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浚被人算计,要纳个侧妃进门,最生气的人莫过于罗太后,罗太后怒极攻心,一点颜面都不想给章皇后了,高声责问她道:“章瑾,哀家把后宫交给你管的这几年,你瞧瞧,这都出了多少的纰漏了?各种算计,层出不穷,这后宫乱成什么样子了?”
“母后,妾身也不想这样的。”章皇后弱弱地辩解道。
“你不想,你不想,你就知道嘴上说,你既然不想弄成这样,你就做得点事啊,把这后宫管好了啊,你光想有什么用?你是死人啊!”罗太后气极抓起茶杯,朝着章皇后砸了过去。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茶杯没碎,茶水和茶叶酒了一地。
“母后请息怒,母后请恕罪。”章皇后跪下道。
门口传来,“皇上驾到的!”的通报声。
圣上大步走了进来,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章皇后,走到罗太后身边坐下,劝道:“母后,事情已然发生了,儿臣一定会妥善解决的,您就放心吧。”
罗太后心里也很清楚,事情已然发生,她就是气死,也枉然,道:“你把这个蠢货带走,哀家不想看到她。”
圣上赶紧将章皇后带走,免得她留下来继续气罗太后。
罗太后年事已高,大怒一场,身体就有些不舒坦,圣上宣召她最疼爱的崔悦菱和姚心萝进宫伺疾。昭仁大公主性子急,圣上怕她,火上浇油,没让她来。
崔悦菱的两个儿子还小,罗太后只让她伺候了一天,就打发她回郡王府,照顾两个孩子。姚心萝则在宫里陪了罗太后七八天,等她身体好转了,才出宫。
在咸安门口,姚心萝遇到了萧浚,他脸色有些苍白,清亮的双眸黯淡无光,失去昔日的神采,一副受打击过度的颓废模样。
“七皇兄。”姚心萝轻声唤道。
“昭和妹妹。”萧浚勉强笑了笑,“我还好,你别担心。”
姚心萝眸光微沉,道:“七皇兄,你要好好保重。”
“我会的,妹妹也要好好保重。表哥,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妹妹不必过于担忧。”萧浚垂首,不再看姚心萝,他知道,在接到那道懿旨后,他最后的那点奢望都没有了。
“谢七皇兄贵言,我先走一步。”姚心萝从他身边走过,留下淡淡的药草香。
萧浚回头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如果小时候,他不捉弄她、不吓唬她、不吓唬她,也像表哥那样护着她、让着她,她是否会接受他?
这个问题,已经不可能有答案了,萧浚虽然不得不接受叶华鸾成为他的侧妃,但被人算计的事,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继续暗中调查此事。
腊月二十二日,叶宽羌从衙门回家,在路上遇到了昭仁大公主,一时避让不及,让昭仁大公主寻到借口,当街将他鞭打了一顿。
叶华鸾看着满身上伤的父亲,哭得梨花带雨,“就算她是公主,她也不能这样鞭打朝廷命官。父亲,御史一定会弹劾她的,皇上一定会问她罪的。”
“弹劾也无用,她是万岁爷最宠爱的女儿。”叶宽羌长叹了口气,“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叶华鸾的眼泪一下就止住了,“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算计七皇子的事,纵然查不出来,可在有些人的心中还是留下了一根刺的。”叶宽羌万没想到妻女胆大包天,居然敢与人合谋,算计七皇子。
“我会把那根刺拔掉的。”叶华鸾自信十足地道。
叶宽羌看着她,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事以至此,他无话可话。
御史果然上折,弹劾昭仁大公主。圣上也就小小地惩戒了昭仁大公主,禁足府中,抄写《律例》,罚俸半年,又赏赐了些药给叶宽羌,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
崔悦菱进府去看昭仁大公主,问她道:“可是查到了什么?”
“没查到,但是最后的结果是姓叶的那死妮子得了好处,我不管是不是姓叶的耍得手段,我先打了再说。”昭仁大公主蛮不讲理地道。
崔悦菱是知道昭仁大公主的性格的,听到这个回答也不觉得奇怪。
圣上解决掉萧浚和赵谓这两件糟心事,于二十六日封笔,准备过一个安生年。天从人愿,正月里,沿海那边传来捷报,倭寇头目被擒,倭寇溃不成军。圣上龙心大悦,统领镇海军是崇毅侯,府上得到了大笔赏赐。
二月初二,姚惠贞过来找祝氏,“母亲,这个月二十八日爱莲要及笄了,我们那小院子,破烂不堪,那好意思接亲家过去啊。母亲,这及笄礼,您跟韩氏说说,就在府上办吧。”
祝氏大包大揽地道:“这点小事,用不着跟她说,我让臻哥媳妇去办。你亲自去定远侯府请亲家,到时候来给爱莲上头。”
“那这上头的簪子,还要请母亲也费心的准备了。”姚惠贞一事不烦二主了。
祝氏横了她一眼,道:“我会准备的,但是这根簪子,你可不许再当了。”
“母亲,我那也是没办法,相公和福哥儿都要读书,没银子那成。我也就当那丫头几件首饰,如今我都不知道那鬼丫头鬼,把首饰藏哪去了,找都找不到。”姚惠贞说起这事,也是一肚子怨气。
祝氏重重地出了口气,道:“反正以后,你别动她的首饰,我会想法子,让臻哥媳妇每个月给你们月钱的。”
“那敢情好,多谢母亲。”姚惠贞高兴地笑道。
姚惠贞在丹霞院蹭了一顿昼食,又拿走了祝氏几件首饰,乐滋滋地回了码头巷。
祝氏歇了午觉,就把方氏找了来,“你三姑母家的情况,你也是知晓的,爱莲与定远侯府的三爷是定了亲的,若让爱莲在那小院子里办及笄礼,太失礼于人。我决定让爱莲来府里办及笄礼,你把地方处置起来。”
方氏淡淡地笑了,婆母预料的一点都不错,权看在李老夫人和韩家三老太太的份上,帮着维持颜面好了。方氏笑道:“就听老太太的。”
祝氏满意地笑了。
二月十六日,德清公主及笄,姚心萝进宫观礼。
二月十七日,孟清宁及笄,姚心萝随母去崇毅侯府观礼,主宾是孟清宁的舅母,她将嫁给她的表哥为妻。
二月二十八日,祝爱莲及笄,在梁国公府举办,宾客没有姚心萝及笄时多,场面也没她那么大,更没有罗太后赏赐的金凤簪。
祝爱莲对婢女叹道:“我终究是比不过她。”
婢女无话凝噎,真不知姑娘长得是什么脑子?都落破成这样了,还要与人家昭和县主一较高低,这不是麻雀在与凤凰比吗?真正是自取其辱,自不量力。
三月初八春闱如期举行,贡院大门打开,五城兵马司及禁军的人马仔细搜查每一个进场的赴考的举子,严防替考、夹带等舞弊行为。姚敦正、萧俭、徐徇远、蒋笪等举子都进了贡院。
春榜于四月初一公布的,蒋笪落榜了。
蒋笪落榜的事,原本是不会惊动姚家人的,可因邱恬予闹出要自尽的事,万春郡君怕担责,赶紧派人请祝氏等人过去。
祝氏、韩氏、姜氏、王氏和方氏都过去了,看着邱恬予脖子上那道深深地勒痕,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想不通,要自寻死路?
祝氏伤心地抱住邱恬予,“我的儿,你这是要剜外祖母的心啊!你娘不在了,你要是去了,外祖母也不活了。”
“外祖母。”邱恬予伤了咽喉,声音有些嘶哑。
“郡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韩氏问道。
万春郡君斜了眼邱恬予,道:“姑娘大了,春心动了,想找婆家了,瞧不上我和她父亲为她挑得人家,非得要嫁给一落榜的举子。我们不同意,她就要死要活的。”
韩氏和姜氏挑眉,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十几年前的事重演了。
“你少骗人了,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打得是什么主意啊?不过是想借我,好攀上显怀郡王府,显怀王妃的侄儿是个浪荡子,家里都有六七个通房了,我才不要嫁给他。”邱恬予扯着嗓子,哭喊道。
“郡君,我们出去好好说道说道。”韩氏冷声道。
万春郡君甩了甩帕子,跟了出去,“国公夫人,这事怪不到我头上来,这门亲事是我家老爷决定的。”
“有郡君这句话就成了,我会让我家老爷好好跟邱老爷谈的。”韩氏并不叫邱守俛做妹夫。
姚训铮和邱守俛的谈话内容,姚心萝不清楚,只知道邱恬予又搬回了梁国公府,继续住在锦缀院里。
得知邱恬予搬回了梁国公府,祝爱莲也闹着要搬回来。
韩氏不愿再接纳祝爱莲,道:“大姑娘的亲事已定,还是安心在家里绣嫁妆吧!”
原本想接祝爱莲的祝氏也就歇了心思,去找方氏,要她给姚惠贞一家发月钱。
方氏一句话,“老太太,没种规矩,恕我不能答应。”
不管祝氏怎么说,怎么骂,方氏就这一句,闹到后来,把老国公给闹出来了,一顿训斥,祝氏就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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