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是夜。

沈若懿冷静不再，伴随着一堆珍贵玉器的碎裂，质问声寒得仿佛要凝结成冰，跪伏一地负责照顾宋乐的婢女奴仆颤得大气不敢出，额头紧贴地面，身体抖如筛糠。

他是在离开后的第二夜，才得知人不见的消息。

原以为是被什么人劫走，他在京城因为风头太甚，暗中有不少人已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沈若懿脸色阴沉、心急如焚连夜赶回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被劫走，那整齐摆放的话本，还有不久前……她央求着解开锁。

原来都是假的。

沈若懿怒极反笑，俊美到极致的脸此刻也阴鹜到了极致，冷厉如尖刺的视线扫过一大屋子颤颤巍巍跪伏头也不敢抬的人。

阴冷宛如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一字一顿：“我只问一遍，谁帮她逃的？”

无人敢回应。

“很好。”沈若懿声音轻到了极点，眼眸里凝聚着散不去的黑暗，指甲嵌进手心肉里。

……

当晚，府邸上空盘旋着血气和若有似无的哀鸣惨叫。

……

将军府里。

颜渺不知为何，眼皮跳得厉害。

她家世代将军出身，手握兵权，手底下武功高强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她偷偷往沈若懿府里安插了几个死士。

一旦有什么差错，或是被发现，她们会立马自尽，确保对方什么也问不到。

可尽管这样，颜渺依旧还是睡得不太安稳。

几日过去。

她听闻沈若懿已请求皇上下发了通缉令，皇上宛如对待亲子一般，对沈若懿言听计从，这种小事自然也……

但是，他绝对不可能找到那个人。

因为——那人早已去见阎王了。

颜渺心神不宁坐在桌旁，指尖轻点桌面，想到这个，才稍许放松，到时死无对证，沈若懿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派去带她离开的人，会遵照她的命令，将沈若懿心尖上那个少女先奸后杀。

颜渺眼中妒火狂盛，解气一笑。

凭什么，她什么也不做，就能得到沈若懿全部的注视？

沈若懿那样天之骄子一般的人……颜渺手撑着脸，脑海中不由浮现她心心念念的青年，身形挺拔俊立，容貌宛若天神，面对旁人无论是谁，都仿若没有七情六欲一般，沉静冷淡，几乎没有缺陷。

可也是这样一个人，喜欢上之后，竟然不择手段到囚禁的地步。

看得出那少女厌恶不喜沈若懿，他却因此偏执成狂，疯子一般，颜渺莫名兴奋起来。

沈若懿这样非黑即白的人，可怕，却也如同世间少有的珍宝。

珍宝旁，总是守护着野兽，若想拥有珍宝，同时就得忍受野兽的咬噬。

旁观者清，颜渺对这一点，看得最是通透。

……

然而，还不等她继续做下这美梦，门外便传来莫大的嘈杂声。

颜渺闻声皱眉，传来门口的婢女道：“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婢女遵命，却迟迟未回。

颜渺疑惑，绕过繁复曲折的长廊，行至不断传来喧哗惊叫的地方，扒开受惊的人群，定睛一看，霎时瞳孔骤缩，腿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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