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约有三十来秒,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不由得悄悄睁开眼,打算偷瞄一下大祭司的情况,谁知我眼皮才抬了一下,便猛地看见眼前赫然有一张放大的人脸。
“操!”这睡是装不下去了,我捂着肩头,猛地往后一挺,动作太大,牵动着伤口钻心的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古怪的婴儿没有穿鞋的原因,走起路来竟然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都不知道啥时候蹲在了我的跟前,一张脸就和我面对面,我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头。
如果是面对面,即便动静再小,总该有呼吸吧?可我刚才怎么连呼吸的动静都没感觉到?
难不成这大祭司是用不着呼吸的?
这从女尸肚子里爬出来的,究竟是人是鬼还是僵尸,实在是说不清楚,如果是鬼或者僵尸,那没有呼吸再正常不过了。
我也顾不得捂肩头了,还能活动的左手立刻拔出插在小腿处的匕首,朝着婴儿削过去。我俩离得很近,按理说这一刀不会有什么失误,但就在我匕首挥出去的一瞬间,我的目光,竟然不由自主的,再一次对上了那婴儿的双眼。
漆黑的瞳孔里,几乎看不见瞳纹,黑的如同一块墨石,原本操控自如的身体,这一瞬间,就如同与大脑的神经连接突然被切断了,我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明明想着铲除眼前这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大祭司,但手再快要靠近它时,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匕首的尖端和它的脖子离得很近,我现在则是半坐在地上的,周围的其余人都晕了过去。
这婴儿的眼睛有问题!
不过,现在知道也晚了,在我发现自己全身不能动弹之后,这个婴儿大祭司,缓缓的伸手,摸摸了我手里的匕首,而与此同时,周围四散的开颅虫,居然开始朝着旁边晕倒的光头等人爬去。
这情形一看就不妙,可我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只能大喝:“住手!”到不是我有多善良,想冒死救人,而是现如今众人要回程,这三人真要死了,只剩下我和靳乐,在危险重重的神火沟里,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按理说这大祭司不可能听懂我的话,毕竟中间隔着两千多年呢,我这一声大喝,也只是人下意识的反应。
但没想到,这一喝,还真有效果,大祭司看了我一眼,那些开颅虫就不动了,片刻后,又集体调头,爬到了玉棺下方的阴影处,似乎在休息。
我松了口气,心中也暗自惊疑:这大祭司居然能听懂我的话,这实在太奇怪了,不过,它都能从死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相比之下,能听懂我说话,似乎又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
我有些后悔,当时在这婴儿沉睡时,就该把它解决了,只可惜那会儿小齐盯着婴儿,说了些古怪的话,让我对这婴儿产生了极大的误解,没能及时下手,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开颅虫爬到玉棺下面后,在昏暗的光线中隐去了身形,那大祭司也不再用那双黑漆漆的瞳孔盯着我,而是径自绕到了我身后。
我听到身后传来的咔嚓和嘶啦声,知道是它打开了我的装备包,由于无法回头,因此我也不能看见它的具体动作,只觉得装备包因为它的翻动变的时而松,时而沉。
片刻后,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它从我的装备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是那个面具。
我心里头咯噔一下,刚觉得不妙,它已经把那个面具罩在了自己的脸上。
面具是石料的,较重,但原本用的搭扣还在,婴儿的脸非常下,戴上去相当不和谐,搭扣套上去,也显得松松垮垮,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本来就不大的婴儿身体,因为戴上了面具,脸和大半个胸口都被遮住了,乍一看,就像是那个面具长了手脚似的,相当诡异。
接下来,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这个带着面具的婴儿大祭司,开始在玉砖区域打转,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不停的张头四顾。
它行动并不快,有些摇摇晃晃的,如果不考虑现在的情况,就行动来说,还真就和普通的一岁左右的孩子差不多。
但它却并不是普通的孩子,它能操纵开颅虫,现在又有那个面具在手,鬼知道接下来会干什么。
我坐在原地,肩头的枪伤处痛的钻心,还在往外渗血,这地方没有太多的血管,相比其他致命处,出血量不算大,但即便如此,大半个胸膛也几乎被血给染红了。
大祭司找东西似的,在玉砖区域晃悠了一大圈,似乎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片刻后,它又晃悠回了我们跟前。即便它的眼睛躲在面具后面,但那种极其特殊的视线穿透力却如影随形。
我察觉到,它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旋即便移动到了光头等人的身上,并且在他们三人之间走来走去,像是在挑选什么。
片刻后,它停在了十九跟前。
难道它要对十九干什么?
这个念头才刚一闪过,便见倒在地上的十九,竟然猛地捂住脑袋,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起来,而他旁边的大勋和光头,却依旧昏睡中。
“啊!!!”十九发出凄厉的大叫声,抱着脑袋,身体仿佛濒死般挣扎着,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甚至以头撞地,仿佛脑子被人掰开了一样。
这一幕,让我立刻想起了去年的事儿,当时续开始拿青铜古镜去研究,结果受到辐射,把自己给研究疯了,那会儿他被关起来控制着,而我去见他时,就看见过类似的情况,也是以头抢地,几乎相当于自残一样。
难道……十九遇到了和许开熠一样的情况?
这个婴儿大祭司,在对十九的脑子动手脚?
如果是面具的辐射,那么不可能只有十九出问题,我们都逃不了;但现在看来,明显是这大祭司掌握了天石力量的使用方法,此刻,它正通过利用这种能量,对十九的大脑做着某种事情。
我不知道它在做什么,但痛苦打滚的十九,却在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整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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