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吓的连忙解释，“慕大人这不关民妇们的事情，我们出来的时候孩子还在夫人的肚子里面呢，一切都是里面的那个男子跟慕小姐做的，真的不关民妇的事情。”

伊老将军握住慕齐明的肩膀，“齐明，放开她。雨儿方才已经出来说过了，相信她。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不管怎么样，孩子能活下来也是一件好事。”

慕齐明的手无力的松开，好事？没有云夕有孩子对他来说算是什么好事。孩子、地位、金钱，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云夕能够平安的活下来，儿子又算什么呢。

伊老将军抬手拍了拍慕齐明，给予无言的支持。

慕太师虽然也有些担心伊云夕的情况，但是两个孙儿的降世却更让他欢喜不已。太好了，慕府后继有人了，慕府终于有男丁了。

屋内，慕婄雨已经按照莫甚的吩咐帮伊云夕缝好了伤口。莫湛则正在为伊云夕排着毒，繁忙的他额头早已经全是汗水。

慕婄雨在一旁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怕会打扰到了莫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天色渐黑，外面等着人也早已经精皮力尽。慕太师不知道伊云夕中毒的事情，他不明白，就算生完了孩子需要清理，时间也不至于这么慢吧。雨儿跟那个男子到底在屋里做什么？

见莫湛拨掉娘身上的最后一根针，慕婄雨忍不住的出声，“莫湛，我娘她……”

莫湛满头的汗水，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几层，回头看到慕婄雨急迫担忧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见莫湛犹豫不绝，慕婄雨的心被狠狠纠住，“莫湛，我娘她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此时的她早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一把抓住了莫湛的手，“莫湛，告诉我，我娘怎么样了？她没事对不对？你救了她对不对？”她说着回头看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的伊云夕：“我娘好好的对不对？她活下来了对不对？”

“对，她活下来了。”莫湛突然道。

慕婄雨听后先是一愣，随即一脸的欣喜若狂，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再三反覆的追问：“真的吗？娘真的活下来了？真的活下来了吗？”

莫湛点头：“是，活下来了发。”

“太好了，太好了！”慕婄雨喜极而泣的坐到*边握住伊云夕的手：“太好了，娘活下来，娘什么时候能醒？”

慕婄雨边笑边擦着上角的泪水。

“不知道，或许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莫湛说。

慕婄雨擦试泪水的动作停住，慢慢的转过身子看着极度疲的莫湛：“你……说什么？”

“慕婄雨，我已经尽力了，但是婴儿笑太霸道了，就算我一点时间也没浪费它还是伤害到了你娘的母体。即使我再怎么努力终究伤害已经造成了，毒我已经清了，但是你娘她……”莫湛吸了口气，才道，“活死人你听过吗？”

“活死人？什么意思？”慕婄雨愣愣的出声寻问。

莫湛解释道，“活死人，就是除了比死人多一道呼吸以外跟死人没什么区别。慕夫人以后便是如此，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顾，她无法下咽，所以每餐都只能以药汤让人喂下。”

除了多一道呼吸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心被紧紧的抽痛，慕婄雨艰难的出声：“就没可能醒来吗？”

莫湛想了想，“曾经有过活死人醒来过，但更多的是就这么一直睡着，直到死也不会醒来，醒来的是奇迹，所以我们只能静候奇迹。”

静候奇迹？

静候多少年？五年？十年？十五年还二十年，亦或是一辈子？

慕婄雨痛苦的闭上双目 ，她应该怎么对爹说？

而屋外的慕齐明等人早已经等疯了，听到里屋里传来的声音便无法再压制了：“雨儿，雨儿，给爹开开门，让爹进去看看。”

莫湛看着悲伤中的慕婄雨有些不忍，今日他看到了她的坚强、隐忍和平常人少有的胆量。她让他惊喜更让他佩服，这样的人的确配站在封玉墨的身边跟他一起傲视天下，“要不我去替你跟慕大人说？”

慕婄雨轻轻摇头，“不必了，其实这个结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好不是吗？”

“的确。”这确实比他预料中的结果要好。

慕婄雨扯出一抹笑容：“奇迹在我的身上发生过一次，我相信还会有第二次的。”

她能死而覆生，娘也一定会醒来的。

或许是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一定会等下去。

慕婄雨将伊云夕的手入被子下，整理整理了表情，站了起来：“我要去给我爹开门了。”

莫湛点头，“那我就先离开了，外面的人太多我不能露面。若是有什么事你派人来我宅子里送个信就成了，我过几天也会来看一下的。”

“莫湛，我知道说一百声‘谢谢’都不足以回报你对我的帮助，但是你的恩情我一定会牢牢的记在心里。若是有机会，我必会回报的。”慕婄雨说。

莫湛却是一笑，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道，“我说过了，帮你，不过是因为封玉墨。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不会出手相助，我帮的是他，欠我人情的是他。他若真要感谢，记得谢谢他就行了。至于你我之间，各不相欠。”

封玉墨吗？慕婄雨心头一动，那种心悸的感觉再次涌现。

莫湛收拾好了东西：“伊夫人的腹部还有伤，最后你要勤些换药。过两天我再来教你们防止她身上肌肉萎缩按摩指法。”说着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她剩下的只有呼吸，若是等不来奇迹你们或许可以放……”

“会等到的。”慕婄雨截断了莫湛的话，“不要劝我放弃，我也不会放弃，只有一层的希望我都没有放弃更何况是现在的情况。”

莫湛轻笑一声：“我倒是忘了你的脾气，跪三天三夜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对了，临走前提醒你件事，你能好这么快可是你大恩公的功劳。”

大恩公？慕婄雨刚准备问大恩公是谁，莫湛身影已经消失，而屋外的敲门声一声接着一声，慕婄雨没有再多想将门打开。

门一开，慕齐明便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雨儿，你娘怎么样？你娘她没事对不对？”

边说着边走到*边的他看到伊云夕一脸安祥的睡着，心中猛然一惊，云夕她……

慕齐明鼓足了勇气，颤颤巍巍的伸手放在了伊云夕的鼻下。

“活着！云夕还活着！”慕齐明一阵欣喜若狂，紧紧的抓住伊云夕的手凑到唇边亲吻，“云夕，云夕，云夕……”

看着慕齐明如痴如醉的模样，随后走进屋内的人都松了口气。

“只是一口气而已。”慕婄雨的声音打破了这股喜悦之气，“除了这口气以外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娘已经成为活死人。”

活死人！？

慕齐明是听过这样的字眼的，以前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是，云夕，活死人？

“莫湛说除了有奇迹，否则娘会一直这么睡着，直到咽下了这口气。”慕婄雨说完便在慕齐明的面前跪下，“爹，是女儿的任性才让娘变成这个样子的，你骂女儿吧。”

慕齐明一手握着伊云夕的手一手怜惜的抬起抚摸她的乌黑发丝，奇迹吗？

“那我们就一起等待奇迹好了。”

慕齐明淡然道。

慕婄雨红了眼眶，抬头道，“爹，你不怪我吗？”

慕齐明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为什么要怪你，若不是你坚持两个月后我所以面对的是一个冷冰冰的尸体。但是现在不一样，我还能感觉到你的体温，我还能天天看到她。不能醒过来又怎么样，就算一辈子没有所谓的奇迹又如何。我们还不是白头偕老了，雨儿，只要你娘能活着，能在我的身边， 我不在乎她是什么样子的。爹要谢谢你，将娘留在了爹的身边。”

泪，就这么不期然的落下。

因为爹对她的疼爱，因为爹对娘的忠爱。

慕婄雨将头压的低低的，不愿别人看到了的泪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活死人，还有你说的两个月后又是怎么一回事？”慕太师出声：“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慕齐明抬头冷冷的看着慕太师：“已经不重要了，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慕齐明的态度伤害到慕太师，他就像是用陌生人看着他一般，他眼里的冷淡和清冷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之人，“老大，你……”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慕齐明看向伊老将军等人：“岳父，今日我便不送了。”

伊老将军摆摆手，“哪天都不用你们送，既然如此，我们也就走了。”都已经半夜了，他想多留些时间也不便，有齐明看着云夕他比谁都放心。

“齐明，我……”

“父亲，儿子累了，想先休息了。”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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