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看那女人买了鱼和菜走了,又见鱼很活,菜也够新鲜,小姑娘嘴甜会来事儿,就有不少人都围上来买。爷几个一阵忙活,十来条鱼就剩下两条鲤鱼了,刺嫩芽也剩了小半筐。把玉娴乐得嘴都合不上,自己只是想试试这菜能不能卖的,没想到还真就卖的不错。
剩下这些也不着急,玉娴就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大哥,咱们卖了多少钱了?”钱都是大郎收着的。
“五条细鳞卖了八十文,两条鳌花六十文,两条鲤鱼四十五文,一共是一百八十五文。刺嫩芽的钱我单放的,一共十八斤,卖了七十二文。”不算不知道,一算把大郎吓了一跳,鱼就不说了,以前佟云松也卖过,虽没有今天买的贵,可也差不到哪去。可是兄弟几个昨天一下午掰的刺嫩芽竟然能卖上这些钱,可就让人吃惊了,这还有些没卖完呢,都卖完了可不得一百个钱?“妹妹,咱今天回去,下午再去掰些,这东西山上多的很呢。趁着还没老,多卖几回。”大郎是个脑子活泛的,一下子尝到了挣钱的滋味,立刻想着抓住机会。
玉娴笑了,“哥,听你的,下午咱就去掰,明天还来。”在这个小农意识的时代里,像大郎这样的还真不多。
“小姑娘,你这鱼怎么卖啊?”一个穿着很讲究的婆子问,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的厨房采买。
“大娘,鲤鱼八文一斤。”玉娴回答。
“两条都给我称了吧。”那婆子看了看刺嫩芽,“这菜多少钱啊?”这个季节真的是菜很少,顶多不过是点韭菜,总吃也就腻了。
“四文一斤,大娘,要不您来点?”
“嗯,把筐里的都给我称了吧。家里人多,难得看见点新鲜的菜,买回去尝尝新鲜。小姑娘,你家是哪的?看这鱼是住江边吧,以后要是有鱼就送去镇东金家大院,敲后面的角门,就说是给孙嬷嬷送鱼的就行,我看你这鱼也挺新鲜的。”这位孙嬷嬷看见玉娴干净利索的样子,心里喜欢,就定下了让玉娴给府里送鱼。
“哎呦,大娘,那得多谢您了,原来您是金家大院的管事嬷嬷啊,我说看着就和别人不一样呢。”玉娴心里高兴,那小嘴更甜,“孙嬷嬷,您看我们几天送一次鱼合适,每次送几条啊?”
“隔两天送一次吧,每次四条,要是有变动咱们再说。”孙嬷嬷想了想说。
“好嘞,您放心吧,绝对不会耽误您的事儿,两条鱼一共五斤七两,八文一斤,一共是四十五文,菜氏八斤半,三十四文,总共七十九文,您是大客户,给七十文就得了。”一下子抹了九文,小三在那边心疼的直蹦。
“好丫头,这账还真够快的,还给嬷嬷抹了九文,看来真没白让你送鱼呢。放心以后嬷嬷有好事会多照顾你的。那,七十文,拿好了。”说着,拎着东西就要走,玉娴看她拎着吃力,忙叫三哥帮着送到金家大院去。
带来的鱼和刺嫩芽都卖光了,只剩下两袋子的药材。“爹,你知道镇上哪有药铺吗不跳字。玉娴跑到佟云松个前问道。
“好好的找药铺干什么?怎么了,小娴儿病了?”佟云松立时紧张起来,摸了摸女儿的头,“不热啊。”
“哎呀,爹,娴儿没病。娴儿是想找个药铺把这些药卖了。”玉娴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爹爹。
“哦,不是你病了呀,还好,吓死我了。这要是和爹出来卖点东西还生病了,回去你母亲可饶不了我。”佟云松一听女儿没病,松了一口气,女儿后面的话没在意。“什么?你刚才说要去卖药材?你啥时候认识药材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并不懂这些,怕女儿弄错。
“爹,是贝母和细参,哥哥们帮我挖了好多日子呢。你快告诉我药铺在哪?我去试试能不能卖掉。”玉娴有些急了,她还想卖完快些回去,大哥刚刚说还要去掰刺嫩芽呢,可不能耽误了挣钱啊。
“哦,药铺?从这条路往北,过两个路口右转就看见了,有个济世堂是镇上唯一的药铺了。”佟云松想了一下告诉玉娴。
“知道了,爹,你在这看着牛车,还有等我三哥,我和大哥去看看。”玉娴让大哥扛着两个袋子,自己跟在后面,往济世堂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个路口,往右一拐,果然看见一块写着“济世堂”三个字的牌匾,这药铺还不小呢,大概有四五间房子的大小,一进铺子里头,迎面看见一溜的药柜,几个学徒站在药柜前正给人抓药呢,浓郁的药香让玉娴差点打喷嚏,这久违的药香让玉娴的眼有些湿润了。临街的窗边,放了几张桌子,几位坐堂大夫正在给人看病呢。玉娴一数,有四位坐堂的大夫,这药铺还真是够大的了。
一个十一二的男孩跑过来,“这位小哥,还有这位姑娘,请问两位是来抓药还是看病的?”这男孩一身学徒打扮,脸上笑盈盈的。
“小哥哥,我们是来卖药材的,不知道你们药铺要不要贝母和细参啊?”玉娴笑着问。
“哎呦,小姑娘,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你等一下,今天我们大掌柜的正好在,我去帮你问问。”这小学徒脸上依旧挂着笑,热情的领着玉娴兄妹热人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然后才转身进后堂找人去了。玉娴一见这情形,心里倒是对药铺的掌柜有些佩服,能让店里的人不管来什么人都热情的服务,倒也有些不简单。
不一会儿,小学徒领着一位年纪比佟云松要小些,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袍的男子出来,小学徒往这边一指,那男子就往玉娴这边走来。“小姑娘,是你有贝母和细参要卖给我们吗?能给我看看你的药吗不跳字。男子蹲在小玉娴的面前,丝毫不在意袍子后襟落到地上,沾了灰。
玉娴连忙让哥哥把两个口袋都打开,“大掌柜,您看,这就是我们带来的。”
男子看了一眼细参,笑了笑,“呦,还是个懂的呢,知道用绳拴起来,嗯,干的也不错。”站起来喊刚才的小学徒:“顺子,把药拿到后堂去过称。”然后又对兄妹俩说:“跟我到后堂吧,这说话不方便。”说着,领着两人往后堂走。
到了后堂,让两人坐下,又让顺子倒了两杯茶来。“先喝口茶润润,小姑娘上午没少说话吧,嗓子有些不好了,可得注意。不知道你们的药想卖多少钱啊?”
玉娴一上午真没少说话,见有茶水,也不客气,喝了一大口才说:“谢谢大掌柜,这些药是哥哥们帮着我去挖的,我自己晒的,也不知道要多少钱合适。您看着给价就是,反正不过是挣点钱买糖吃罢了。”玉娴不知道这时代药材的价格,哪敢贸然说。
“好个小丫头,冲你这句买糖吃,我也不能糊弄你,看你的药品质还好。这样吧,贝母十二文一斤,细参十五文一斤,怎么样?”男子笑着说。
玉娴一听价格,与心离想的倒也差不上多少,要知道这时候十五文能买一斤肉了。“都听叔叔的,就这个价吧。”
这时小顺子把药材过完了称,“回掌柜的,一共有贝母十七斤,细参十九斤。”
“按照贝母十二文,细参十五文,去算算多少钱,拿给这个小姑娘。”男子发话了。
“不用了,贝母十七斤,是二百零四文,细参十九斤,是两百八十五文,加起来是四百八十九文。”玉娴在一边没用几下就算出来了。
“顺子,去拿四百九十文来,给这位小姑娘。”男子吩咐,“没想到小姑娘小小年纪,这算账倒是挺溜的,姑娘识字?”男子问。
“嗯,家里娘亲认字,教了我一些。”玉娴正经的回答。“家里几个哥哥也都是跟母亲学的。”玉娴看了看坐在那的大哥。
“方才听姑娘说这药是哥哥们帮你采的,你自己晒的,我看这晒的成色,姑娘是懂药的?”这个年代能懂药的不多,专门的药农尚未出现,一些医生有时只能自己去采药,有的药铺药都不全,就连这济世堂每隔一段日子都得让学徒们去上山采药。所以听到有人来卖药材他才亲自出来接待。
“家中有本介绍草药的书,我是在书上看到的。掌柜的,你这都收什么药材啊?”玉娴想要问明白,说不定能采到呢。
“原来如此,仅从书上看到就能辨认药材,又能懂得炮制之法,小姑娘倒是难得。我这什么药材都收,只要是你能采到的,送来就是。我若不在,你就找小顺子,我会吩咐他的,价钱上要是他做不得主,就找二掌柜的,就说是方掌柜交代的,他会好好接待你们的。”说着,交代了小顺子几句,又对玉娴说:“我在县城和府城里都有药铺,也叫济世堂,今天倒也巧了,正好在这。以后即便我不在,姑娘不论有什么药,都可送来。好几个药铺,每日都为药的事犯愁。也不必再叫我掌柜,叫我方叔叔就可以了。”他是个极爱才的,见到个好苗子,就心生喜欢。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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