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阳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安逸了,但没想到经过了今天这么一遭,他回到学校心里竟然又堵得慌了起来,怎么也办法得到缓解。
他接受不了奥卡斯那样对他。
但又找不到办法阻止奥卡斯和艾米丽在一起办法,只觉得自己心里头郁结难受得厉害,翻起书本也看不进去......
就连叶臻都注意到了他近期躁郁的情绪:“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我.....如果——”贺阳正是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自己这种负面情绪的时候,叶臻刚好撞到了他的枪口上,贺阳突然一下子就对他起了倾诉的冲动:“如果,你一直把一个人当成长辈,想要一直和他维持亲情,可是有一天他却跟你告了白,说他想要跟你在一起,然后你拒绝了,他纠缠了你一阵后,你不为所动甚至强烈反抗,他终于放弃了.....后来,你知道了他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了,那个人还是你讨厌的仇人,你会怎么样?”
叶臻想也不想的回答:“不会怎么样啊,他们爱在一起就在一起喽,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假如你心里很难过,特别想拆散他们呢?这是一种什么情况?”贺阳很多时候,就连他自己都琢磨不透自己的心。
所以,他才想找外援。
“看情况吧,一直喜欢自己的人突然喜欢上了别人想和别人在一起,你心里会不舒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如果你特别想拆散他们的话,就不太正常了,有两种可能性”叶臻想了想,道:“一种是你其实喜欢着对方却不自知,另一种则是你真的太讨厌他现在喜欢的那个人了,你属于哪一种呢?”
“我又没说那个人是我!”贺阳很会抓重点。
叶臻耸了耸肩,未可置否:“你尝试着想一想他要是和别人在一起的话,你能不能接受,让我好判断一下情况吧?”
贺阳迷茫了一下,遂道:“他和别人在一起,我不知道啊,不过.....应该会祝福吧。”
奥卡斯没和别人在一起过,他仅有的经验除了艾米丽,就是上一世的叶臻了,上一世的时候他的挣扎反抗非常激烈.......
但这经验转换到这一世来却是做不得数了。
所以,他果然是因为很讨厌艾米丽吧。
“不要应该,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不行的话,我再重新分析,毕竟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你现在觉得你应该不会难过,不代表真的发生了你不会难过。”叶臻打断他。
贺阳一下子懵了:“.....我不知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叔叔吧?我能知道一下,在他没有跟你告白以前,你对他究竟是个什么感情吗?之前我记得我曾经提醒过你,让你不喜欢他的话,就和他保持距离,但你似乎没有做到。”叶臻问他。
贺阳垂眸,轻轻颤抖了睫毛:“那个时候我想永远陪在他身边,孝敬他,听他的话......”
“那你现在呢?只想永远逃离他了吗?”叶臻的声调平稳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贺阳想了想,终于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还是想永远留在他身边,当我知道不可能了.....所以,我只想他好好的,只要他不和我讨厌的那个人在一起就足够了......”
他心里很清楚,他和奥卡斯现在闹成这样——
除非他接受奥卡斯的追求和他在一起,做他的配偶,否则,他和奥卡斯怎么也是回不到过去那种和平共处的状态了......
他不想成为奥卡斯的伴侣。
所以......对于过去他只能怀念。
“为什么?你似乎也没有碰上特别喜欢的人呀,你为什么会因为他对你告了白,就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开始激烈反抗呢?我不太能够理解,因为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的性格不是那么激烈的人,就算不想和对方在一起也不会使用你刚刚所说的那样激烈的方式,而且你对你叔叔一直存有很深的敬重,到底为什么你会和他水活不容呢?”叶臻不解的看向他。
贺阳陷入了迷茫:“.....我.....我.....”
“因为,他曾经做过一件对我伤害非常大的事,我本来不知道,在知道了以后,我决定原谅他,然后,就像是我想的那样和他好好相处,可是他却想要和我在一起,这让我觉得非常,非常的没有办法接受......”踌躇许久,贺阳终于是将压在自己心底最深处的事情告诉了叶臻。
叶臻一下子生出了好奇心来:“他做过对你伤害很大的事?什么事?”
有些事的确是无法原谅的——
所以,得先看事情的性质。
“他无意中做的,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却的的确确伤害到了我,我本来不知道也就算了,但自从知道了以后,这件事就在我心里头扎了一个刺,我之前一直不断的想要用肉把刺包裹起来,让自己忽视这件事,直到他说他想要跟我在一起,那根刺就一下子从我肉里钻出来了........”贺阳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遂半真半假的搀和着说了出来。
叶臻皱了皱眉:“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事,听上去你叔叔还真的是有点冤呐......”
贺阳一言不发。
他也知道这一世的奥卡斯很是冤枉,但他却很难不去迁怒......
“那在你不知道这件事以前呢?如果,你不知道这件事,你叔叔跟你告白,你会答应和他在一起吗?”叶臻不断的试探着贺阳。
贺阳随口应声:“不知道,也许会吧。”
世上本没有如果,所以,他回答些什么也一点儿都不重要......
叶臻的眼角余光,漫不经心的落在他房间里的一个放置在不远处的通讯仪上,一闪而过继而又道:“既然如此,我建议你去找你叔叔谈一谈,把你心里的想法和他郁结的原因都开诚布公的和他说清楚,就算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也要把你委屈难过的原因说出来......否则,这件事在你心里永远都会是一根刺,一道疤永远也愈合不了,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你自己越来越难受......”
“而你和你叔叔的关系也会不断的趋向恶化,你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不了解你在想什么,永远也得不到修复。”那个通讯仪一直是开着的。
另一头连接着的是皇帝的个人终端。
贺阳迷茫的重复:“开诚布公找他好好谈一谈吗?”
“如果,你还想他当你叔叔,当你亲人的话.....”叶臻说道。
贺阳却是苦笑:“......这种事情要怎么谈啊?”
说他是重生的,说他前世被奥卡斯坑得有多惨,说他是个多大的悲剧吗?这也太可笑太骇人听闻了吧。
贺阳摇了摇头,失笑。
“随你怎么谈,说不出口就换种方式说,但如果你不说的话,这件事一生都会成为藏在你心底的一个结,至死都无法解开,只会让你感到遗憾和后悔......”叶臻忽悠人的功力也是杠杆的。
贺阳轻声叹息:“至死都无法纾解吗?我....我会考虑的。”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人活在世上别做让自己后悔或者难过的事,人活一世不容易,折腾自己没有任何意义.....”叶臻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缓声道。
贺阳向他道了声谢,离开了叶臻房间:“.....谢谢你,叶臻。”
叶臻见他走了,当即从自己床上抓起了那个通讯仪关闭了,他只负责把贺阳纠结的原因问出来,换取兰瑟在战场上的平安不受敌对势力刁难。
剩下的他管不着,也不想管了。
贺阳不会是这个皇帝的对手,但这个皇帝的心却掌握在贺阳手里.....啧,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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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鲲下葬以后,奥卡斯在人民广场为他竖起了一尊统帅雕像。贺阳不论作为贺鲲的后人,还是作为奥卡斯现在仍是名分上的皇后,都按照惯例跟奥卡斯一起抵达了人民广场现场。
奥卡斯看上去仪容整齐,只眼底却透露出点星疲倦看得出来,他近期应该很忙,整个人都消瘦清减了不少。
贺阳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
两人隔着不少人对视了一眼,点了个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往一块儿凑。
艾米丽紧紧跟着奥卡斯,弄得好似她已是新任的皇后似的,她老远就看到了贺阳,当即隔着人群主动挽上了奥卡斯的胳膊,对贺阳露出了一个挑衅而又嚣张的笑容来。
整得好似她已是皇后。
而贺阳不过是一个遭贺家皇室抛弃的弃子。
贺阳无心和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遂别过了眼去不再看他们,皇帝登上了高台讲话,仪式进行了许久,就在贺阳心不在焉的走神之际。
“轰——”得一声。
他耳畔却传来了剧烈的爆破声,紧接而来的便是各式各样的枪声及人们的尖叫声。
这是.....恐怖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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