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时,位于盖亚星某处的九头鸟组织密室。九头鸟副负责人走到一个坐在会议桌前的omega跟前,恭敬行礼:“见过会长。”
任谁也想象不到这个迪亚斯最大反动组织现任的组织者居然是个omega。
“皇帝对贺家动手了吗?”会议室的灯光又黑又暗,照不真切那个omega长得什么模样,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他身材纤瘦,嗓音清冷。
副负责人恭敬的回答:“已经动手了。”
“贺家连挣扎也没挣扎一下,就这样彻底覆灭了?”他说得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
副负责人不再开腔,俨然是默认了他的话。
对方轻轻叹了口气,无悲无喜:“真是没用啊,我早该想到没有贺鲲的贺家,根本一无是处,不过没有关系,对于皇帝对于迪亚斯皇室,我还有的是耐心慢慢来......我们的人马都安然撤退了吗?这场刺杀过后,皇帝必然会大规模整顿迪亚斯,我们必须得先隐匿踪迹,蛰伏起来,将来才能够找到一个最后的时机,绝地反击.......”
“大部分都撤退了,但.....还是有不少人牺牲了。”这么巨大的一场恐怖袭击,就算他们是九头鸟,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的。
ga心平气和道:“牺牲没有关系,只要精英势力能够保留下来便足够我们东山再起了..........”
副负责人不敢接话,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omega,俨然是对对方畏惧极了。
“可惜啊,可惜,真是可惜平白浪费了这次机会,奥卡斯.卡米希尔居然没有死......”对方语气疏淡道:“要是当初,当初顾湛他们搜罗到的顾家罪证能落在我们手里,今日的情形便不会是如此了,整个迪亚斯早就由我主宰了......只可惜,那个顾湛太过愚忠,油盐不进了,宁可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到一个小毛孩子的手里,也不肯给我......”
“......白费我在他身上浪费了那样多的时间。”对方说到此处,语气甚是愤愤不平。
副负责人想到什么,突然道:“对了,会长......”
“怎么?”
副负责人迟疑了下,道:“说到顾湛.......他似乎还没有死.......”
“哦?”
对方平静的语调里总算是带出了几许不再平静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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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阳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把事情和奥卡斯说清楚,毕竟那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也太过叫人不敢置信了。于是,他便将自己前世和奥卡斯之间所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写成了一个故事,点点滴滴,丝毫不落的跃然纸上。
而后,便将这个故事找人排成了一出话剧,亲自请奥卡斯过来观看。
奥卡斯欣然赴约,但随着话剧一点一点的演出后,他的脸色却逐渐开始铁青了起来,到了中间那一段剧中的叔叔决定给傀儡皇后灌药,让他失去作为一个omega的权利,彻底毁了他之后。
奥卡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看向了身侧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的贺阳,问出了声:“你是知道了什么吗?当年,亚沙曼家的人的确是建议过我这么做没错,但我从来都没有妥协过......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那么多年的相依为命,在你眼里......”
“嘘!”贺阳将食指竖在嘴巴中间,却示意他噤声。
这件事是埋在他心底的一道疤一个结,若得不到化解,它们会不断的化作脓化作血让他痛苦,让他重生的这一辈子都无法解脱,得到真正的快乐......
他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胆敢去触碰这道旧伤。
所以,他也希望奥卡斯不要打扰他,能够静静的和他一起旧梦重温。
奥卡斯的眉心静静皱起,遂是如贺阳所愿的不再出声,但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在看这场话剧开头的时候,他还以为贺阳这是想和他一起回顾过往的温情,心中还很甜蜜,但等故事一开播.......他才知道,故事除却开头和人物的性格,一切的一切都和他和贺阳的故事是那么那么的不一样.......
故事当中没有一星半点的属于他和贺阳之间的足以让他刻骨铭心,永远不忘的温情与相依为命,有的只有一个无比信奈着他叔叔的熊孩子每天都在胡闹,而他的叔叔,表面是在惯着他,实际上却是虚情假意的在那个熊孩子面前装出了一副温和的模样,暗地里却对那孩子厌烦甚至憎恶至极,甚至还在暗地里不断的和颜悦色的引导着......引导着这个仇人家的被他亲手带大的孩子一步,一步走上错路,越错越多,而懵懂的孩子却一无所知......
最后被他叔叔坑害得失去了作为一个omega的权力,那个熊孩子也一无所知,还傻傻的以为他叔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直到他叔叔要废了他,另立他人为后。
那个熊孩子才绝地反击的挣扎了起来,只可惜,却怎么也不奏效.....是了,声名狼藉,生活糜烂的又没有头脑的皇后又怎么斗得心思阴沉隐忍蛰伏多年的皇帝呢?
更何况,那皇帝还足足比他大了二十岁。
奥卡斯越看这场话剧便越是压抑,看到后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禁开始怀疑,若贺阳的性情真如话剧中所饰演的那般,而非现在这般懂事乖巧......自己是否会真的去毁灭了他.......
奥卡斯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故事结束,熊孩子一般的皇后死去,宫殿里的灯光亮起。
许久,奥卡斯才回过了神来,几乎喘不上一口气的看着贺阳,目光阴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贺阳,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你把我们的故事换了个中间又换了个悲剧的结尾,究竟是在想告诉我些什么呢?”
他和贺阳的故事不该是那样的,也不能是那样。
他绝不承认,故事当中的那两个人是他和贺阳,即便故事当中皇帝的性情和成长经历心路历程和他是那么的相似,又那么的吻合。
但奥卡斯仍固执的认为,他和贺阳之间绝对不会存在那样的不堪——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难道在你心里就只能看到这些不好的方面,并将他它不断的扩大化,就半点也不记得我们之间曾经存在过的温情吗?只记得,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丑恶吗?”奥卡斯摘下自己的手表,扔到贺阳面前,试图不断的洗脑他,也不断的洗脑自己:“你还记得这只手表吗?这是你第一次打工挣钱,买来送我的礼物,我当时很高兴,一直带着它,直到今天都不曾摘下过......还有你上小学时,第一次为我洗脚,说你将来会做我的腿,你还曾经冲到我面前保护我,为我和你的祖父对抗,你当时明明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大,你还曾经说过,只要我需要,你就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你还为我骗过顾先生,当时明明是我还你撞破了头,但你却说是你自己弄破的,你还说过,终有一日你会为我夺回迪亚斯所有失去的领土.......这些我都记得很清楚,为什么你却忘了呢?”
奥卡斯说着说着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若没有贺阳,他真的是不知道自己今时今日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了,他脑海里头至今能回忆起的都只有贺阳怎样怎样的对他好,而他曾对贺阳有多好,他能回忆起的却少得可怜......
那么,是不是在贺阳眼里这些也是一样的呢?
奥卡斯想到这里,突然一下子不敢再往下去想了,迄今为止,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他爱的究竟是贺阳,还是贺阳对他的好了。
他现在唯一知道的便是——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贺阳离开他的身边,贺阳必须得是属于他的。
“我请叔叔看这场话剧,不是想告诉叔叔些什么,也不是想暗示叔叔些什么.......”贺阳有些沉痛的轻声说:“而是,因为打从我十几岁那年偶然的听到了亚沙曼女爵对叔叔的建议以后,便开始做了一场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今天午夜梦回还会时常梦见的噩梦.......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结,一道疤,一直不断的在捂出脓血,我治不好它,所以,想请叔叔来帮我治.......”
奥卡斯眉心紧皱深深的看着他。
的确如此,打从贺阳预发情热来到前一段时间开始,贺阳对他的态度就不太对劲了,他一直以为这是贺阳成长当中必然的变化,却没想到这是因为贺阳做了这样一场光怪陆离又逼真的噩梦才会至此。
思及至此,奥卡斯便心疼极了,独自一人承受了这许久噩梦的贺阳。
但他却也困惑了起来,他对贺阳的态度和这场话剧里的虚情假意截然不同,那么贺阳又为何会接连不断的持续这样的噩梦呢?
是太过缺乏安全感了吗?
他没有给够贺阳足够的安全感。
“叔叔看到的这个故事,就是我的噩梦,半点不差.......”贺阳终于亲手挑开了自己的疮疤:“那么,我想请问叔叔,如果我们的关系真如故事当中一般......”
贺阳尚未说完,奥卡斯便打断了他:“不可能,你不会是那样的,我也不会那样对你。”
那个故事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和贺阳。
奥卡斯拒绝承认。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的关系真如故事里一般,我一点也不懂得体贴叔叔,只是一个缺乏安全感只会哭闹,缠着叔叔不放,什么也为叔叔做不了,还一天到晚惹事的熊孩子.......叔叔会像故事里的那个叔叔一样,亲手毁了我吗?”贺阳颤抖着嗓音,却非要在今天将一切的一切都了结掉,半点儿逃避的机会也不给奥卡斯。
奥卡斯想也不想,张口就要说:“我当然......”
“我要听真话。”贺阳却打断了他,他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湿润了:“我和叔叔朝夕相处十几年,叔叔说的话是真是假,我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
奥卡斯缄默了许久,才在贺阳的注视下开了腔:“......我不知道。”
他没办法再骗贺阳,但那样的他和贺阳,他也没法想象。
所以,他只能如是回答。
如果,贺阳真如同故事里一般不懂事的话,那么,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以那样恶意去对待贺阳,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这一点,奥斯卡始终没法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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