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秦道正点点头，道：“志东，老大呢？就你一个人吗？”

孔志东道：“已经给大哥打了电话，大哥最快也得下午才能回来。”

“好，那我们先进去看看。”

几人刚走进屋子，一个穿着白大褂，年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儿就走了过来，看着孔志东道：“孔老醒了。”说完，又对秦道正点了点头打了招呼，便叫出两个小护士向外面走去。

卧室中，原本床头柜的位置上多了几个移动推车，推车上是各种各样的高级医疗仪器，孔元卿躺在床上，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来啦？”见秦道正进来，孔元卿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虚弱道：“就知道你得来，嗯，老秦来了，小秦也来了。”

“老家伙，少废话，我先给你把把脉。”秦道正给十三使了个眼色说道。

“用不着。”孔元卿笑着说道：“再有半年我就九十岁了，能活到这个年纪知足了，人都有这一天嘛，你还打算给我炼一炉长生不老丹怎么着？”

看着床上虚弱的孔元卿，十三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孔元卿有句话没说错，人都有这一天的，穿着开裆裤跟小伙伴玩着泥巴的孩童一眨眼就成了垂垂老朽，时间会带走一切，包括生命。终有一天，他也会离开。

“我是医生，听我的！”秦道正板着脸呵斥道。

“好，听你的，呵呵，老秦，下棋我赢不了你，钓鱼我也钓不过你，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一甲子有了吧？好像不管做什么我都没赢过你。现在好了，我总算赢你一次，走你前面了。”孔元卿仿佛对死亡没有任何恐惧，不过想想也是，这位老爷子这辈子经历的太多，他经历过贫穷，经历过战火，一直到现在，他比谁都看的透彻。

十三和秦道正两人一左一右抓起孔元卿的手腕摸着脉，一分钟后，秦道正无力的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你看，我就说你来了也是白忙。”孔元卿笑着说道：“油尽灯枯了，没用。”

“秦老，我父亲他——”孔志东脸色有些难看，犹豫着道：“真的不行了？”

秦道正还没说话，十三突然开口道：“也不是不行。”

话一出口，屋子里的人同时眼前一亮，孔志东一把抓住十三的肩膀，急声问道：“小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父亲还有救？”

“你先放开我。”十三挣脱了孔志东的手，看着一屋子好奇的眼神，解释道：“我说的不是不行，不代表我能让孔老爷子永生啊，我的意思是，我有个想法，如果成功了，最少还能帮老爷子争取个几年的工夫。”

“那还等什么？”孔志东急不可耐道：“不管成不成，我孔志东都呈你这份情。”

虽然不知道孔志东是什么职位，但是肩膀上能挂上将星，地位肯定不一般，这不是一份人情那么简单，这相当于一道免死金牌，但凡只要十三以后不做什么叛国的事，那他能在长安街上学螃蟹横着走。

“孔叔你先别急，让我把话说完。”十三看向孔元卿，解释道：“老爷子，我这办法虽然能给您最少争取个几年的时间，但后遗症也不是没有。”

孔元卿道：“什么后遗症？”

“就是——”十三顿了顿，道：“这几年过去，在最后一段时间，您会比现在还痛苦。”

“哈哈！”

孔元卿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很豪迈，一点都不像大限将至的老人，反而笑出了一种当年浴血沙场的豪迈。

“老子这辈子什么苦没吃过，还怕你这点痛苦？”孔元卿脸上露出那种只有在四五十年前脸上才有的狂放之色。“蝼蚁尚且偷生，多活一个月都是赚的，更别说几年了，老子赚大了，尽管动手。”

秦道正却是拦了十三一下，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阴阳互补！”十三笑着说道：“爷爷，这还是之前您教我的。”

秦道正一愣：“我教你什么了？”

十三解释道：“您说过，阴阳既相生相克又相辅相成，盛为阳，衰为阴，孔老爷子现在的身体便是衰阴之体，身体的内脏机能已经消耗的干净了，内脏器官也受到了不同的损害。”

顿了顿，不等秦道正问什么，十三继续说道：“我现在的内劲儿已经到了化形的境界，我记得在青城的时候有人问过我，化形是不是可以像《天龙八部》里的乔峰一样打出一条龙。”

秦道正插话道：“怎么可能，内劲儿外放还要打出去，怎么收的回来？那是自废武功！”

“对，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十三笑了笑，说道：“我现在要做的不需要打出一条龙，只需要把内气过度到孔老爷子的体内，其中一部分来修复衰竭的器官，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揠苗助长，然后，另一部分内气我会用天罡北斗针来封住孔老爷子器官周围的挤出要穴和一部分经脉，保证内气保护内脏的同时，也让内脏不受内气的损害。”

别人不懂十三说什么，可秦道正听懂了，当即脸上露出一片震惊之色：“你——你是说要用天罡北斗针来续命？一百零八针？”

“怎么可能用那么多。”十三轻笑着摇头：“爷爷，首先您也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用不全一百零八针。再者说了，传说天罡北斗齐出能活死人肉白骨，那前面不是有个传说么，这种事怎么能当真呢？另外，天罡北斗针的用法不只是非要之死地而后生，想用出天罡北斗针唯一的要求就是以气运针，那么按照我的理解，那就是不一定非要来针刺要害穴才可以。”

秦道正微微琢磨了一会，担忧道：“这个办法倒是可行性很高，但是，你的内气——你应该知道，放出去的可是收不回来的。”

“这个我倒不担心。”十三笑着说道：“我还年轻，有个几年的功夫也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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