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小齐走过来,在那汉子要发飙时,打断了他和靳乐,蹲在三脸人跟前,皱眉道:“他怎么不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三脸人的脸上,虽然很难看出什么表情,但这一刻,他不肯往前走一步,反而不断试图后退,喔喔乱叫的模样,到让我感觉,他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三脸人在神火沟待了至少好几年,对这里应该比较熟悉,难道说前面有什么危险?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小齐便对大勋了另一个叫王莽的汉子道:“你们两个去前面打探打探,小心点儿。”
二人接受命令,带着武器当先头部队去了,我们其余人则趁这机会,原地坐下休息。
在大勋二人离开时,那三脸人就盯着二人的背影,不断试图后退,牵着他的汉子,便将人绑在树上了。靳乐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心知他这会儿心里估计不好受,这小子是个很有野心,也很有冲劲的人,但野心和良心并不是对立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靳乐是个很有情怀的人。
这年头谈情怀,似乎容易被嘲笑,但如果一个人活着,一点儿属于自己的情怀都没有,那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地质考察队这个职业,是相当辛苦的,展开某些大型工程时,他们就是先遣队,比如青藏铁路、川藏铁路,探索无人区时,测绘地形图时,他们也是先遣部队,探测各种矿产,同样得他们上。这是一个需要常年在危险绝地,常年走在无人区第一线的职业。
比如绵延的昆仑山脉,当年为了探测出里面的地形和资源,不知道死了多少地质考察员和士兵,至今都还没有完成探测。这种职业默默无闻,艰苦卓绝,常人难以忍受,而且还没有什么高薪,意义却极其重大。
而现在,在执行探测任务中,这支地质考察队全军覆没了,这个三脸人,可能是唯一活下来的人,虽说现在有些不正常,但他凭什么被在场的人践踏?
就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就因为这帮人能杀人不眨眼?就因为他们知法犯法,身上有枪?
这世上很多事儿,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操蛋的能把人给憋屈死。
我拍了拍靳乐的肩膀,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我本来是想用这首打油诗安慰他,谁知这小子接话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一噎,立刻语重心长的说道:“年轻人,你要阳光一点。你看我,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变态,家里的二老成了假的,我现在可以说举目无亲,有个大哥还不是亲生的,而且现在成了植物人,你看我放弃人生了吗?”
靳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谁都能跟你一样心大如无底洞?”
我道:“不是我心大,是我不想死,只要我还爱这个世界,还想活着享受这个世界,我就必须的接受现在的一切。我又不愿意一死了之,那就接受,哭一天也是过,笑一天也是过,咱们做人,还是得笑。其实这道理你比我懂,这年头大家都很忙,你哭也没人鸟你,没准儿还趁你‘病’,上来踹几脚,与其如此,不如过好点儿,气死那些想整你的人。”
靳乐刚要开口,离开的大勋二人慌慌张张的小跑回来,那模样,像是发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小齐立刻起身,压低声音问气喘吁吁的二人:“发现什么了?”
大勋一边喘气儿,一边儿压着声音道:“那边的树不对劲儿,不长叶子,只长着很长的枝条,而且会动……”他话没说完,队伍里有个精瘦的汉子就接话道:“是蛇摩树,食肉植物的一种,这种树和另外一种‘美人树’,都只有云南一带才有,得绕开它。”
我没听过蛇摩树,但食肉植物的厉害却是知道的,我们国内食肉植物比较少,但巴西亚马逊一带,已经被发现的食肉植物都有十几种之多,奇形怪状,神出鬼没,有些利用气味儿,有些利用伪装,让动物防不胜防,遇到一些大型食肉植物,人也得遭殃。
没想到这神火沟里居然还有食人树,难怪三脸人突然不愿意前进,看样子他对这里的情况果然是比较了解的,也难怪老变态要求带着他上路了,看样子那老变态是早有预料。
小齐听了汇报,立刻示意绕过去,我们一绕路,三脸人就配合了,既不喔喔乱叫,也不再后退了。
接下来的两天,有许多次,三脸人都出现了异状,但每一次都能带我们避开危险,正因为提前知道了危险,所以我们并没能确切的弄清楚那会给我们带来什么。
比如在三脸人第二次出现异常状况,一直盯着一个方位直哆嗦时,我们让人去打探,发现那地方的泥土在冒烟,而且带着一种酸性,泥土松软,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但没人敢上前去,我们果断绕路了。
这里是虫族的底盘,从资料上来看,虫族为了隐藏自己的领地,设下了相当多的埋伏,有了第一次掉进虫洞的经验,我们可没有兴趣特意去挑战一些。
第三次出现异状时,我们只打探到一片枯叶林,林子里死气沉沉,却不知这股死气为何而来。
三脸人的异状一次次被验证,因此后来,他再出现什么异状时,我们便不再花精力派人去打探,而是直接绕着走,如此,凭着他,竟然无惊无险的走过了三天。
队伍里那帮人,这下拿他当宝了,也不再折腾他了,反而对他不错,吃东西的时候给他弄牛肉干,这让靳乐和我,心里的火气没那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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