔神色紧了一瞬,随后,淡笑了一声:“无非是后宫那些勾心斗角的故事,你不愿意听的。”
闫素素明白了,她确实不愿意听这些故事,想必元闵翔也不愿意讲,终究也是不想这些小事情惹的两人心里膈应不痛快,闫素素最后答应了换身衣服。
换下那那袭青绿色的长衫,她穿上了一袭浅紫色碧荷高腰儒裙,淡淡的紫色长裙上绣着一朵白色的蔷薇,裙脚上拼贴着绣着一只蓝色的蝴蝶,因着是拼贴上去,是以高高的鼓起,朝着那白色的蔷薇,倒也是栩栩如生的一副蝶恋花图。
长裙的腰间是一条白色的丝带,雪一般的白色,与浅紫色的碧荷高腰儒裙裙映衬得完美无瑕。
送衣服的宫女心思玲珑细腻,特地在腰带的暗袋里,放了一小包风干的百合花瓣,一阵风起,花香以闫素素为中心,慢慢的萦绕而出,盘旋在她身周,将她熏成了一个十足十的含香女子。
衣服上的妥协,让元闵翔对她更为疼惜宠溺,去慈庆宫的路上,一路都是拉着闫素素的手,不曾放开。
慈庆宫,太后已经等候多时,同她一道等候的,还有皇上和皇后,闫素素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三种不同的目光。
一种带着妒忌,一种带着愤怒,一种带着阴毒。
这三种目光,分别属于皇上,太后和皇后,因着目光里透露出来的情绪太过浓烈,是以只是一跨进房间,闫素素就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
不过那种情绪,待到她靠近之后,却统统都收敛了干净,所有人都一致含着淡淡的雍容华贵的笑容看着她。
“素素给母后,皇上,皇后请安!”这种基本的礼数,闫素素早已经驾轻就熟。
太后端庄的摆摆手:“起吧!”
起了身,太后赐了座,闫素素和元闵翔落座后,太后忽然旧事重提的问道:“听说那场解难,你是跳河了才得意瓦解,你的命倒是很大。”
闫素素轻笑一声,简单的答道:“运气是很好。”
“母后,今天是素素第一次正式给来给你请安,你就不要提那扫兴的话!”元闵翔冷着声,提醒道。
太后脸色一紧,有些难看:“这话如何扫兴了,我这不是关心她吗!”没娶进门之前,就为了这个女人和自己吹胡子瞪眼摆脸色的,娶进门了,更是说话都得挑拣着这女人喜欢听的讲了?
太后虽然曾经很欣赏闫素素的细心胆大,但是自从闫素素失踪了两个儿子对自己摆了如出一辙的梳理冰冷态度后,她心里,种下了对闫素素的妒恨,一种深深的妒恨,一种许多年前曾经出现过,已经很久没有再浮现的妒恨。
皇上怕闫素素觉得尴尬,忙出来打圆场:“母后,你不是说今日天气甚好,想去花园里赏赏花吗?正好这会儿日头刚升上来,暖和却并不晒人,我们去赏花如何?”
太后成功被岔开了话题,拉开了心绪,自从那次事故后,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对她这般和颜悦色了,她自然是欢喜的,于是连声笑着应道:“行,那就出去赏赏花,晚梅这几日开的正盛呢!”
“母后,臣妾扶您!”皇后见太后要起身,忙讨好的上千搀扶太后。
不想马屁拍到了马脚骨上,只见太后斜睨了她一眼,冷声道:“哀家还没老,用的着你扶。”
皇后脸色一阵紫白,双手悬在了空中,当真是尴尬。
闫素素算是看出来了,太后并不喜欢皇后,至于是何原因,闫素素自然不知,但大抵也猜得到,无非又是后宫的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造的结果。
太后不是个吃素的家伙,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两个人关系能好,才叫做奇怪了。
五人一行,叫上一支浩浩桑桑的游园队伍,自慈庆宫出发,正月连着好天气,气温陡升,是以不但是晚梅开的盛,其他的迎春,杜鹃也纷纷吐苞,竞相争春,虽是零零星星开了几盏,却也将整个御花园点缀的生机盎然。
太后在前,抬着双手,故意让两个儿子一左一右的架着自己的手臂,而把两个媳妇冷落在后头,母子三人,且行且走,谈笑风生,却又是各怀心事,虚与委蛇。
太后一心想着不能让闫素素这个小妖精把自己的两个儿子的心神都给俘虏了,更不能让两兄弟为了这个女人争风吃醋,甚至反目成仇。所以一路虽然在赏花,但是她却无时不刻的在策划着,如何让闫素素在两个儿子心里,成为一个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女人。
而元闵瑞则是一直纠结于方才闫素素抬头的一瞬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看到的那个红色的吻痕,心里酸涩的紧,却要强作欢颜,赏花论木。
比起其余两位,元闵翔的心里是快活的,他的笑容也是真心的,若是现在能够拦着闫素素的腰肢赏花,他会更加的高兴。
前头三人是各怀心事,两个笑不由衷,一个笑意淡然。
后头两个,则是暗中唇枪舌剑的来来去去了好几个回合。
“燕王妃这婚,倒是给你们闫家冲喜了,这刚死了人,就急着嫁女儿,闫丞相果然懂得悲喜调和。”皇后不无讽刺的笑道。
闫素素只她是蓄意挑衅,只云淡风轻勾了勾嘴角:“皇后这话应该和太后去说,这婚期可是太后定的。懂得给我们闫家悲喜调和的人,不是我爹,是太后。”
皇后脸色一白,顿然无言。
第一回儿,闫素素不费吹灰之力就胜了。
闫素素以为皇后会就此安分些,守住自己的嘴巴,却不想才没走几步,这皇后又发难了:“人说父傻傻一个,母傻傻一窝,这句话,燕王妃你怎么看?”
闫素素表情依然淡然:“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这句话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完全听不懂闫素素在讲什么,皇后有些接不了话了。
半晌,她才自顾自道:“燕王妃是统一这个观点的吧!呵呵,这句古话其实不假,这母亲是个什么德行,女儿必定也都是一般模样。”
“我认为,后天的生活环境才会决定一个人的根本模样,比如有些人先天并不是很好,但是后天通过自己的努力也有一番建树,再比如有些人因为生活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中,本来不神经的,后天成了个神经,这种例子,也比比皆是。”闫素素始终含着淡淡的笑容,语气波澜不惊。
这一句,皇后又停了个一知半解,但是大抵是明白,闫素素的意思是先天不足,后天可以弥补。
她笑起来,不想在学问上被闫素素比了下去,所以故意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说的对,比如本宫,先天可能不怎么神经,但是因为生活咱宫里,眼力见的,耳边听的,都是些高雅的事情,所以也变得神经了。”
带着神字,皇后凭自己的猜测,应该是个好词儿。
闫素素嘴角的笑容,因为听着皇后的话,有了略微加深的意思。
语气,却依然是那么平静:“所以说,和有神经的人说话,其实很费力气。”
“放心,我知道你是个庶出的女儿,没多少学识文化,所以言谈间,我会尽量避免用太艰涩的词汇,免得你听不懂。”皇后暗自得意起来,用一种轻看的眼神瞟着闫素素,“以后你多来宫里走动走动,也会变成有神经的人。”
闫素素第一次觉得,笑原来可以忍的这么辛苦。
这皇后本来无非是想暗指闫素素也算李氏的半个女儿,李氏是个红杏出墙的荡fu,闫素素肯定也得了李氏遗传,却不想被闫素素几句“不明不白”的话,给带离了话题不说,反倒还自鸣得意的把自己誉为了神经。
第二回合,皇后扎扎实实的被闫素素阴了一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上一场还败的惨,只是她浑然不觉罢了。
两人之间的唇枪舌剑,持续到了风波亭,才算停止。
太后赐了座,命宫女备糕点茶水果盘,和元闵翔聊着天,笑意盈盈,虽然容颜不老,从眼底深处的慈爱来看,还能看出她是个母亲。
元闵瑞偶插几句话,母子三人一直闲谈到上了茶水,才断了话题,品尝吃起糕果来。
“尝尝,这是名点楼进贡的糕点。”元闵瑞知道这糕点不该他送到闫素素面前,但是他确实控制不住的,捏了一块桂花糕,放到了小托盘里,推送到了闫素素面前。
闫素素轻笑一声,看元闵瑞脸色不太好,不由有些担心:“皇上今日可有按时吃药?”
元闵瑞轻笑一声,总归她的心里是有他的不是吗?不管是什么样的存在,只是病人,或者只是皇上,或者只是夫君的哥哥,或许是……
但总算,她是惦记着他的不是吗?
元闵瑞阴霾了一天的心情,因为闫素素这随口一句关怀,顿然明朗了起来。
【最近家里有长辈过世,我没多少心情写,能更,都是尽量不想断更了!明天要送长辈上山,可能会在那边过夜回不来,我熬个通宵,尽量赶出来,能赶多少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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