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东南亚金融危机已经初现端倪,泰国首当其冲,房地产以及金融业受到了重创,似乎一场暴雨之后,曼谷经济就跨了,特别是银行业,受累最深。
此时,国内还未受到严重影响,益杨远处于国内经济中心之外,危机还没有波及过来。
岭西建筑集团作为房地产企业,嗅觉就要敏感许多,东南亚危机刚一显露,董事会就数次开会商议,一致认为,东南亚风波起来以后,国内银根必然紧缩,对于资金密集型企业来说,这并非好事。
岭西集团的几个大工程如期完工,集团资金很是充裕,但是由于东南亚危机突然爆发,在这场危机渡过之前,董事会决定暂时不搞房地产大项目。
姚强却持有不同意见,他的意见是趁着国内紧缩银根之际,多收购一些土地,等到形势转好,光是土地溢价就是一大笔财富,在他的大力劝说之下,经过反复商议,董事会同意了他的意见。
这些年来,姚强与岭西各地领导都有接触,沙州市刘兵市长更是多年老友,在刘兵推荐之下,他来到了益杨,与县长马有财见了面。
视察结束以后,县政府在益杨宾馆举办的欢迎晚宴,张亚军、秦飞跃、侯卫东等人全部作陪,席间,姚强和助手们便与益杨众位官员打起了酒战,姚强本是北方人,酒量甚豪,用大杯酒同县长马有财碰了一大杯。马有财当场就有了醉意。
侯卫东见姚强还在挑衅,出了维护益杨面子的角度,他就站了出来,道:“服务员,开两瓶五粮液。用宾馆良种杯子。”良种杯子是益杨宾馆特色,专门为了准备拼酒的人特意准备。每个杯子足有一斤多的量,比大啤酒杯还要实在。
侯卫东将一斤五粮液倒进肚子,酒入肚,如火焰一样燃烧起来,
姚强见了这个比啤酒杯还要硕大地杯子,有些傻眼。没有想到这些有一定级别的官员中还有这种喝酒不要命的楞头青,可是在众人起哄之下。这位素来在酒场上披靡的北方汉子也不想示弱,他原本就有一斤多的量,咬咬牙,一仰脖子,便将一斤酒也喝了下去。
一斤酒下肚子。姚强地脸顿时成了血红色,汗水滴滴下落。
马有财酒醉心明白,知道此事不能闹得太过。叫过服务员说了几句,打圆场道:“大家别光顾着喝酒,我刚才点了一道益杨名汤,为姚总解酒。”
姚强和侯卫东都上了量,在哪里撑着,众人都被震住了,便不再上前缠酒。
所谓益杨酸汤,也就是酸萝卜汤,放了一点红海椒在里面,酸中带着微辣,正是解酒的好酒。姚强在岭西时间也不短,倒不惧海椒,喝了一大碗酸汤,汗如雨下,肠胃也轻松下来了。
姚强恢复了元气,道:“新管会地侯主任,好酒量。”侯卫东肚子里如火在燃烧,他接连喝了两碗酸汤,这才压住了酒意,道:“姚总酒量,佩服。”
俗话说,酒品看人品,牌风看作风,这是多年总结的经验,很些道理,姚强看着侯卫东年轻的脸,怎么看怎么顺眼,建议道:“侯主任酒量更大。”
他道:“新管会是益杨最具开发价值的地段,但是开发力度还不够,在沿海地区的开发区,都是先投入资金,三通一平或是五通一平,七通一平,然后再整块出卖,这是包装,有利于整体规划,还可以提高土地价格。”
侯卫东已精心测算平整之事,若按照这个方案,一亩地至少要投入五千万元以上,益杨现有财力实在不能支撑,可是要让新管会成为高水平的开发区,整治土地又是必须地。
县长马有财在一旁道:“这事近期很快就能解决,
散了场,王兵见侯卫东脸色不对,便将车开得尽量平稳,到了沙州学院的楼下,侯卫东还是觉得一股一股酒意直往上涌,等到王兵将车开走,他又到楼往地林子里,吐得个天翻地覆,吐完之后,才觉得心里轻松一些。
“我下午到沙州,谈了一笔合同,卫东,你在做什么?”李晶声音如天外飞仙,透过电话突然而至。
此时她正坐在沙州小楼里,这里是精工集团
办公地点,此时集团已经移师至岭西,小楼便成了分除了会议室外,还特意为为李晶留着一个专用大间,没有人使用。
“刚才喝了酒,和岭西建筑集团的姚强对拼了一瓶五粮液,一口就喝干了一瓶,很历害吧,现在走不动了,坐在学院楼梯上。”侯卫东手抚着楼梯,确实有些迈不动脚步。
李晶听出了侯卫东说话酒意十足,嗔怪道:“你傻啊,怎么总是和别人拼酒,你先回家,我随后带解酒药来。”
“你从沙州过来?”
“有高速路,很快的。”
挂断电话,李晶亲自开车,一路放着孟庭苇的歌,“冬季到台北来看雨……”虽然歌星每年都会出现,好歌亦不少,李晶仍然喜欢孟庭苇地歌,当年她最大的期望就是买一部随身听,躲在被窝里慢慢地听,而这个愿望,是在她到沙投司工作以后才实现。
青春岁月,苦涩年华,似乎都融到了这首略带忧伤的歌声之中。
高速路平整而快速,夜间车辆也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沙州学院地大门。
侯卫东又在厕所里吐了一回,正趟在床上难受,听说李晶已经到了学院大门,也是吃了一惊,道:“你就说湖滨教授楼,门卫知道,算了,我下来接你。”
李晶道:“既然难受,就别下来了,我给你带了解酒药过来。”她又笑道:“天南海北都去过,怎么会找不到湖滨教学楼。”
侯卫东坐在床头,又眯着眼睛趟了一分多钟,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好在他回家以后就没有脱衣服,此时也就不用穿衣。
就这一分多钟的时间,李晶将车开到了湖滨教授楼,不过她还不敢确认这是不是教授楼,刚下车,就见到一个短发女子提着饭盒经过小车。
“请问,这一幢是湖滨教学楼吗?”
郭兰正从医院回来,父亲好得很快,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她心情也正好,哼着“六月牧歌”的调子,她打量了李晶一眼,道:“这就是湖滨教学楼。”心道:“这女人好漂亮,真时尚,肯定不是益杨人。”
李晶道了声谢谢,又给侯卫东打了电话,道:“卫东,我在湖滨楼下了,你在几楼?”
郭兰听到“卫东”两个字,身形略为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刚上二楼,就见到侯卫东正往下走。
“郭兰,你才回来,郭教授好些了吗?”
郭兰闻到了侯卫东扑鼻的酒气,知道他肯定又喝多了,她出身于书香之家,素来不喜酒醉鬼,见他这个样子,突然心中有气,淡淡地道:“好多了,隔几天就要出院。”
侯卫东喝了酒,话比平时多,道:“等出了院,可以再到沙州或者岭西去做个全面检查,找个好医生咨询一下,以后一定要注意保健。”
郭兰轻声道:“嗯。”
李晶也上楼了,见侯卫东正在跟先前遇到的女子说话,她为人甚是机警,故意道:“侯主任,我们老总等了你两个小时,今天无论如何也是赏光。”
回到屋里,郭兰没有开灯,她走到窗边,看着侯卫东坐上车,随后就消失在沙州学院的密林与朦胧路灯之中。
想到这个女子亲昵地叫着“卫东”,郭兰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暗道:“这女人是谁,怎么喊得这样亲热。”
回头又想到女子说的另一番话,以及问路的情景,暗道:“这个女子从来没有到过这里,看她的样子,肯定是哪个公司派来公关的。”她到组织部工作数年,想着不少干部都是被美女拉下了马,又禁不住替侯卫东担心。
在黑暗中站了一会,郭兰猛然醒悟道:“我这是干什么,侯卫东是有老婆的人,我这是操那门子心。”
想到这一层,她的心反而更乱了。
李晶将车开了高速路道口,把车停下,取出一版药,道:“这是进口解酒药,保肝的,你先吃了,以后别这样喝猛酒,肝脏负担太大了。”
看着侯卫东乖乖地吃了药,她笑道:“刚才楼上遇到的女孩是谁,清水芙蓉,清雅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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