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巧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又能开口说话了,心神全在叶之洲的话上,忍不住走到喻雪身边去拉她的手,“妈妈,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你真的不爱爸爸吗?”
喻雪看都没看她一眼,仍死死盯着叶之洲,语气怪异,“不愧是浩南的种,聪明,强大……但你为什么要是叶文秀那个贱人生出来的,那个贱人那么脏。”
叶之洲冷眼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任巧确实脑残,但她这个妈却不残。从刚刚的情形来看,任巧是十分依赖信任这个母亲的,若原剧情里后来执掌任家的不是表面上的任巧,而是暗地里的喻雪……
原剧情里任家大房的结局都不好,任云凌的结局也不怎么样,但喻雪最后如何,却提都没提到过。还有剧情后来任巧要研制资质提升液的事,当时她明明已经是任家的家主了,却为什么不用自己家的研究院,反而要男主们帮她另建一个?以及钱元的另立门户,他明明对任家那么感激涕零,却为什么连预支十年薪水的那十年都没呆够,早早的就离开了?
这不科学。除非……当时任家已经没有研究院了。
在剧情后期,曾经在联邦占有一席之地的任家再也没有出现过,只任巧一个人在蹦跶。钱元也没再提过任家,只一笔带过的说起他曾用任家的名义捐助过一些孤儿院。
以任家的名义……当时的任家,会不会已经只剩下任巧支撑着的一个空壳了。
“报复。”他看着喻雪,认真的、仔细的、丝毫表情都不放的将她重新打量了一遍,突然笑了,“你不爱任云凌,也不爱任巧,你恨他们,也恨任家。”
喻雪被他笑得愣了愣,表情恍惚了一瞬。
“你胡说八道!”任巧站起身反驳,终于不再装可怜,“妈妈对爸爸那么温柔,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不爱我们!她是任家尊贵的二太太,又为什么要恨任家!叶之洲,你自己是个孤儿就看所有家庭幸福的人不顺眼,心思能不能不要这么阴暗!说吧,你要多少钱,我给你钱,你给我滚出这里!”
钱元目瞪口呆,柏旭阳挑了挑眉。
“任家如今的辉煌尊贵全是我父亲的精神力稳定剂带来的,若我收回专利,再告你们侵权,你又以为任家如今的尊贵还能保持多久?”叶之洲轻飘飘噎回她的挑衅,再次锁了她的声音,看向表情变了又变的任云杰,沉声问道,“任先生,我想问问,我父亲任浩南在任家这几十年是怎么过的?”
任云杰眼中闪过一丝隐藏很深的惊慌,努力维持着之前的镇定状态回道,“你父亲在精神力稳定剂面市后不久不幸出了实验事故,全身瘫痪,智商也回到了七八岁时的样子,虽然任家精心养护努力救治,却还是没能让你父亲多撑一段时间,于去年六月去世了。”
实验事故,全身瘫痪……他冷笑一声,将之前的友好态度全部收回,继续问道,“我爸葬在哪里?”
任云杰的态度越发不自在,顿了一下才回道,“因为你父亲身份特殊,无法葬进家族墓地,所以……”
“所以他以让浩南回归自由为由,把浩南的骨灰撒到了海里,连块墓地都没给浩南买!”喻雪突然开口,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任云杰,别装了,你不无辜。浩南从没奢望过成为任家的少爷,他只是想在回报了任家的养育之恩后离开,去过自己的自由日子,可你、你们!你们为什么连他这点小小的愿望都要剥夺!”
任巧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母亲。任云凌则狂怒的朝她伸手,眼中满是愤恨痛苦。
叶之洲看向她,不说话。
“我和浩南相遇得太晚,当时我已经和任云凌订婚,还被任云凌给……巧巧。”喻雪突然侧头看向任巧,抬手虚虚抚摸她的脸,语气轻柔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一次,一次而已,怎么就怀上了呢,你为什么要出现?”
任巧摇头,脸色变得苍白,眼泪终于不再是伪装的工具,而是实实在在的情绪表达。
“浩南想要纯洁的爱情,我不配。”喻雪收回手,眼神变得阴狠,“可叶文秀也不配!她一个平民窟出来的孤儿,还去酒吧里打过工,谁知道她是不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浩南就是太单纯了才会被这种贱女人蒙骗!”
“不准侮辱我母亲!”牢笼收紧,逼得喻雪脸色苍白起来。
喻雪抬头对上他满是冷意的视线,眼中露出痴迷,“真像啊……就连维护叶文秀时说的话都一模一样!你为什么要是叶文秀那个贱人生的!你为什么……就不是我生的呢。”
众人的表情再次变了,就连叶之洲都忍不住觉得诡异。这喻雪的大脑思维是不是哪里有点毛病?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疯了?”喻雪摸了摸身周缩紧的牢笼,突然笑了,“是啊,我疯了,在浩南被你们任家人害得只能躺在床上像个傻子一样生活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任云杰握紧了手,魏娟皱眉,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任云杰,你知道吗,浩南本来打算将精神力稳定剂的专利权捐赠给任家的。”喻雪笑得越来越温柔,眼神却越来越冷,“他傻啊,他以为这样就能偿还掉任家的养育之恩,就能不用背着不被承认的私生子的身份过日子,可以去其它星球当一个自由的普通人了。”
任云杰确实不知道这一点,震惊的看向她,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喻雪直直看着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任云杰,浩南把你当大哥,准备好了专利捐赠书准备在你生日时当面签下给你个惊喜,但你呢,你连几天都等不了,迫不及待的要杀他灭口!”
“我没有!”任云杰摇头,抬手捂住脑袋,声音里带着痛苦,“我没想杀他,我只是、只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能抹掉你手上沾染的鲜血吗?”喻雪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淡淡道,“你们任家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都该死。这个靠浩南的鲜血堆积起来的任家也早该被毁掉了。”
“可你的手上不是也沾着鲜血吗?”叶之洲打断她的自我表演,指了指任云凌,“为了抹掉我父亲脑子里关于我母亲的记忆,你怂恿任云凌推我父亲下楼梯,然后给他下了药。”
喻雪抬眼看他,任云凌愣了愣。
“刚刚那一通指责很畅快吧。”叶之洲压抑住心中的杀意,说道,“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我父亲的失忆,我车祸的失忆……能够只抹掉人部分记忆的东西,任云凌这个废物怎么会有?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就一点都不意外了。在我母亲到来之前,我父亲的助手,是你吧。我猜猜,抹除记忆的药应该也是我父亲制作出来的?但联邦有规定,这种篡改抹除人类记忆的药物全部不能生产,也不能使用,是违禁品。以我父亲的性格,药物肯定会被销毁,然后当时身为我父亲助手的你偷偷把药藏了起来,我猜对了吗?”
喻雪垂眼避开他的视线,不说话。
“我想想,你当时已经爱上了我父亲,又为什么要违背他的心意偷偷藏起这份药?”叶之洲在几人之间慢悠悠转了一圈,停在了任云凌面前,“是为了抹掉任家所有人的记忆,想织就一个弥天大谎,抹掉你和任云凌的婚约。任云凌,你真可悲。”
任云凌目呲欲裂,双眼通红的瞪着他。
他又看向喻雪,仔细分辨着喻雪的表情,继续说道,“但你发现自己怀孕了,且你需要任家二太太这个身份带给你的优渥生活,你犹豫了。你离开了研究院,想要甩掉自己不该生出的心思,然后我母亲被招进了研究院,成为了我父亲的新助手。”
喻雪猛地握紧了拳头,咬牙说道,“是叶文秀抢走了本属于我的幸福,贱人!”
叶之洲直接用精神力缩住了她的声音,不给她继续侮辱自己母亲的机会。
“你一直在指责我的母亲,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他走到沙发边坐下,语气不再那么尖锐,反而带上了一丝淡漠,“你确实喜欢我的父亲,但你更喜欢任家正经儿媳身份带给你的地位和生活,所以你才会在喜欢上我父亲后依然和任云凌上床,还怀上了任巧。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如今的痛苦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跟任家所有人都没关系,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你确实恨任家,但你只是在为自己的不幸迁怒,别举着为我父亲报仇的大旗,你不配。”
喻雪抬眼看他,眼中满是狠毒。
叶之洲和她对视,继续补刀,“在金钱与爱情之间,你选择了金钱,然后给自己贴上了深情的标签。而我母亲却从始至终都忠于她的爱情,你只是个占有欲强的疯子,根本不配和我母亲相提并论。”
“不!”喻雪脸色彻底苍白下来,居然拼着精神力受伤冲破了他的精神力封锁,发出了声音,“浩南不爱她!浩南根本不记得她!是那个贱人欺骗了浩南!她该死!”
叶之洲冷了脸,加大力量再次封住了她的声音,冷笑,“我母亲确实死了,但她终于在阴间等到了我的父亲。喻雪,你死之后,又有谁会在下面等你?”
喻雪身体一震,眼中执拗的光彩彻底熄灭。
他不再看她,拿出几颗丸子抛了抛,冷冷环顾一圈厅内众人,上前给任家人一人喂了一颗,然后在周围摆上了阵旗。
“老板,你这是在做什么?”钱元听了这么出大戏早就傻掉了,此时见他神神叨叨的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不由得有些紧张,急声劝道,“老板,你说过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为了这群人不值得,我们回去吧……”
他插下最后一支阵旗,坐回了沙发上,淡淡道,“安心,我没有要杀他们,只是想确定一些事。”牢笼突然全部溃散,任家众人还来不及欣喜,意识便被阵旗扯入了过去的回忆。
阵中异像只有摆阵的人能看到,柏旭阳和钱元都有些懵的看着任家众人突然站起身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喃喃自语,表情变得古怪
“老板,他们这是……”
“白日做梦。”叶之洲简单回答,然后摸出一支羽毛箭飞过去,挡住了柏旭阳摸向阵旗的手,“不想被人窥探记忆就别碰。”
柏旭阳眼睛亮了,抽出羽毛箭转着看了看,深深看了叶之洲一眼。
“也别打我的主意,如果你不想变傻的话。”
一股尖锐的精神力突然飘了过来,柏旭阳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大脑变得昏沉起来,心中警铃敲响,忙克制的收回了视线。几秒种后,昏沉感消失,他心中越发抓心挠肝的好奇,却识时务的压下了某些抓人去解剖研究的心思。
一刻钟后,任家众人茫然的醒过了神,看着傻傻站在客厅中间的家人,想着刚刚经历的一切,心中骇然。
叶之洲看完他们的回忆,身上的气息越发冷了,“任云杰,制造了实验事故,害我父亲瘫痪,像个废物一样活了几十年;魏娟,苛待我父亲,一边享受着我父亲带给任家的财富,一边偷偷虐待我父亲,欺负他只保留了七八岁儿童的智商;任云凌,推我父亲下楼想杀他,没成功,后来又想来杀我;喻雪,怂恿任云凌伤害我父亲,给我父亲下药,逼走我母亲并派人杀了她,后来又怂恿任云凌来杀我,还披着为我父亲报仇的大旗利用自己的女儿去接近各个权贵,希望借女儿的手夺走任家、弄垮任家……至于你,任巧,贪心不足的傀儡,有坏心却没手段。你们,没一个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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