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丫头的手很巧。”罗太后轻描淡写地赞了一句。
“当不起姑祖母夸,素素学了这么久,才学了点皮毛,能过眼而已。”罗素约笑,“素素不像心儿手那么巧,拿枝条随意绕起下,就能绕出花冠花环来。”
“囡囡心灵手巧,是没有人比得不过她。”罗太后宠溺地笑道。
罗素约笑容一僵,罗太后对姚心萝的维护,让她心惊。
姚心萝正要娇嗔几句,就听到殿外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进来。”罗太后道。
一个宫女弯腰走了进去,跪下道:“娘娘大喜,大公主喜得麟儿,母子平安。”
“昭仁生了!好好好,大喜大喜,赏赏赏。”罗太后开心地扬声道。
“恭喜姑祖母。”罗素约笑道。
“太好了,我总算做姨母了。皇祖母,我不陪您用午膳了,我要出宫去看我的小外甥。”姚心萝抬腿就要走。
罗太后一把抓住她,“囡囡坏,有了小外甥,连皇祖母都不要了。”
“不是不要皇祖母啊,这是我头一个外甥,我稀罕的很。等大姐姐日后生得多了,我也就没这么稀罕了。”姚心萝娇声道。
罗素约眼皮一跳,这话说得太不敬了,太后娘娘肯定要恼。然而出于她意料之外,罗太后并没训斥姚心萝,还附和姚心萝,“这头一个,是惹人稀罕的。俗语说得好,老大金崽,老二银崽,老三老四,猪崽狗崽。”
“皇祖母说得……”姚心萝赞同的话说了一半,改了口,“不对。”
罗太后狡黠地笑问道:“皇祖母哪说错了?”
姚心萝鼓着腮,“我不要做狗崽。”不管是各房排序,还是同族排序,她都是排第四。
罗太后朗声大笑,将她搂进怀里,“傻囡囡啊,你怎么会狗崽呢?你是心肝宝贝崽,千金不换的。”
“那俗语得改了,老大金崽,老二银崽,老三老四,心肝宝贝崽。”姚心萝道。
“好好好,改了改了,以后都要这么说,你们听到了吗?”罗太后目光扫过殿中的众宫女道。
“奴婢听到了。”众宫女笑应道。
“皇祖母,您放我出宫吧。”姚心萝娇声道。
“好好,放你出去,梦惜,你随昭和一起出宫,去看看昭仁。”罗太后笑道。
谢女官领命,带着罗太后给的赏赐,和姚心萝一起出宫去大公主府。姚心萝离开前,看了看罗素约,见她没有要同去的意思,就没有叫她。
罗太后坐在罗汉榻上,看着坐在旁边圆墩上的罗素约,眉头微皱了皱,问道:“素丫头怎么想着和囡囡一起进宫来看哀家呢?”
“素素许久没进宫来给姑祖母请安,就央求心儿带我进来。”罗素约笑道。
“你有心了,哀家一切安好。”罗太后目光微冷,这说法跟姚心萝的说法是不一致的,她更相信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姚心萝,而不是罗素约,心中对罗素约更加的不喜了。
“姑祖母身体康健,就是我们做晚辈的福气。”罗素约恭维道。
罗太后端杯抿了口茶水,“来人,去告诉七皇子,哀家午膳吃素,让他陪他父皇用膳,不要过来闹哀家了。”
内侍领命而去。
罗素约轻咬着唇角,姚心萝离开,她正窃喜,却没想罗太后不让萧浚过来了,那她还怎么与萧浚再见一面和他说说话呢?
罗太后对她神情变化,视若不见,笑道:“素丫头,要委屈你,陪着哀家吃清淡的午膳了。”
“素素不委屈,素素在家里也常陪着祖母吃素食的。”罗素约欠身道。
“多吃素食好,不但可以清肠胃,可以明心智。”罗太后话中有话地道。
“姑祖母说得是。”罗素约应和道。
罗太后见罗素约似乎心不在焉,目光微闪,侧身从榻边的抽屉里,找出一本书来,“素丫头,哀家年纪大了,眼神不济,你把这书里的故事念给哀家听。”
“是。”罗素约接这书,坐回原位,开始读书中的故事,“千金求马,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涓人言于……”
前两则故事都普通的哲理故事,第三则故事,却说得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爱慕郡守之子,为引他注意,不时找机会去见他,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令人诟病,最后自缢而亡。
罗太后靠在锦垫上,半眯着眼,评点道:“身份低微不要紧,只要立身端正,也能令人尊重。看见到男人,就不管不顾,忘了礼数,不记得父母家人,就只想着终身大事的女子,失了闺阁本色,令人不耻。”
罗素约捧书的手,微微一颤,忍着慌乱,低着头继续读第四则故事。
这本书也不知是何人编写,每隔几则就有女子行事不端的故事。罗太后毫不客气一一点评,语带嘲讽。罗素约就是再蠢,也听懂了罗太后弦外之音,更何况她不蠢,知道她太心急,引来了罗太后的不满。可是她进宫一次不易,若不把握好机会,她就要眼睁睁看到姚心萝做七皇子妃了。
午膳后,罗太后以要小睡为由,将失魂落魄的罗素约逐出了福寿宫。
宫里发生的事,姚心萝不可能知道,她看过昭仁大公主后,就去福客来用昼食。
姚心萝的马车从侧门进到后院,她刚上到二楼,就听“嗵”的一声,一个人形状的东西从屋里飞了出来,叭唧摔在她面前。姚心萝定睛一看,“表哥?”
“表妹。”孔意秋语带着哭腔地向姚心萝告状,“我遇到一个恶婆娘。”
“你说话是恶婆娘?”从屋里走出一个身穿蓝色劲装的女子。
“师姐!”姚心萝惊愕地喊道。
“师妹,你怎么会过来?”梅香雪问道。
姚心萝看小二把孔意秋扶了起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遇到?”
“我是来吃玛瑙鹅掌的。”
“我是来吃银鱼香羹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先到屋里坐下再说。”姚心萝见其他房间里的食客,听到动静,都打开门,探头探脑的。
到厢房里坐下,两人七嘴八舌地向姚心萝说明事情,都把责任推给对方。事情很简单,梅香雪来福客来吃饭,定的房间,孔意秋是路痴,没人带,就会迷路,三楼还没到,他就以为到了,进了梅香雪的房间。两人一言不和,就闹了起来,梅香雪就抓起孔意秋的衣襟,将他甩了出来。
“表哥,这是二楼不是三楼,是你走错了。”姚心萝道。
占理的梅香雪高傲地冷哼了一声。
“就算我走错了,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孔意秋小声嘀咕道。
梅香雪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不乐意地道:“什么叫做就算啊?你明明就走错了,是你进门不好好说话的,我没揍你一顿,只是把你丢出去,算你走运。”
“师姐别生气,我表哥他就是嘴不饶人,你别与他计较。”姚心萝倒了杯茶水递给梅香雪,安抚她一下,赶紧问孔意秋,“表哥,我四哥哥去哪了?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孔意秋拉了拉身上的衣裳道:“那个重色轻友,不对,那个重色轻弟的家伙,去看他媳妇儿了。”
姚心萝听孔意秋发出腹饥的声音,也不多问了,笑道:“师姐,表哥,这桌上的菜都凉了,重新上一桌,我们一起吃吧,我今天来回的跑,可饿坏了。”
“好好好,我还没吃饱,就被这家伙坏了兴致。”梅香雪横了孔意秋一眼道。
孔意秋回了她一个鬼脸。
这顿昼食,在梅香雪和孔意秋不停斗嘴中,结束了。姚心萝带着孔意秋回家,梅香雪自回雅筑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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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也该攒文,好发一次万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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