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乔笑笑:“我也只是小时候学过,临摹了颜体,算不得真。”
裴斯承买下了这块砚台,宋予乔挑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红木盒子,上面镌刻有西番莲的花样,将这块砚台放了进去,包装好。
从店里走出来,宋予乔问:“我用不用也准备一份?”
“不用,你带着这块砚台去,就等着收红包就好了。”
再度上车,裴斯承先拿出车上准备的一瓶喷剂,撩起宋予乔的刘海在她额上的伤口处喷了两下,让宋予乔坐到后座去,把一个装衣服的袋子递给她:“你的职业装太正式,换上这件衣服。”
说完,裴斯承就把前后座的挡板放了下来。
裴斯承为宋予乔选的是一件休闲却不失性感的连体裤,在腰身上有几个镶钻的褶,将不盈一握的腰身勾勒出来,上面加上一个牙白色的珍珠小坎肩,显得高挑又妩媚。
宋予乔将挽着的头发放下来,因为皮筋绑着的缘故,所以在发尾有一些卷,倒是增添了俏皮的感觉。
她站在车门前,裴斯承从车尾绕过来,牵着她的手让她转了一圈,眼眸里闪烁着一抹光亮。
宋予乔微微侧首:“还可以吧?”
裴斯承直接揽住宋予乔的腰,俯身在她的唇角上落下一个轻吻,“很美。”
“哟,三哥,你这还没进门就亲上了啊。”
在两人身后,忽然响起一个调侃的女声传过来,裴斯承拂了一下宋予乔的唇角才移开,不过仍然搂着她的腰,转过身来。
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女人看起来俏丽漂亮,男人长得俊秀,好像年龄并不大的样子。
裴斯承对宋予乔说:“小妹,裴颖,这是二姐夫,沈易风。”
宋予乔颔首,小妹裴颖已经凑过来了,“这就是三嫂么?长得真漂亮,三哥,快说,是怎么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骗到手里的?”
身后的沈易风已经呵斥了裴家小妹,“不要没大没小的,快进去吧,爸要等急了。”
等沈易风和裴颖在前面隔了一段路,宋予乔才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你这个伯伯,家里有几个女儿?是三个么?”
裴斯承解释说:“我大伯和前任离婚之后,前任留下来两个女儿,然后新娶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带过来一个女儿,我大伯和现任的大妈,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就是这个裴颖,一共有四个女儿。”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够唱戏打擂台了。
裴斯承搂着宋予乔的腰改为牵着她的手,“现任的这个大妈在外面带过来的那个女儿,就是辛曼,你也见过了,不过她今晚好像在外地跑新闻,可能赶不回来。”除了辛曼和裴颖,大姐和二姐都已经嫁人了。
裴斯承将大伯家里的关系给宋予乔梳理了一遍,包括还有旁支的情况,宋予乔听着有点晕。
“你跟着我就不会晕了,别乱跑,这个老宅比较大。”
果真是给老人家做寿,张灯结彩的很是热闹,前面竟然还有搭台的戏班子。
宋予乔第一反应,就是裴斯承的这个大伯,与裴斯承的父亲,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裴斯承一笑:“是的,我大伯比我爸好糊弄,走吧,先去书房。”
书房里,裴斯承先进门,叫了一声:“大伯。”
宋予乔看着书房里的老人,穿着一身盘扣的衣服,看起来颇有一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裴斯承的大伯裴临朝正站在书桌后面写一幅毛笔字,听见门口有人进来,抬起眼来看了一眼,“老三来了啊,这是……”
宋予乔已经走到前面来,随着裴斯承叫了一声:“大伯,我叫宋予乔。”
裴斯承紧接着补充:“我媳妇儿。”
宋予乔已经将手中的礼物双手奉上:“大伯伯,这是送给您的寿礼,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句话宋予乔本想着说起来是不是俗气了一些,但是她知道,老人家越是到老了,越喜欢听这种俗气一些的东西。
裴临朝看着这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的样子,不禁笑着翘着胡子,“拿过来给我看看,老三媳妇儿送我的什么东西?”
因为裴临朝膝下无子,所以对裴临峰的这两个儿子,视同己出,也十分看好。
宋予乔亲手为老爷子把红木盒子抽开,露出里面一块端砚,她从裴临朝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光芒,转过头来,笑着看了看裴斯承,裴斯承微微点头。
裴临朝确实很是喜欢,当听裴斯承说,宋予乔临摹过颜体,专门铺好了一张宣纸,让她写几个字。
宋予乔也确实是被赶鸭子上架了,当年跟姐姐宋疏影一同学毛笔字,她的造诣确实要高,但是她没有姐姐认真,所以写出来的字也不如姐姐好。
不过,既然是练过,那么基本功还在。
她执笔,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福、禄、寿。
“好,不错。”
这个丫头,确实很对裴临朝的脾性。
从裴临朝的书房里走出来,宋予乔都捏了一手的汗。
书房里裴临朝叫住了裴斯承:“老三,你等等。”
正好,裴家小妹裴颖上来了,说:“三嫂,我们下面玩牌三缺一,本想来叫三哥的,我爸叫三哥,你就先陪陪我们。”
宋予乔看了一眼裴斯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裴颖拉了下去:“快点了三嫂,我还等着坐这一轮的庄家呢。”
不过,宋予乔不怎么会玩牌,以前母亲席美郁最不屑的就是麻将了,所以宋疏影和宋予乔姐妹俩都没有摸过牌,过年的时候在宋家总会有牌场,都被母亲直接赶了出去,说乌烟瘴气,不要学这种东西。
但是,现在这……
“我不会玩。”宋予乔只有实话实说。
裴斯承的大姐跟说顺口溜似的,把麻将的规则说了一遍,宋予乔听的一愣一愣的,还是不会。
“我先打一圈,你看一遍。”
刚刚在门外遇上的姐夫沈易风开口说话。
裴颖说:“不行不行,玩牌最忌讳的就是中间换人了,一换人牌运也就带走了。”
没有办法,宋予乔这种半吊子完全一窍不通,也只好上了桌。
这边书房里,裴斯承回答了裴临朝的几个问题,裴聿白就带着礼过来了。
裴斯承及时抽身,临走前还将桌上一枚篆刻的方印给顺走了,说:“大伯,这算是给予乔的回礼喽。”
裴临朝摇了摇头:“你小子可是赚了,拿一块端砚给我换了明朝篆刻,快点走吧,知道你心里惦记着人。”
经过走廊,裴聿白问裴斯承:“我看你把宋予乔给带来了?”
裴斯承点头。
“叶泽南也来了,现在在花厅,陪着大妈说话。”
裴斯承眼角一挑。
“这一次不免的遇上了,你想好应对的措施,”裴聿白说,“别说我没提醒你,要么你过会儿就找个借口把宋予乔给带出去,这种事儿还是关着自家门闹,别闹到别人家里来。”
裴斯承已经向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又对裴聿白说:“放心,我知道深浅。”
裴聿白可不敢肯定这个弟弟知道深浅,自从在部队里面锻炼了两年,再到出国回来,越发的桀骜不驯了。
裴斯承到了楼下,牌桌上,宋予乔已经输了三把牌了,面前的牌码留下的也就最少。
宋予乔看见裴斯承,就好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站了起来,“你来打。”
裴家大姐说:“又是中间换人了啊。”
裴颖也起哄:“三哥,你这一换人就要把我的牌运给转走了,不准换。”
裴斯承按着宋予乔的肩膀坐下,直接将自己的钱包掏出来放在宋予乔面前,“我只是来掏钱的,你们放心打。”
无奈,仍然是宋予乔。
虽然说宋予乔刚开始不上手,不过她学东西比较快,打了几把之后,已经差不多掌握了,就算是不赢,也不至于输的太惨。
不过,两圈牌下来,宋予乔仍旧是四个人里输的最惨的一个。
她对裴斯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裴斯承把输的钱给掏了,说:“就当是散财免灾了。”
除了裴颖年龄小一些,把裴斯承输的钱喜滋滋地收进了钱包里,裴斯承的大姐二姐都是收了之后转手就塞给了宋予乔:“当姐姐给的见面礼,别说不要,反正都是老三的钱。”
这之后,裴斯承就再也没有放宋予乔单独在外面了,就算是宋予乔说去洗手间,他都在洗手间外面点上一支烟来抽。
裴颖笑嘻嘻地问:“三哥,你会不会看得太紧了点啊?”
裴斯承拿着打火机来将烟点燃,“不看紧点儿,怕再跑了。”
“哎哟哟,”裴颖笑弯了腰,“三哥,你也有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啊,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了。”
晚宴是在老宅主栋的主厅里,裴家算是一个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旁支也多,裴斯承牵着宋予乔进来的时候,裴临朝直接叫:“老三,让那丫头来这边坐。”
这话一出,一个主厅的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都投向了宋予乔。
宋予乔心里虽然是紧张,却也没有忸怩,浅笑着走过去,叫了一声大伯,然后落座。
坐在同一张桌上,裴家大姐二姐,跟自己的老公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让这个刚刚见过一面的女人坐在第一桌,而且还坐在他的身边,算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他们才算是父亲的第一继承人。
在这种场合,陪着一个老人家吃饭,吃的就很少了,宋予乔秉着一个晚辈的心,偶尔也帮裴临朝布菜,但是,也很有分寸,她可没有想要抢了裴临朝女儿的风头。
叶泽南从偏厅进来的时候,看过去,第一桌已经坐满了,他就笑了笑,对裴夫人说:“我坐下面就可以了。”
“好,吃了饭来我这里,我有些东西,托给你妈送过去。”
因为两人是站在主位旁边说话的,宋予乔也听见了叶泽南的声音,顿时脑子里刷的闪过一道闪电,一下子僵住了,筷子差点都没有拿稳。
刚才的那个声音?
是叶泽南?!
宋予乔微微转过脸,刚想要顺着刚刚的那个声音看过去,却被裴斯承直接挡了眼角的目光,凑过来,拂在宋予乔耳边,“专心吃饭。”
她看向裴斯承,裴斯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过眉目间却带了一股凌厉的感觉,好像刚刚在写书法字体的时候,勾起来的笔锋。
裴临朝问夫人,“怎么让泽南坐那边去了?这边再加一把椅子就行了。”
裴夫人想,也是,便让身后站着侍候的一个小姑娘过来,“你去把叶少爷请过来,再在这里加一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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