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响起的是那只公务用的手机,来电显示又为未知号码,类先入为主地就担心起是不是纽约那边的投资出了问题来。
被无情地抛在一边,目光幽怨的美作却猜这来电者多半会是西门。
结果两人都猜错了。
“哈哈!花泽类!终于被我逮住你了!”
一个元气十足的声音得意洋洋地传了过来。
美作不由得满脸诧异地看向类,小声地问:“大河原?”
类掀掀眼帘,不咸不淡地瞟了他一眼,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准备怎么应付她?”
——类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讯。
美作:“……你直接挂断,她肯定会再打过来的。”
凭她上次被拒绝得那么狠还能迅速卷土重来的性格,就能看出她绝对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果不其然,还不待类快手按下关机键,毅力值极高的小滋便锲而不舍地再度拨通了这个号码。
类再摁,她就再打。
被拉黑的话,那就换一个号码继续打。
周而复始。
美作好笑又隐含嫉妒地说:“你关机也只是短暂地逃避现实而已,总要面对她的。难道你准备让公事上的人也无法联系上你,仅仅为了躲避一个女人的火热追求吗?”
也不知类究竟做过什么,令这位身家雄厚的大小姐对他念念不忘到这个地步,不惜放□价,奋不顾身地来倒追一个冷淡的男人。
——希望这单纯是征服欲在作祟吧。
不知美作在忧心忡忡地盘算着什么,光是想象着接踵而来的麻烦事,类就不爽地皱起眉头,旋即虚心请教起相关经验丰富的他来:“那该怎样做才比较好?我明明告诉过她我喜欢的人是你的,好像无效。”
仅仅是被淡淡地扫了一眼,却莫名地感觉到被取悦了的美作津津有味地回味了下后句话,方认真地说:“很简单,对这种自视甚高的千金大小姐,光说你有喜欢的人是不够的——因为她自认魅力非凡,能分分钟击败对手把你抢过来。”
类觉得挺有道理:“所以呢?”
“所以更关键的是,要别太讲究风度地损她几句。这样一来,识趣点的多半就能被气跑。你就是老表现得太绅士太温柔,才会容易给人有机可乘的错觉。”
“总之就是要表现出尖酸刻薄的一面吗?”类乖巧地点头,表示受教,然后重新接起,只听小滋气哼哼地说:“花泽类!你终于敢接我电话了!”
类懒得说话。
小滋嗔怒地抱怨着:“真是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类:“嗯。”
不是可怕,是很烦。
小滋的嘴角抽搐:“……你怎么能这样评价一个爱慕你的淑女!”
牢记着要‘损她几句’的类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不是淑女,是猴女。”
顺带借鉴一下阿司对她的评价。
多少了解他要么直来直去要么匪夷所思的怪脾气,小滋虽是怄了口气,倒没真想着真去跟他计较。
甚至对这个难听的绰号也没什么反应——只当是那个叫道明寺司的讨厌的前相亲对象、小肚鸡肠地把她的事情往负面宣传过的缘故:“算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可你为什么连真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啊!”
类:“不想说。”
小滋眼珠子一转:“你猜我是怎么拿到你的手机号的?”
意识到这样的问答模式持续下去只会越来越麻烦,类顿了顿,当机立断地拒绝道:“我不会喜欢你的,请别再联系我了。”
面对他的直白拒绝,早有心理准备的小滋非但没有知难而退,还斩钉截铁地说:“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我就是看上你了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类:“梦想和幻想是两回事。”
听他无动于衷,小滋心念一转,连忙义愤填膺地补充:“你总不能干涉我喜欢你的自由吧!少拿你喜欢男人的借口敷衍我哦,我可是调查清楚了,那天被你随手拉来演戏骗我的男人是你的好友美作玲,你以前喜欢的人则是藤堂静,所以你明明是个标准的异性恋!”
看起来确实是收集了不少证据的样子。
道理跟一厢情愿地自欺欺人的人是说不通的——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类不禁扶额叹息道:“大河原小姐,我想你那些资料都过时了。”
小滋听出他话语里的惫意,不知怎的,涌现出一种心虚的感觉,撒娇般地嘟囔着:“反正你不要躲着我啦……是伯父将你的号码给我的,他分明很赞成我们交往啊。你干脆就跟我谈一场恋爱试试嘛,保证会是很好的体验啦。”
确切地说,花泽家的父母对所有主动接近他家内向到过分的宝贝儿子的女人,一向保持着很宽和的态度,只要不是不三不四到令人看不入眼的那种,都能欣然接受。
……拜托,无论是谁,让类稍微好动一点、往符合年轻人该有的朝气蓬勃的表现靠拢一些吧!
本以为从小一起长大、对类又照顾有加的藤堂静不错,谁知后来会发生那样糟糕的变故,将她背地里隐藏的那些不堪的真实面目给一五一十地揭露出来,以至于类消沉到远走纽约。
令他们在庆幸独子没遭受来自那女人的更多伤害之余,也替他忧心不已,生怕他又再次步入自闭的泥沼中。
于是对不仅门当户对,还品行不错的大河原家独生女心甘情愿地倒追类这一事,他们不是普通的乐见其成,相当乐意在关键时刻助她一臂之力。
小滋继续喋喋不休:“……关于你的消息好难调查哦,征信社都不肯接,说怕惹上吉川组的人,只有厚着脸皮去你家啦。好在伯父伯母都挺喜欢我的,特别是伯母,把你童年一些有趣往事都说给我听了呢……看在我这么努力追求你的份上,真不能给一个机会吗?”
原来是父母亲干的好事。
类耐心地听着,不动声色地在小本本上给出卖他的花泽渡给重重地记了一笔,半晌,直到妒火中烧的美作按耐不住地开始挤眉弄眼了、着急地催促了,才快刀斩乱麻道:“但你付出再多的努力和我有什么关系?私下调查我,不仅浪费了你自己的时间,还给我带来了严重的困扰。你为什么会天真地以为,我会因你的垂青而感激涕零,不遵循你的心愿的话就是不知好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不想再重复这句话了——我们一点不合适。以及,不要逼我讨厌你。”
冷冷地抛下这句,不待小滋反应过来,类不再迟疑地按下挂断键。
似乎是前世受足了藤堂静暧昧游戏的苦的缘故,他对一切藕断丝连的黏黏糊糊堪称深恶痛绝。
别人的爱慕不是替自己的魅力锦上添花的工具。
——既然不会喜欢,就不要给予任何虚假的希望。
或许是最后那句的威胁性太高,小滋暂且偃旗息鼓了。
美作却还是不太乐观,酸溜溜地说:“总觉得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那种人。单相思中毒症状太深,而且她根本不相信你有喜欢的人。”
类微微一笑,用半点不像在开玩笑的口吻说:“看来唯有让她亲眼欣赏一下我们在床上的样子,才会深切地明白我们之间的真实关系呢。”
美作:“……好啊。”
虽然被当做正牌恋人的感觉很令他愉快,可这蕴含着滔滔杀气的危险笑容……
稳妥起见,还是先把可信度打个折扣吧。
正当他还犹豫着不知该换什么话题的时候,又有人拨打了类的号码,这次却不是方才穷追猛打的小滋了,屏幕显示的姓名那栏闪烁着‘道明寺宅’的字样。
美作忍不住感到奇怪:“他们不是全家都出发去纽约了吗,还会有谁找你有事?”
无暇搭理他的类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简略地冲那头的人‘嗯’了几句,很快就结束了这趟通话。
“是玉嫂。”类也颇觉不解,复述道:“她说有些很受阿司重视、但却在当初差点被盛怒之下的枫夫人给全数销毁掉的私人物品,被她给偷偷地藏了起来。又因为准备在不久后跟着动身去纽约,怕笨手笨脚的佣人们照顾不来,想转交给我们帮忙保管一段时日。”
“啊,原来是男孩那些见不得人的小秘密啊~”美作笑着说:“这当然没问题啊,多久都可以。要现在去上门取吗?”
他表面上爽快地答应着,实则在暗中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阿司半路变卦,大闹一通下了飞机要见类就好。
类摇头:“不用,她说已经让人打包好了,只等我们一答应就立刻派人送到你家去。”
玉嫂表现得那叫一个急切。
尽管难免感到出乎意料,美作还是若无其事地提议着:“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先回一趟我家看看那些具体是什么,然后再送你回家吧?”
“好,不过我等下不回家,有事要去公司一趟。”
满足于又能跟类再多相处一会,美作心情颇好地想了想,忽然间福至心灵:“总该不会……那些东西就是当初让阿司的妈妈气到对他大打出手的元凶吧?”
类眨眨眼:“很有可能。”
这下美作的好奇心算是被完全勾起,越来越想一窥究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小转折,然后进入一个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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